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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服刑在当下 / 第9章 进村当“鬼子”

第9章 进村当“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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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进车里,向问讯台要了狮山村的地址,顺着车载卫星导航,他们很容易地摸到了狮山村。为表尊重,他们把车停在村口,步行向狮山村里的是狮山鱉场找去。
  抬头放目,隔着村子,起于平地、头顶白云的,是一只纠纠雄狮。
  “嘿,原来是这么个狮山村呢!我的天,那狮子怎么这么像?简直不可思议!”裘荣惊叹。
  “的确太逼真了!”欧阳杰也抿嘴点头,“这座像狮子的石山老远就看见了。早知狮山村就在这狮子下面,还问什么问讯台呀?”
  狮子山没有连片的果树松竹,只有呈原生态状的兀山杂树,唯其如此,才保留下狮子山的一份天然、野性、粗犷!
  兀山杂树不结水果,却盛产传说:
  说远古时代,狮子山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小狮子,每当狮子脚下那户农户,农户里的那位老婆婆拿着一个木榔头,在他家门前那块大青石上,托托地捶打打草鞋的稻草时,狮山半山腰里的那扇石门就嘎嘎地开了。一群小狮,腾挪纵跃地跑出洞门,到洞外的鸟语花香里尽情地嬉戏玩耍。木榔头是开山门的钥匙,大青石就是锁洞门的锁。
  小狮长大成大狮,大狮后代又小狮,年年岁岁、世世代代,小狮们重蹈着父辈们的美好时光,狮子山的洞外天地,是小狮们的仙境乐园,狮间天堂。
  没想这样的日子却在有一天的早上终结了。一只顽劣淘气的小狮在昨天进洞时,将老婆婆的木榔头拖进洞里去了。没了开洞门的钥匙,老婆婆无计可施,再也打不开小狮们的洞门了。从此狮子山不知延续了多少年多少代的狮群家族,渐渐绝了迹,人们再也看不到狮子山上,小狮们纵情闹春扑秋的身影了。
  小狮们当然都闷死在了洞里,殒灭的毕竟是一代兽中之王啊,他们的精气神被大山吸收,在苏吴城西郊,长成了一座形肖毕立的巍峨狮山,在耀日明月下吞吐着兽王之气。
  狮子山以及它脚下的狮山人,总有那些小传说流传。这些传说又总以一个凄美悲壮的结局收尾,阐发的也差不多是“至乐无如读书,至要莫如教子”一类的至理古训。
  重教崇德传统观念下的狮山村,世世代代其村风民气的清正,在太湖流域是出了名的,多少年来狮山村成了苏吴地区风正气清、重教崇德的代名词,村里的美德之士、感人之事,莫不让外人见之听之感慨!狮山村人深知,这种精神局面的打造,最着力的一锤是他们对子孙晚辈的管教。清代先人展公国富在斩首前的绝命一呼,成了后人世世代代的警钟醒石。所有值得鄙视的观念,唾弃的行为,最让狮山人不屑,乃至深恶痛绝的,是担任教育圣职而失职误教者。“有子无教,无异于将子女晚辈葬岁送死”的展公国富绝命一呼,无时不在狮山村上空作着滚雷之响。
  苏吴狮山特种水产养殖有限公司,是一家工厂化甲鱼养殖公司。养殖甲鱼年养量30万只,这个规模在国内也算大的了,为之配套的还有一个甲鱼饲料公司。除提供甲鱼饲料外还对外销售。
  鳖场的所在地位于狮山狮头下,占地200亩。狮头前方30米处有一个直径为20来米的小山包,称为绣球山,无法避开此山,只好将其囊括其间。(此不知是否会引得狮山的不快?
  狮子滚绣球可是一对组合啊!)
  “有两个警察来了。”阿菊丫头走进鳖场办公楼二楼的办公室来通报。
  狮山村支书,兼展氏氏族族长,同时又是,狮山特种水产养殖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展哮山点点头,这是个50开外,石鼓墩般浑身透着强悍与力量的汉子。
  “碧螺春没有了,只有炒青了,等会儿他们来了给他们泡炒青吗?”
  阿菊丫头不去马上领客人,先解决本职紧要。
  “炒青怎么行”?展哮山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罐碧螺春,往桌上一放。“公安是大客人,怎么好不拿碧螺春?——越来越不懂事体了。”
  阿菊冲展哮山做个鬼脸,就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阿菊丫头就领来了两位穿着近似黑色警服的人。展哮山满面堆笑迎了过去。
  “我们是江南监狱的,有些事情想来请教请教。”
  欧阳杰握住展哮山的手说,让他惊疑的是,他的这话一出口,却引起了对方明显的怪异反应:对方的脸色悠地沉了下来,握手的手抽了回去。欧阳杰虽感疑惑,仍未改变既定程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捧到对方面前:“打搅您了,这是我的名片。”
  展哮山挺着身子,两手断了似地垂了下来,一团乌云在眼里快速结集。见名片递来,只当睁眼瞎似的,全然不见。在欧阳杰和裘荣之间劇然穿过,大步出门而去。
  这一遭遇,令人尴尬而费解,错愕愣怔之下,两人窘立原地。久之,觉这样的站立煞是玩笑,准备不请自坐走去那边沙发时,只听楼下传来一片叫骂:
  “打死你们,打死你个黑皮狗!”
  “还有脸来?打死你,打死你个黑皮狗!”
  叫骂声里,夹杂着一只狗的嗷嗷叫,恰如合唱队里的领唱,领唱之下,三四个不同声频的女人叫骂竞相呼应:
  “打死你们!”
  “打死你们这狗东西!”
  “打死你们两个黑皮狗!”
  明明只听到一只狗的哀嚎,骂声却有了”你们”的词汇,似乎是冲他们来的!欧阳杰出办公室到走廊,透过窗户往下看去,只见一只狗被拴在树上,三四个农妇各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或者树枝,边打狗边叫骂,棍棒树枝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且都落在了狗身外的空气里,狗的嗷嗷叫只是慑于那高高举起的恐怖,身上并未相挨,(事后要治疗的话,也只需心理疏导,)这会儿它边哀嚎边嘀咕:“嗯?这几个臭女人啊,涨红了脸,瞪圆了眼,脖子里的筋有筷子粗,却雷声大雨点无,是不是得了狂犬病了?汪汪汪。”
  欧阳杰觉悟了,回办公室拉起裘荣,“走吧,这是冲我们来的,人家唱的不是颂歌迎宾曲!”
  老鼠般低头下楼,大黄狗和农妇们见“客人”下来,仇视目光加狗吠人骂,骤然兴起了一个钱江潮涌,排山倒海迎面扑来。稍远,一排排甲鱼温室养殖房门口,三三两两站着的男女工人,各捏喂甲鱼的瓢勺、铁锹工具,一律射出极其愤怒的目光,步履缓慢地朝他们移来……
  两人的脑袋全蒙了,眼前一片白雾!有一根神经却清晰异常:脚下再不加劲儿,怕出不了大门了!
  欧阳杰小时候唱过一首歌,里面有一句词:“什么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不解其意问妈妈,为什么逃跑的狗要夹起尾巴呀?妈妈说:尾巴像一杆旗,扯着不挡风吗?夹起来不跑得快一些吗?伴着妈妈的话,别顾什么旗帜面子的啦,赶紧飚吧!
  赶到村口他们停放车子的地方,追兵们似乎无心恋战,倒也不赶了,他们一脚踏进的却是另一个噩梦世界——
  他们的车,这哪是一辆车?那是一只巨型泥王八!(甲鱼)
  停车的马路两边是水田,水田里的泥巴现在去了车顶、车身,糊满了前玻璃后备箱。泥团中还跳着水田里的小泥鳅小虾米,嵌着一簇簇稻草稗草野草,见车子的主人到来,在风儿的鼓动下,像群顽童似地在哗哗鼓掌,嘻嘻嘲笑。此刻。他们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唱还是该跳?该静还是该动?该忍还是该闹?他们闯进了疯人院,又哪是疯人所为?绝对的高明一招!你不能说他们是在袭警。不能说他们违法。使用的是农妇街妇的看家路数:指桑骂槐,捉鸡骂狗。伤了你却不给你还击的理由!
  欧阳杰初时选择的是忍耐与大气,极至一团团的泥巴从车上抓下,摔进田里时,泥团中竟窜出一条赤练蛇,他的火气被这条蛇勾出来了,他开始使用难得一用的骂喉,从操你妈到奶奶到辈份一级级上升,从祖宗十八代到无穷代!
  “不行,小裘,这算什么?我们得罪他们什么了?我们找他们村支部去。还讲不讲理啦?是不是共产党管的地界了?”
  欧阳杰把手去沟里哗哗哗洗了,不顾一切地往村里那栋最高的,像是幢办公楼的建筑走去。
  “欧阳你干什么去?你别去!”裘荣在后喊,却哪里喊得住?只好跟在后边。粘液质气质使他的情绪没有欧阳杰冲动,这狮山村分明就是高家庄,他们就是俩鬼子,已经撤到庄口了,还往袋里装吗?可喊不住,他也钻进去了,自己还能不跟着去吗?”
  一路上,路两边有很多农户住家,一到人家门口窗下,就会受到“热烈欢迎”,不是重重把门甩上,砰一声巨响,能吓出你的魂来;就是窗户里飞出唾沫痰液……欧阳杰全然不顾,此时他认为自己就是“杨子荣”!
  高楼房到了,果然是村政府的办公楼,到底人家村政府态度不一样,见他们来,关门的声音要轻一些。
  欧阳杰上去重重敲门:“开门请开门!”“请把门打开!”任你喊,任你叫。“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一部苏联电影名字。)
  “走吧,走吧!”裘荣上来拉欧阳杰的胳膊。“那个展哮山就是他们村支书,你找谁评理去?要是敲开了门,那门框上没有土地雷,也会泼下半桶尿水来的。”
  “他们村是不是共产党领导的?我们招谁惹谁了?”欧阳杰身虽扭火仍大,往回走的脚步却没停,理智告诉他,不知为何他们这是在众怒的峰尖上了!
  回到车边,七八个小伙子、妇女手拿棍棒,握着石头向他们快速逼近,两人忙跳进车里一溜烟开走了,几块石头从后边砸来,没有砸到,裘荣在车里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车子开到市里,见有一家洗车铺.欧阳杰把车开了过去,把车交给他们。不远处有一家酒吧,欧阳杰拉了裘荣走了进去,欧阳杰要了两杯果汁,刚报完,脸色发青的他又补充:“再来两扎啤酒。”
  果汁啤酒一上来,欧阳杰也不谦让,抓起啤酒就仰脖灌下半扎,放下啤酒眼里似乎浮起了一层泪光:“今天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呀,莫名其妙挨了这一顿不白之冤!”
  “人家哪是冲我们呀?”因为气质的不同,同样遭遇的裘荣就没那么激动:“一开始我们去,人家不是也挺客气的嘛,翻脸是在人家听你自报家门,说是江南监狱以后……我们的制服跟公安的制服其它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只在臂章上,人家是‘公安’,我们是‘司法’这两个小字上,一般老百姓是不大会去注意的。”
  “监狱怎么啦?我们关了他们鳖场总经理碍着我们什么了?”突然,他脑中闪出一个火花,但随即这火花被自己熄灭了。“不可能,昨天早上他们总经理发生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
  (───狮山村是个道德楷模村,可这两个没招他们惹他们的调查员,却进村当了“鬼子”!那个来宋监办公室的“人”,可是来下战书的?这其中有着关联性吗?为什么?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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