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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地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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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九寒天,冰封千里。风似刀,雪如剑,马长嘶,龙旗卷,山河破碎睡梦寒。
  景龙门外,原本繁荣昌盛的汴梁城变成了颓垣败壁,刀痕剑瘢的城墙石街上血迹斑斑、白骨露野。金水河冰之上,简直是流血浮丘,干戈满眼,这场手足相残的战争让所有的晋国将士们触景伤怀,泪如泉涌,痛不欲生。
  景延平的项上人头已经被石敬城割下,被悬挂在高高的帅旗之上。
  忽然杜重威挽弓射箭,一箭穿过头颅飞向城门楼钉在在朱漆柱子上,紧接着升腾出一团火气,那景延平的脑袋顿时化为火球燃烧起来。
  城门楼上,释梦鞅挺立在风雪之中讥笑道:“十八年了,师叔的‘火龙诀’退步了不少呀!”
  释梦鞅的突然出现令杜重威与石敬城吃惊不小,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两个绝世刀客:‘风云虎’曹飞与‘闪电蛟龙’叶孤寒。
  杜重威色厉内荏地说道:“想不你这个黄毛小子也来趟这滩浑水,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释梦鞅冷然一笑道:“那今天我就用这把‘纯钧剑’为玄英派清理门户。”
  石敬城玩味地说道:“你的确要杀了这个以下犯上的黄毛小子,免得他说你是鱼质龙文。”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鱼质龙文,徒有其表。”
  杜重威此时如同箭在弦上,不可不发,更何况在睽睽众目面前,难堵悠悠之口呀。
  只见杜重威纵身一跃,脚尖在马鞍上轻轻一点,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向城门楼飞去。
  玄英派的‘海蟾轻功’独步天下,这个杜重威原是刘玄英两大嫡传弟子之一,后因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虽然此人的武功造诣与师兄释殇英有着天壤之别,但是在轻功方面却与释殇英难分伯仲。
  释梦鞅见杜重威持剑杀来,拔出纯钧剑,一跃而下,顿时两股炽热的剑气碰撞在一起,顿时金水河上火雨飞溅,厚厚的冰面被犀利的剑气划得四分五裂。
  曹飞抱着刀,拉一下脑袋上的斗笠,啧啧称赞道:“这个毛头小子的‘龙魂剑术’果真非同寻常。”
  叶孤寒也为之动容道:“玄英派的武功至刚至阳,这一战的确令人大开眼界。”
  忽然杜重威的剑脱手而飞,一下子刺进汴梁城墙上,杜重威撤身飞出,此时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石敬城视如敝屣地说道:“杜老儿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恐怕坚持不久了。”
  这时红衣女剑客小声请示道:“要不要现在动手除掉二人?”
  石敬城老谋深算地说道:“莫慌,我看看这个战神遗孤到底还有多大的实力?记住我的一句话,要动手,就要让两个人同时下地狱。”
  释梦鞅虽然一剑震飞了杜重威的火龙剑,然而自己的内力却消耗了大半,这个杜重威虽说武功不及他的父亲,但是人家好歹是十大高手之一的确不容小觑。
  杜重威强撑着身体站在一块浮冰上惨笑道:“果真后生可畏,不过想杀我,下辈子吧。”
  忽然,杜重威右手成掌拍向金水河,顿时金水河热浪滚滚,十三条火龙从汹涌澎湃的波涛之中跃出。
  “十三龙魂掌里的今将图南?”曹飞大惊失色地说道。
  “十三龙魂掌”是玄英派开山鼻祖刘玄英根据庄子的《逍遥游》而创练出的绝世掌法,诠释了庄子“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思想。
  ‘十三龙魂掌’顾名思义为十三掌,分别是:翼若垂天、南冥天池、野马尘埃、水浅舟大、扶摇九万、青天夭阏、今将图南、莽苍百里、朝菌晦朔、蛔蛄春秋、御风而行、云气飞龙、汾水之阳。
  玄英派的‘十三龙魂掌’与丐帮帮主‘南天神丐’范丹的‘降龙十八掌’号称掌中双绝,都是至刚至阳之掌法,都是各自门派的不传之秘术,今天却在汴梁城让人们一睹它的威力。
  ‘今将图南’是‘十三龙魂掌’的第七掌,虽然与第十三掌‘汾水之阳’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威力足以令群雄为之骇然。
  “今将图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十三龙魂掌的第十三掌‘汾水之阳’。”释梦鞅一声爆喝,双掌擎天,霎时间,天昏地暗,十三股掌力化为龙影从天而降,原本热浪滚滚的金水河一下子掀起万丈狂澜,将金水河畔的叛军士兵打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烟消云散,杜重威口吐鲜血,全身湿淋淋地倒在了金水河畔。
  释梦鞅捂着胸口也吐出一滩鲜血脸色苍白的如同白蜡。
  “是时候动手了。”石敬城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忽然万箭齐发,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不要!”石心兰面如死灰地晕倒在郭威的怀里。
  “该咱们上场了。”
  曹飞与叶孤寒一飞冲天,一刀砍出,一阳一阴,一正一邪两股刀气乍然而生,将漫天箭雨化为乌有。
  谁知那石敬城见一计不成,又使一技,手里的寒霜剑突然脱手直逼杜重威。
  “师叔小心!”释梦鞅一下子推开刚刚扶起的杜重威,寒霜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带着凛冽的寒气从释梦鞅的背后穿至前胸化为了一尊冰雕。
  “什么?战神遗孤释梦鞅就这样死了。”
  风在吼,雪在飘,马在叫,血在流,天地之间一片死寂。
  曹飞与叶孤寒望着那一尊冰雕一下子目瞪口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武功卓越、青出于蓝的玄英少侠就这样匆匆收场了。
  “释梦鞅!”刚刚苏醒过来的石心兰看到这惊魂残忍的一幕,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一见钟情的少年才俊,可是为什么天道不公让他就这么化为昙花一现。
  “老子要你的命!”
  曹飞与叶孤寒义愤填膺地左右夹击石敬城,石敬城身边的四位女剑客连忙拔剑迎击,可是剑还没有拔出来就被那修罗蛟龙的两股杀气化为了乌有。
  石敬城骇然失色、惊魂未定地运气收回冰雕上的寒霜剑,一剑飞来,弹开了二人,阴冷的剑气,将原本热浪滚滚的金水河变成了寒冰断流。
  石敬城,十大高手第五名,果真是实至名归,的确有过人之处,一出手就如此霸气外露。
  但是曹飞与叶孤寒的实力也非同小可,虽然石敬城一剑隔开了两个人,但是二人一冷一热的真气还是让他浑身有些不适。
  曹飞今天对石敬城的项上人头志在必得,为了黄河两岸的劳苦大众,他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这就是一个浪子刀客的圣人之心。
  叶孤寒之所以出手,完完全全源于对曹飞的惺惺相惜之情,他不想自己的刀中对手成为别人的剑下之鬼。
  曹飞与叶孤寒的死缠烂打,让石敬城措手不及,他原本指望手下的数万雄兵能够出手相助,但是却看到他们袖手旁观的态度,他感到有些懊恼与无奈。
  这就是高手对决,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悲哀。
  汴梁之战,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浑然不知契丹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这时一个侦查骑兵风风火火地跑到耶律德光的御前,惊魂未定地报告道:“回禀皇上,驸马爷之子,小侯爷,被石敬城给杀了。”
  “什么?”耶律德光感到大惊失色。
  耶律德光出行之前,他的母亲“广德至仁昭烈崇简应天皇太后”述律平曾再三叮咛他不可动释梦鞅一根汗毛,因为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耶律质古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耶律德光对身边的一脸肃然的剑圣萧风洛五内如焚说道:“三叔,这一次麻烦你老人家出手了,也算给太后一个交代,给质古泉下有知的一个交代。”
  剑圣风木之悲地说道:“也许这也算是我对战神食言的一种补偿吧。”
  剑圣忽然跃马飞出,十三道剑气霎时而起,直逼石敬城。
  石敬城与曹飞、叶孤寒激战正酣,忽然之间,一股强劲的真气一下子把他们弹射飞出,还好石敬城有麒麟战甲护体,丝毫无损,但是曹飞与叶孤寒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十三道剑气震得全身麻酥酥的。
  “一剑十三式!剑、剑圣!”
  ‘一剑十三式’与玄英派的‘龙魂剑诀’、大理‘六脉神剑’号称武林三大剑法。曾经几时,剑圣为了参悟剑道,面壁三十年,终于大彻大悟出‘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的境界,练就了他真气化剑,一剑化十三的的武林第一剑法。
  ‘一剑十三式’又称‘奇经八脉剑’,是一套‘别道奇行’的剑法,故而连‘六脉神剑’与‘龙魂剑诀’都稍逊风骚。
  石敬城的‘紫阴剑法’固然厉害,但是与‘一剑十三式’相比,还是有着土丘见泰山,木匠见鲁班之别,先才剑圣一出手竟然将石敬城的玄冰寒气化解得无影无踪。
  石敬城知道剑圣来者不善,于是抖擞麒麟甲,化为铁甲麒麟扑向剑圣,剑圣避退三步,然后泰然自若地双手合十,真气凝结成一柄巨剑,一剑刺进了石敬城幻化的铁甲麒麟,石敬城恢复真身,他的瞳孔大张地望着自己的胸口,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麒麟战甲竟然在剑圣的面前如此地不堪一击。
  突然!剑圣的擎天巨剑又分化成十三道剑气从石敬城的全身的奇经八脉闪射而出,石敬城瞬时间化挫骨扬灰。
  一代枭雄,不可一世的幽州城主紫阴侯就这样化为历史长河之中一颗流星。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汴梁城门楼上的郭威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伤楚地说道:“大晋完了。”
  这时身边年轻俊朗的赵匡胤轻声说道:“将军,我们撤吧,现在大晋亡国已成定局,咱们不可再做无畏的牺牲了。”
  旁边的柴荣也劝慰道:“赵兄,说得对,留着五胡明月,不愁无处下金钩,走吧舅舅。”
  郭威狠下心来说道:“带上公主走!”
  耶律德光见石敬城已死,大晋亡国就在谈笑之间,于是金刀一挥,身后的百万雄兵霎时如同潮水一般向汴梁皇城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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