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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兽没有一点儿眼力见,不仅看不出人家根本不想跟他组什么队,还寸步不离的跟着出了村子,甚至还在路上想了个队名。
“咱们队虽然人少,但实力绝对是大拇指的!比赛结果也是显而易见!所以我觉得咱们队就叫‘必赢’,你觉得怎么样?名副其实了就!”黑兽歪着脖子看行泾,脸上的自豪、自信并存。
这个名字好啊,不仅有意义,他的姓也在“里面”,黑兽越品越觉得自己是个起名天才。
行泾的眼角抽了抽,不予理会。
“你有什么想法吗?没有的话就叫这个了啊!好!那我宣布我们队就叫必赢!”不等行泾发表意见,黑兽就单方面决定了。
“必赢!必赢!我队比赢!他输!他输,他们必输!”黑兽举着手又想出了战队口号。
行泾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有了起伏,于是加快脚步和那黑兽拉开一段距离,这一行为行泾觉得是为了平复心情,但他的内心却告诉他,那是因为丢人。
不多久,行泾在村西边的一片林子前停了脚步。
“咱们到这儿来干嘛?”黑兽跟上来,一脸疑惑。
“找……”
“哦,差点忘了。”不等行泾说完后,黑兽连连点头,“可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藏在这里?为了保险一点,要不我让阎王……”
说这里,黑兽舌头突然打转。
“阎……王,言,王岩,盐水……我是说要不我用盐水喷一下,让他们现出原形?”黑兽佯装一脸淡定的看着行泾,正经的问,自以为很好的掩饰了口误,但两只滴溜溜的眼睛出卖了他。
行泾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凡间盛行用狗血。”
望着葳蕤枝叶的黑兽:“……”
两人进入林中,黑兽亦步亦趋的跟在行泾后面,因为行泾刚才那句话,黑兽盯着行泾的后背目含杀气。
倒不是因为行泾怀疑自己,毕竟他在行泾面前用过麒麟火,扭过头、拉过腿、拔高过身子骨……他不怕行泾知道他不是凡人,最好行泾拿他当妖怪,这样反而正中他下怀,干一架!
黑兽不高兴的原因在于,行泾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拿他当厉害妖怪看!不仅对他爱理不理,还经常让他出丑!看他笑话!在行泾面前,他总找不到自信发光的场子。
拿小凡人一串儿糖葫芦,被他瞧见,然后鄙视了;
想出的妙计幻化术,被他识破,然后尴尬了;
就连吃个地瓜,还被他抓住小辫,然后教育了!
行泾比他熟悉人间,比他了解小凡人的生活,最主要的是,还比他有钱!想到这里,黑兽又恨恨的白了眼面前的人!
这些也就算了,该死的是那家伙还长得好看!黑兽抬头再次瞪了眼。虽然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行泾长得比他好看,但他不得不承认行泾的长相是符合他的审美的。
算了,看在长得美的份上,他可以局部原谅。反正他也不是弱鸡小凡人,没必要非得了解人间,谁爱了解谁了解去吧。
想通了,黑的兽心情美了,跟在行泾后面兴致盎然的东张西望。
没有阴差的帮忙,连他都很难找把小鬼找出来,他不信行泾一个凡人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等找不到的时候看他怎么收场。
长得越好看越难看,嘿嘿!
没想到这黑兽竟然还存了看行泾笑话的心思,走在藤蔓交错的林间兴奋得几乎跳起来,仿佛打了场胜战,又像是出门踏春的游童,见着什么都新鲜,看着什么都高兴。
“诶?这小果子长得喜庆啊,红澄澄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一棵挂满小红果的荆棘树本来流年顺遂,躲过了风雨雷电,躲过了鸟兽爬虫,结了一树饱满红艳的果实,计划在未来三年内占据方圆十里领地,却没想到今日大凶,恶人经过,惨遭贱手,只剩一树残叶。
“嚯!这树可以啊,这么长,是棵干大事的树!可以,可以!”
一棵参天大树本来平安无事,正惬意的享受着夏日里暖融融的阳光,冷不丁底下挨了一脚,好多漂亮的树叶子猝不及防,被震得“簌簌”往下掉,顷刻间秃了一半。
“大胆什么东西!放肆!放肆!”
背着手,脚尖往外的黑兽突然大叫,因为他的衣摆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黑兽脚步一顿,低头一看,手狠厉往上一扯,一脚就把那株无辜的苍耳子踩烂了。踩完还要鼻孔一扬,眼神一瞥,冷笑一声。
一抹白色闪过半阖着眼皮的兽眼里,那黑兽瞬间两眼放光:“哟,小兔纸别跑!”
“……”行泾的眼睛闭了又闭,眼皮跳了又跳,开始怀疑此次行动是否会顺利。
“诶?干嘛不走了?”看到行泾停在一个山洞前,追丢了小兔子的黑兽一脸灰和泥,正要向行泾问清楚的时候,却在看到山洞前的景象后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那是一个洞穴。
因为林中没山,所以算不得山洞,只不过因为地势原因凸起一个丈多高的小丘。小丘上面还长着树木,堆着一些碎石,底下是一个洞口。
林中这样的洞口很常见,人为的、天然的、兽穴、蟒蛇洞……反正很多,不足以为奇,见过世面的黑兽的怎么可能觉得惊讶,让黑兽闭嘴的是山洞前那一群……黄毛小孩儿。
没错,是一群黄毛小孩儿,正在洞口前追逐打闹,在偏僻无人的林子里,但这还不是让他最惊讶的,让他震惊的是,那天晚上的两个小鬼赫然在列!
黑兽看着两个小鬼心思活络了起来,而行泾看着那群嬉闹的孩童却心中疑惑百起。
因为此地并非极阴之地,却不知何原因,竟然滋养了这么多的小鬼。
虽然林中大树林立,处处阴凉,但这种阴是不足以让阴魂在人间逗留过久的。只有那种阴气极重、瘴气淤积、冤魂过多,或者地势走向符合八卦阴爻的地方才适合生养小鬼。
比如荒野之坟、血河战场、聚阴盆地等。
但为什么呢?行泾眉头不禁蹙起,黑兽看到,也学人家,将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两手交叠在胸前,握着拳头抵在下巴处,假装颇有深度的思考:“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行泾:“……”
随着黑兽的话音刚落,在洞穴前嬉闹的小鬼突然停了下来。
可能是为察觉到了陌生人气,一个应该是最先发现他们的小鬼指着他们,不知道喊了一声什么,接着小孩儿们做鸟散状一哄而散,特别是昨夜里那两个小鬼,跑得最快!
小鬼们有向左逃的,有向右逃的,有转身跑进洞里的,还有抱头拿屁股对人的。
黑兽冷“呵”一声,挽起袖子冲着昨晚那两个小鬼直去了。
黑兽的速度显然不是两个小鬼能比拟的,一下子跑在了小鬼的前头,然后刹车转身,叉着腰等人。
被人赌了去路,两个小鬼刹住脚步转头又跑,但是很遗憾,后面的行泾断了他们的后路。
两个小鬼相视一眼,知道逃不掉了,哼唧一声莫名抱在了一起。
“抱什么抱!”黑兽一脸嫌弃的走过来分开他们。
“跑啊,倒是跑呀!”黑兽对着两个小鬼找到了身高优势,插着腰居高临下的嘲笑人家,还分别点了一下人家的额头。
“你,你们是谁?”身穿绸服的小孩人比较小,但胆子似乎比较大,拉着布衣小孩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行泾,最后冲着黑兽喊话。
“哼,我是谁?火爷的名号也是你们两个小鬼能打听的?还不快速速先报上名来,说不定火爷一高兴就饶了你们两个小鬼头。”
两小鬼头再次对视,穿绸服的小孩有点拿不定主意,这次倒是轮到布衣小孩脆生生的开了口:“我叫狗蛋,他叫秦二宝,大爷您是不是来抓我们的?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饶倒是挺快的嘛,看来果然都是你们两个小鬼头干的好事!”黑兽叉腰,手指一点一点的开始教育人,“你们俩个小鬼头,整天不学好,学人家偷鸡摸狗有什么出息?你们说说你们两个,干的都是什么事?一点儿都不成熟!”
“就说那破桃儿吧。你把人家的青桃儿摘了也就摘了,但是你弄断人家的桃枝干嘛?你把人家持续长桃的东西弄坏了,人家不得找你们算账吗?还有那些臭牛,要想偷就偷偷牵走啊,还把人家辛辛苦苦种的田给踩了,要是换做你,你生不生气?还有那破毛线……”
“咳咳……”行泾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出声打断。
可那黑兽却一点儿意识都没有,对着两个小鬼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下次记住了,偷桃不折枝,来年还能偷,偷牛不踩田,谁也不晓得……”
“狗蛋,二宝,过来哥哥问你们几个问题。”行泾蹲下来对两个小鬼招手。
两个小鬼听见行泾喊他们的名字,又见行泾面善,遂拉着手犹犹豫豫的走到行泾面前。
看到行泾真的对他们没有恶意,秦二宝不怕了,咧着嘴兴奋道,“哇!哥哥你长得好美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要和我们一块儿玩儿吗?我会玩做迷藏和扔沙包,还会爬树!”
“我的名字行泾。”行泾笑道。
“哇!哥哥你是两个字的名字!”一旁的狗蛋听了,眼睛“蹭”地一下子亮了。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两个字的名字都不如三个字的名字好。
比如狗蛋、二狗和柱子,都是两个字的名字,所以他们中有的人没有爹,有的人没有娘,一件衣服要穿好久好久,要给有钱人家放牛才能吃饱饭。
可是三个字的名字就不同了,比如“秦二宝”,是三个字的名字,所以秦二宝不仅有爹娘,还有爷爷、奶奶,家里还有好多好多吃不完的粮食,并且每年都有漂亮的新衣服穿。
所以狗蛋一直觉得三个字的名字比两个字的名字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但今天他看到这个俊俏的大哥哥也是两个名字的,心里又悄悄地长出了一些些希望。
“是啊,两个字。”行泾笑着点头。
黑兽不服气,欲要辩驳,因为他的名字是三个字的!但看到行泾笑的时候最终还是没出声,因为他没见过这样的行泾,一个笑着的行泾。
低眉浅笑,睫毛弯弯,光斑落在侧脸上,棱角分明,黑兽看得有点晃神,忘了要辩驳的话。突然他觉得那小鬼头说得也没错,行泾是美的。
“哥哥,那你有爹娘吗?”狗蛋涨红着脸的问,心里那刚冒出像草尖一样的希望在一点点拔高。
行泾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小孩儿的意思,轻声缓缓道:“有啊,每个人都有爹娘的,不过我的爹娘可能跟狗蛋的爹娘一样,有事回天上了,要等他们忙完了才能下来找我们。”
“这样啊。”狗蛋低下了头。
“诶诶诶?怎么还聊上了,轮到问我的名字了?”黑兽从行泾的“美貌”中回过神来,听见他们不知聊到了哪里,立刻就不满了。
狗蛋是个一视同仁的好孩子,于是仰着头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黑兽高傲的一甩头,“哥哥我叫——赢、火、火!”
行泾:“……”
狗蛋:“。”
秦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