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兵水见神

　　仙武在镇北城又待了三天，婉拒了虎镇北的挽留，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虎潇灵，带着虎子回到了青山村。
　　走的时候，虎镇北是很不高兴，因为边军都把仙武燕州女婿的名号喊了出去，仙武什么表示都没有就离去，他窝了一肚子火。还是乔雪伊好言相劝，说这孩子肯定有难言之隐，虎镇北才没把仙武绑来问过123。
　　最伤心的莫过于虎潇灵，仙武只好偷偷告诉虎潇灵：“再过十天，我到你家提亲。”虎潇灵这才破涕为笑，开开心心的把仙武送走。
　　仙姬也看出了仙武的打算：“怎么，想把刀拿到，再去办事。”
　　仙武点头，并告诉仙姬他和齐三比试的时候，用的那把刀配合乾坤十二刀和通天二十四都太过别扭，还不如仙姬给他准备的木刀顺手，总感觉用其它刀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这点，仙姬还是同意的，并告诉仙武：那两本刀谱都是专门为那把刀定制的。同时，也赞赏仙武能发现这个问题。
　　仙武回去后，依旧苦练基本功和刀法。仙武把那次对敌的详细情况都讲给了仙姬听，仙姬并没有给出优化方案，说明问题不大。仙武就照着之前的方法练，唯一变化的是，他打坐的时间变长了，时常一打坐就是一上午。
　　一连九天过去，今天到了约定取刀的日子。
　　镇北城北面，仙姬依旧是一月前的那身装扮。那些江湖过客和铁匠看见仙姬，依旧是目不转睛。仙姬来到赵老板的铺子，赵老板却没在门店上迎接，让一个仆人把他们引到了内堂。
　　赵老板见仙姬到来，赶紧泡了壶上好的碧螺春。见到仙武的模样，赵老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除了好奇，赵老板没有多问，就像他从没问过仙姬的名字，也没问过她锻刀的用途，更没有打听过仙姬的任何消息一样。江湖太深，有的东西不是他能知道的，只要仙姬给钱，他锻刀就可以。
　　两人寒暄了会儿，仙姬淡然道：“我环视一周，怎么没见到我想要的东西，难不成？”
　　赵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刀，是打好了。只是”
　　仙姬：“只是什么？”
　　赵老板：“只是差了样东西，还没真正完工。”
　　仙姬抿了抿茶：“还真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看来，这次我是没白来，不会像以前一样用不长久了。”
　　赵老板听后，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感情这姑娘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就随我来。”
　　赵老板早就备好了三匹快马，安排好店里生意，三人一起出城，一路向北，人烟逐渐稀少。到最后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一个人，仙姬也随手杀了好几只蛮兽。
　　约莫骑了两个时辰，赵老板带着仙武来到了一处断崖前。断崖一刃而立，就像被人从中斩断一样，断崖中流出一清泉，像极了一个诗人写到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看去好生壮观。仙武环看，只觉这里山清水秀，不失为一隐世的绝佳福地。
　　说来也怪，断崖一刃而立，断崖周边的山又跌宕起伏，连绵数里，更有一条大河环抱。断崖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要不是断崖上长出了几棵迎客松，添了些许绿色，看着倒还怪吓人。
　　仙武忍不住称奇，他和仙姬在黑壶大森林待了五年，也没见过如此怪相。看着那条大河，满是疑惑，不禁问道：“我们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一条河流，这条大河的水都流到了哪里？要说枯竭，也还有一条山泉孜孜不倦的流下来。”
　　赵老板得意的说道：“当年我师父还在世间行走，打出的兵器虽说不上神兵利器，却也是炙手可热。一来二去，名声打出去，找他打刀的人也就多了。人多了，他倒觉得烦了。于是，他每次打刀都会让别人答应帮他做一件事。哪怕如此，找他打兵器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我师父觉得烦了，最后连别人答应帮他做事也都不打了，只想退隐江湖，找个地方清净下来。”
　　仙武：“和这条大河有什么联系？”
　　赵老板：“江湖，哪里能说清净就清净的。于是，我师父找到了曾经一个找他铸剑的剑客，让他找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那个剑客找到了这里，为了让我师父出脚方便，便一剑将这座山劈成两半，一剑削去了山峰。斩断山脉之时，一条山泉喷涌而出，这才有了这条河。”
　　仙武震惊，还真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随即看了看仙姬。仙姬不以为然：“这些随手做的事，只有从你们嘴里说出来才是了不得的事。”
　　仙武和赵老板都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起来，仙武问道：“你师父又是退隐，又是要人帮忙做事的，怎么还帮我们锻刀？”
　　赵老板：“在江湖上混迹久了，在乎的不再是钱财，更多的是名利。我师父虽然打的兵器多，神兵却没有一把。这些年，他并没有退隐，而是潜心锻刀，只为打出他心中的神兵。奈何，一直没有锻造神兵的材料，你们带来紫薇星辰铁，和我师父的愿望不谋而合，那，就不一样了。”
　　仙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也挺佩服那个剑客，更佩服鬼草神的精神。赵老板讲完这些，带着仙姬和仙武过了桥。那座桥一直延伸到瀑布下面，赵老板取出了准备好的雨伞。仙姬手一挥，瀑布就跟断流了一样。赵老板尴尬的笑了笑，把伞收起来，跟着仙姬进了去。
　　进了瀑布，是一个若大的山洞，赵老板拿起一根火把走到前面带路，仙武跟着赵老板并立而行。仙武小声告诉赵老板：赵老板，我姐姐很厉害的，只要不惹她就没事。
　　赵老板瞥了瞥仙姬，心想：谁没事惹她！？赵老板也小声告诉仙武一个秘密：“你到了刀山上，好好把握机缘，到时候别说一把刀，整个刀山的刀都是你的。”
　　仙武笑道：“赵叔叔，我就只要一把就够了。”
　　仙姬不语，赵老板眉毛一跳，心里呢喃：这孩子，嘴还挺甜，怎么看都不像只要一把刀的人。
　　仙武继续问道：“赵叔叔，你说的差了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
　　赵老板摇了摇头：“师父也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
　　山洞一直往下延伸，三人在山洞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刚开始还很暖和，越往下越冷。仙武抬头看时，头顶晶莹剔透，他以为是钟乳石，用手一抹，触感冰凉。
　　赵老板：“这是万年的冰髓，刀砍不动，火烧不化，想在上面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仙武不可否认，却听见刺啦一生。赵老板和仙武同时回头，看见仙姬搞下来一坨冰髓，仙姬不顾两人吃惊的目光，自顾自的将一小块装进了瓶子，又用布包起了剩下的。
　　赵老板老脸一红，刚说过的话就被打的啪啪响，嘴角抽动，扭头就走了，走时心里还骂骂咧咧的。仙武赶紧跟上：“我姐就那样，我差不多每天都会被她、用这种方式打击。”
　　走了会儿，仙武听到头顶有流水声，赵老板告诉仙武，碧水寒潭的水就是从这上面流过去的。
　　三人出了洞口，这里和外面的环境差不多，只是少了座断崖。远远望去，一座无任何绿色的山拔地而起，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那就是赵老板口中的刀山了。
　　仙武走了几步，回头看去，原来断崖还在，只是从断崖了走了出来，这才没看到。风轻轻吹来，带着绵绵细雨。再走几步，一条瀑布出现在断崖的另一侧。仙武心想：这断崖怎么和外面的断崖一样？同样有瀑布，这里同样有河。
　　赵老板指着断崖上的瀑布：“先前你不是问我水都去哪里了吗，从这里流出来了。”
　　仙武还是不解，赵老板说道：“上面河流的水从新流入了暗河，再从这里流了下来。”
　　仙武：“这里的水又去了哪里？”
　　赵老板指着河流的尽头：“又流入了暗河。”
　　仙武哦的一声：“这是一个循环。”
　　赵老板把两人往铁匠铺方向带去，还没走进，远远就看到那边站的站、坐的坐，围了几十号人。有的带刀，有的带枪，看着就是江湖中人。再看他们衣着装扮，绝不是平凡之辈。茅草棚下还有个身穿素衣，头戴斗笠、怀抱一把剑的邋遢男人。
　　那些人见到赵老板走来，都给赵老板让路，并且恭敬的叫了声：赵老板。
　　仙武还以为鬼草神锻刀的地方有多好，还不是一个茅草棚，一个铁匠铺，火里还有一把没烧红的刀。若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茅草棚依山而建，旁边有个淬火的地方，仙武不知道那淬火的地方就是碧水寒潭。
　　茅草棚里爽朗一笑，一个童颜鹤发，眉毛飞长的白衣老头走了出来：“来了！”
　　赵老板恭敬的叫道：“弟子见过师父。”
　　在场的人也断断续续说道：“见过大师。”
　　仙姬也行了个礼：“见过大师。”
　　鬼草神摆了摆手：“别大师大师的叫，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和尚呢。”
　　众人一笑，鬼草神接着道：“承蒙厚爱，大家赏脸来见识神兵出世。只是这把刀，还没铸好，差了一样东西。”
　　仙姬把手里用布包裹的冰髓扔给鬼草神，鬼草神打开一看，连说三声好，那几十号人中有的眯起了眼睛，有的莫名其妙。茅草棚里的剑客，睁眼看了下仙姬，又闭了下去。
　　鬼草神把冰髓扔进碧水寒潭，本就寒冷又从未结冰的碧水寒潭竟冒出了片片冰花，一只鸟儿从上面飞过，当下被冻的落了下去，鬼草神随即把火里还没烧红的刀扔进了碧水寒潭。
　　仙武本来纳闷为什么刀还没烧红就淬火，当鬼草神把刀拿出来的那一刻，仙武感受到了这把没烧红的刀的温度。刀刚入水，冰花随即散开，整个寒潭滋滋作响，寒潭里的冰髓逐渐变小。
　　些许，刀身才变得像烧红的铁，又从红归于平常。但是，寒潭的水依然滋滋作响。须弥，刀身变得通体通红，从刀刃的鲜红开始，逐渐变得血红、暗红、整个刀身变成紫色，直至刀背，变成紫黑。待整把刀定型，冰髓全部化完。鬼草神把刀取了出来，碧水寒潭又恢复了原样。
　　鬼草神握着刀，众人也看清了刀的模样。整个刀刃微微泛红，刀身全身紫黑，泛着点点光芒。整把刀由红变紫，由紫转黑。只见，刀身发出紫色光芒，冲天而起，空中电闪雷鸣，一阵咆哮之后，紫光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与刀发生共鸣的还有邋遢剑客手里的剑，在紫光冲天的时候，他的剑一直在颤抖。
　　鬼草神大喜，朗声大喝：“我总算造了一把神兵！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水见神！”
　　刀身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接着，刀身传来一声悲鸣，似乎不满意它的使用者，悲鸣之下，刚才还亮黑的刀身光芒不再，转眼变得锈迹斑斑。水见神在鬼草神的手里震动不已，控之不住的鬼草神刚一松手，水见神就飞天而起，落在了刀山上。
　　自从水见神的刀身变得锈迹斑斑，邋遢剑客的剑也不再颤抖，剑客低声说道：“老伙计，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风云变色，尘埃落定后，一人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对着鬼草神抱拳：“在下南山王显，不知大师，可还记得刀山的规矩？”
　　鬼草神一挥袖子：“我立下的规矩我还不知道？”
　　王显继续道：“大师记得就好，只要到了刀山的武器，都是能者居之，这话可还算数？”
　　鬼草神面露难色，仙姬点了点头，鬼草神接着道：“当然算数。”
　　鬼草神指着仙姬：“这把刀的紫薇星辰铁是这位姑娘带来的，按理说刀我要给她。但是，刀山有刀山的规矩，这位姑娘既然给我面子，那就能者居之。”
　　这几十号人知道这把刀是有主之人的，他们只是受邀来见识神兵出世，没想到出现这般变化，鬼草神还要按照刀山的规矩来，当下都跃跃欲试。
　　仙姬淡然道：“刀山有刀山的规矩，我给了大师面子。不过，我也有我的规矩，还望大家给小女子一个面子。”
　　仙姬环顾一周，在大家的疑惑中，淡然道：“就是会灵力的不准上山。”
　　一个身穿火袍的男子跳了出来：“既然刀山有刀山的规矩，你都答应了，我又凭什么听你的！？”
　　一柄紫雷化作的长剑被仙姬握在手中，慢条斯理的说道：“就凭这个。”
　　那人看到那柄剑，盛气不再，就像霜打过的茄子一样，闭口不言，识趣的退了下去，几十号人也都各自打起了算盘，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剑客又看了眼仙姬，眼神变得凌厉无比。
　　鬼草神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仙姬说道：“倘若是别人夺了去，可否真能带走？”
　　仙姬：“当然。”
　　鬼草神变得意气风发：“既然这位姑娘都这样说了，那就按这位姑娘说的办。”
　　说罢，率先走向了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