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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雪眼底顿时露出寒芒：“我从来都没想这样做过，她还真是……单纯地给自己的行为一个理由吧，欺负人很好玩？”
顾池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只是很享受那种反过来去欺凌别人的过程吧。而且，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不可能给她带来什么威胁，而她则很可能抓到什么真正存在的证据。更何况，即使她没有，大部分人也会选择相信她，而不是我们。”
裘雪握紧拳头，“她要是后面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我要怎么做？”
顾池序拍拍她的背，平静地道：“那就整她，让她没能力再动手。”
这时，一个男生走过来，长相帅气，打扮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正是杜左宇，间接害死裘雪的家伙。
杜左宇是裘雪的男朋友，但是却根本不愿意听裘雪的解释，只是一昧地觉得她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让裘雪心如死灰。他知道裘雪被庄妍等人欺凌，因此‘同情心’泛滥，想要帮助裘雪，俩人渐渐地走到一起。事实上，这家伙只是一个假惺惺的圣父，在裘雪最需要他的时候甩手走掉，还在她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
他看上去有些支支吾吾的，拿出一张一百块，伸到裘雪面前。
“你干嘛？”裘雪蹙眉，问道。
杜左宇低着头，说道：“她们说……给你钱就可以———”
顾池序的脸已经冷了下来，裘雪眼眶红了起来：“跟我睡觉？！”
杜左宇抿着嘴，没有说话。
顾池序摁住裘雪的肩膀，看向杜左宇：“你是听庄妍她们说的吧？她自称裘雪的朋友？”
杜左宇有些惊讶地看向顾池序，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她们说裘雪同学很可怜，所以———”
顾池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所以你就可以在只听了她们的片面之言后来羞辱同学？！收起你虚伪的同情心吧！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即使她情况困难，也不代表你可以假仁假义地给她那些你爸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说完，扯着裘雪的衣服离开。
俩人沉默着来到假山的小池塘那边，顾池序马上从口袋中拿出纸巾，递给裘雪：“擦一擦。眼泪只会让她们更加得意。”
裘雪胡乱擦了一下脸，道：“我不需要人可怜，我也不是那种可以为了钱去出卖自己的人。”
顾池序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永远相信你。”
他知道，裘雪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以及信任。而她曾最相信的人在她最需要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却抽身离去，裘雪于是选择了死亡。
回到教室后，温天详走上前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眼眶怎么红了？”
裘雪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今天下午一起回去吗？”温天详问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池序。
裘雪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了，以后都不了。你妈妈很不喜欢你跟我接触，我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温天详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和以前一样，只会沉默。
顾池序拍拍裘雪的胳膊，微笑，说等一下数学课，先复习一下前面的课吧。
裘雪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俩人绕过僵硬的温天详，裘雪轻声道：“有一次他跟我发消息，说不跟我一起回去，因为老师找他有事，但我在路上看到他跟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回家……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给他造成麻烦了。我不喜欢当一个人的累赘。”
顾池序将课本拿出来，道：“我说过，离他这种人远点比较好，否则会被伤得满身伤痕。现在我们从头开始复习吧，你的成绩得赶紧上去。”
温天详看向教室里面，并排坐着的少年少女安静地看着课本。男生小声说着什么，女生认真地听着，画面十分美好。
他觉得心里有一块痛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漂亮的女生走过来，将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喏，之前比赛得的奖励，老师要我给你。”
正是杜澜枝，杜左宇的妹妹。
温天详反应过来，接过去：“谢谢。”
他有些心不在焉，杜澜枝歪着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温天详看向杜澜枝精致的脸庞，眼帘垂下来：“没事。”
……
放学铃响后，顾池序问道：“我们一起吃饭？”
裘雪绞着手指：“我没有钱去外面吃饭。”
顾池序笑眯眯地道：“我正好有个券，可以带上一个人享用，不用钱。去吧去吧，我挺喜欢那家的。”
裘雪蹙眉，道：“那我要先跟谢峯月说一下。”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犹豫地看向顾池序。
如果正好碰上谢峯月在接客，她简直脸都会丢光了。
顾池序微笑：“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不跟你到家里去了，我在外面等你。”
裘雪沉默着点了点头，俩人一起走向自行车棚。
温天详后面坐着杜澜枝，俩人有说有笑，好一幅甜蜜的画面。
裘雪并没有什么波动，顾池序问道：“我们一起走回去？我推车。”
裘雪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走回去？”
顾池序给自行车解了锁，道：“又不是男女朋友，这样做别人误会了对女孩子不好。”
裘雪看了一眼远去的少年少女，抿了抿嘴。
……
顾池序推着车，来到破破烂烂的小巷子里面，拐进去，就是裘雪的家。
顾池序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了房里的声音，突然停下来，说道，要不你给你妈留个纸条在外面吧。
裘雪愣了一下，顾池序轻轻地道：“那里面还有别的人。”
裘雪顿时感到了一阵羞耻感，胡乱抽出纸和笔，写了些什么，冲过去把纸条放在床边，然后用力拍了一下窗户，跑回来，说，我们走吧。
顾池序默默点了点头。
俩人走出昏暗的小巷，来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小店里。顾池序在裘雪对面坐下，道：“你要什么？我要个红烧牛肉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