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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明白这些为时已晚，无论如何钟什都要和这个高瘦男人分个生死了。
而现在，他也算是多了一个筹码。
钟什拿起那块疑似是高能粒子电池的罐子，举过了掩体。
没有枪声，罐子也没有被击穿。
钟什意识到自己猜对了，他高声喊道：“能不能打个商量，我把这玩意给你，你让我离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那你先从墙后面出来，我们谈谈。”
高瘦男人的声音听着倒是很和善，但钟什知道只要自己一露头，立马就会被爆头。
“你先把枪扔了，扔远点。”
啪嗒一声，似乎确实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好了，你出来吧。”
“再等我10秒，就快做好了。”
高瘦男人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做什么？”
“当然是炸弹啊。”
钟什一瘸一拐地从墙后面走了出来，那块疑似高能粒子电池的罐子被他绑在胸口，上面用极其简陋的线路连着钟什的手机。
“我向你解释一下，这玩意是一个压力感应炸弹，也就说，我一松手，这东西就会直接爆炸，所以你最好不要乱来。”
高瘦男人玩味地看钟什，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我是一个义体维修工，身上带着一些铜线和电路板什么的，而且恰好会把手机改装成炸弹，很合理吧？”
高瘦男人似乎被唬住了，开始犹豫起来。
“怎么，还是不信？那你试试呗。”
高瘦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钟什，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被等离子束能刃穿过的手掌竟然露出了一个炮口，也就说钟什那一下其实是打空了。
“喂，你别冲动啊，你要来硬的可就鸡飞蛋打了！”钟什有些慌了。
“作为一个凡人，你已经很优秀了。”高瘦男人的声音冷漠了很多，“不过，你终究只是个凡人。你以为我的任务是安全地取得那个东西么？”
钟什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掌心炮开火，一团电浆不偏不倚地轰在钟什胸口的罐子上，罐体碎裂，里面环绕如同星云的能量物质瞬间逸散出来，引发了爆炸，将钟什的胸口炸穿，形成了一个橄榄球大小的血洞，而钟什本人也被能量和冲击波高高地抛飞，又如同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高瘦男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钟什的尸体，自言自语道：“居然没有被炸成碎片，想必也经过了相当强力的改造，果然，并不是个普通人。”
高瘦男人用手戳了一下耳朵，接通了一个远程通讯。
“任务物品已经销毁，特工C.J.请求立即撤离，汇合地点AZ1452。”
“确认，撤离点AZ1452。”
通讯结束，高瘦男人捡起了地上的手枪，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
钟什站起来了。
肢体扭曲，胸口还有一个大洞，都能看到另一面景物的钟什站起来了。
“生化改造么？”
高瘦男人反应极快，掏枪射击一气呵成，一发子弹极其精准地击中了钟什的额头。
钟什啪叽一下又倒下了。
“不对......”
高瘦男人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枪虽然口径小，但用的是专门杀伤活体单位易碎子弹，击中人体之后子弹碎裂会产生极其可怕的空腔效应。
如果击中头颅，那么就会真正意义上地制造“爆头”的效果，毫不夸张地说，整个脑袋都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但钟什只是被击倒了，而且他很快又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胸口的大洞几乎已经愈合，新长出来的骨头上，粉红色的肉芽正在蠕动生长，钟什扭曲的四肢也不断发出噼啪的骨裂声，飞快地恢复正常的形状。
高瘦男人连忙收起手枪，用掌心的电浆炮对钟什进行连续射击。
湛蓝的电光飞行速度极快，但全都射在了空处。
钟什的身影已经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高瘦男人的枪口不断连射，却完全跟不上钟什的移动速度。
眨眼间，钟什已经冲到了高瘦男人的近前，枪械此时也没了多大意义，高瘦男人的双臂嘡啷一声伸出两把袖剑，不过说是袖剑可能不太贴切，因为这两把剑是从高瘦男人手腕内侧伸出来的，而不是衣袖里。
这两把袖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从高瘦男人的手腕伸出后就瞬间增温至红热状态，理论上温度这么高的金属应该会软|掉才对，但这两把袖剑依然无比锋利，交叠在一起，像剪刀一样像钟什的脖颈上剪去。
可惜，他太慢了。
在两把袖剑合拢之前，钟什的胳膊已经从袖剑的缝隙中伸了进来，一把按在了高瘦男人的脸上。
钟什余势不止，直接把高瘦男人按进了身后的建筑物。
紧接着，钟什如同一只冲锋的野牛一样势不可挡地对这一排建筑物进行了强拆。
轰隆隆！轰隆隆！
烟尘四起，楼房倒塌，就像顽皮的孩童用弹珠砸在了一团奶油中，这一路被钟什硬生生砸出一个狰狞可怕的通道来。
高瘦男人能感觉自己的脊椎已经断了，义体已经自动给他注射止痛剂和肾上腺素，他竭力保持着冷静，用热能袖剑不断戳刺钟什的胸腹。
按理说，钟什的心肺已经被袖剑搅烂了才对，可是钟什的手仍在不断用力收紧，高瘦男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合金打造的头盖骨发出了悲鸣。
此时，钟什的意识和理智其实已经完全消失了，支配他行动完全是一股无可抑制的愤怒。
他终于丢开手里捏着的脑袋，用力地捏紧拳头，手骨发出了崩碎的脆响，带着凛冽的风压狠狠砸下。
一下，两下。
鲜血飞溅出来，不知道是来自钟什破碎的手指还是来自于身下破碎的躯体。
好像蘸着红色墨水的毛笔用力地戳在纸上，把颜料撒得到处都是，甚至洒出了纸张的范围。
桌上，椅上，身上，脸上。
红色的墨点肆意泼洒，把钟什的整个世界都染红了。
可这样还不够，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要爆开一样，钟什对着身下早已没有反应的一滩血肉嘶吼着，声音沙哑而厚重，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霓光城常年看不见月亮的天空下，一匹疯癫的野狼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