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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唐人街医生 / 001. 死亡率50%

001. 死亡率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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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天气很好,一弯红月当空照耀,红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的铁栅栏,斜斜地映在房屋中央的单人床上。
  林圣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缓缓睁开双眼,扭动了几下脖子,伸了个懒腰,略略活动了一下,穿上拖鞋,站起身来。
  对本书的作者和读者来说,这里是一个平行宇宙。但林圣阳并不是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的月亮从来都是红色的,对他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华人之中,历代相传一些呼吸吐纳的功夫,都说是可以吞日精,吸月华,从红月的光芒中吸取神秘的力量,甚至觉醒一些奇异的能力。这种说法一直都被视为传说,大多数修炼者都没有能够觉醒异能,但修炼之后,个个都耳聪目明,身强体健,所以仍然有很多人勤练不辍。林圣阳则是极其稀有的例外,他早就已经觉醒异能了,按家族笔记上的说法,他已经成为一名觉醒者了。
  林圣阳对自己的异能很满意,他现在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学生,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而这种异能,在这个时代,几乎是每位外科医生都梦寐以求的。
  他目前所在的,是麻省红月医院住院楼三楼的一间单人病房。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正中间摆着一张单人床,墙角放着一个书桌,房间狭小,书桌和床之间,勉强挤进一张凳子。桌上散乱地叠着七八本书籍资料,其中一本翻开了,倒覆在桌上,旁边放着一个水杯,杯子里还有半杯清水。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扭头看向门边,门边的地上放着一个餐盘,里面是一份土豆炖牛肉和一个面包,看起来一口没有动过。
  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叹了口气,取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了。抬头看了看窗外,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坐下,取出一支钢笔,从那些书下抽出一叠白纸,白纸顶端印着英文的“病情观察”字样。
  他没有开灯,就着明亮的月色,在白纸的正中间,大大地写上了一个英文单词“Normal”。然后在白纸末尾签了名,写上了一分钟后的日期:11/26/1892。
  今天是隔离观察的最后一天了,天一亮,他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他再也见不到艾米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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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莉是蒙特霍利女子学院医学专业的学生,和林圣阳同一届。她被分配到库克医生的医疗组里。两周前,她和林圣阳一起去实验室,正巧遇到了那个怪人。
  艾米莉对林圣阳颇有好感。华人在海外,最容易受人歧视的往往是头上的辫子,林圣阳祖上师从陈近南,算得上是“天地会”的嫡系,家里一向暗中结交豪杰,矢志反清。在国内没有办法,一到海外,自然早早就把辫子剪了。他来自神秘的东方,身高一米八十多,外貌英俊,成绩总是在班里前几名,有时去图书馆看书,都会被女孩子搭讪。
  库克医生早就结婚了,家里已经有了五个孩子,却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艾米莉身边凑,他是艾米莉的指导老师,艾米莉也不好轻易得罪,所以每次午饭,都来拉上林圣阳当挡箭牌。林圣阳这时情窦未开,但有个漂亮女孩子相伴,只要不影响他看小说和做实验,自然就是一件极快乐的事情。
  有一次和艾米莉一起吃饭,请艾米莉吃了自己带来的酒酿。艾米莉嘴角沾了一颗米粒没有擦干净,他笑着用中文的谐音称呼艾米莉为小米粒,被艾米莉追打了一路,但小米粒这个昵称,也还是成了林圣阳对艾米莉独有的称呼。
  那个中午,林圣阳的指导老师安吉洛医生在做一个实验,顾不上吃午饭。林圣阳陪艾米莉吃完饭后,帮安吉洛医生带了盒饭去实验室。林圣阳午饭时和艾米莉聊了安吉洛医生手头正在做的实验,她很感兴趣,况且也不愿意午休时回去独自面对库克,就跟着林圣阳一起过去了。
  两人进了实验室,看到安吉洛医生的实验室里还有一个人,正在和安吉洛医生激烈地争吵着,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停止了争吵。
  那人扭过头来,林圣阳和他对视了一眼。那人几乎和林圣阳自己一样高,只是骨瘦如柴,行走步态,像猫一样优雅。他头骨棱角分明,有着和撒旦一样的面容,长着像莎士比亚一般的眉毛和一双猫眼石一般颜色的丹凤眼,他的每个举动中,似乎都蕴藏着一些诡异又让人迷惑的东西。林圣阳在他们刚才的争吵声中,隐约听到安吉洛医生叫他“霍华德博士”。
  霍华德也注意到了林圣阳,不由大感诧异,说道:“安吉洛医生,这是你的学生么?你竟然收了个华人当学生?”
  安吉洛医生回答说:“是的,你在清国那么多年,应该会发现,华人当中,有些人非常优秀吧。”
  “华人?优秀?”霍华德笑道,“安吉洛医生,所有的凡人,都不可能优秀的,无论他是白人还是华人。
  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很优秀,那么他一定是一个觉醒者,或者暂时还没有觉醒,但迟早会成为一个觉醒者!”
  安吉洛医生沉着脸说:“八年前,你为了证明这个观点,杀了二十八个科学家。你还不认错么!”
  “哦,不不”,霍华德笑道,“那是我选择的方法不对,当然,他们的运气也确实都不好。
  在生死关头,一个具有潜力的人,是一定能觉醒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每个表现优秀的人,都是潜在的觉醒者,只要让他们徘徊在生死边缘,他们一定能够觉醒的!
  当然了,我之前的想法是有点太狭隘,表现优秀并不一定要有很高的社会地位,就算是社会最底层,也有很多优秀的人,比如有的人特别聪明,有的人特别健壮。
  这几年,我在清国做了很多实验,许多美国人都对华人有偏见,认为他们是劣等人,可是这八年来,我激活了十二个觉醒者,整整十二个!每一千个受试者里就出现了一个觉醒者!”
  安吉洛医生已经掩饰不住愤怒了:“也就是说,这八年里,你杀了一万两千个人!”
  艾米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到杀死了一万两千个人这种话,脸上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林圣阳悄悄向前迈了一小步,挡在了艾米莉身前。
  霍华德笑着说:“不不不,没有那么多,徘徊在生死边缘,不一定就真的要死。还记得欧洲人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征服世界的能力么?
  黑死病,那场席卷全欧洲的黑死病!从那之后,欧洲的觉醒者数量远远超过了亚洲人,欧洲的舰队纵横七海,所向无敌。”
  “八年前,我找到了黑死病的感染源,”霍华德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K-006,我就是用它在清国进行实验的。”
  安吉洛医生问:“那你回来做什么?”
  霍华德无奈地说:“我们的消息有点错误,都说清国的司天监和天地会势不两立,可是他们竟然合起伙来对付我。而且那几个该死的觉醒者丝毫不懂得感恩。我激活了他们的异能,给了他们权势和财富,可他们居然全部背叛了我!我被击败了,不过这是暂时的,我还是会回去的。
  当然,既然回来了,我会在波士顿继续我的实验,或许可以看看在伟大的白人中间,觉醒者的比例究竟是多少。
  我总觉得,觉醒者的比例应该还能再提高,也许是很多人死得太快了,还来不及觉醒。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是整个马萨诸塞州最好的医生,或许你有办法,能让他们死得慢一点。”
  安吉洛医生手指门外,说:“我不会帮你的,滚出去!”
  霍华德笑了起来,笑声和猫头鹰的叫声一样尖利:“不不不,这不是请求,安吉洛医生,你不可以拒绝!”
  霍华德探出右手,一只小灰老鼠出现在他的掌心。他一扭身,托起老鼠甩向林圣阳。
  林圣阳右手向后探,按住艾米莉的腰向侧面躲开,那只老鼠在半空中突然直线下降,落到了林圣阳脚下。然后快步冲了过来,经过他们两人身边,向门口跑去。
  安吉洛医生伸手到实验台边上,按下一个按钮。当老鼠来到门口时,地板突然往下一翻。老鼠直接掉了下去,地板又自动关上了。
  霍华德对林圣阳和艾米莉说:“K-006每隔二十年,感染机制就会发生变化,这次的机制很像流行感冒。按我之前的实验,感染者通常在第七天死亡,死亡率是50%,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成为觉醒者。祝你们两位好运。”
  “另外,”霍华德扭过头去,对安吉洛医生说:“七天之后,会有下一批受试者来找你的,安吉洛医生。”
  说完之后,霍华德摘下帽子,团团鞠了个躬,然后戴上帽子,迈着轻盈的猫步走出门口,地板完全没有异样,他的体重好像比老鼠还轻。
  安吉洛医生又按了一个按钮,地板自动打开,一个笼子慢慢升出地面,里面空无一物,那只老鼠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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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吉洛医生对林圣阳和艾米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从抽屉里取出三副口罩和手套,把其中两套扔给林圣阳,然后自己把剩下那套匆匆戴好,林圣阳和艾米莉也跟着做了。艾米莉还是一片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吉洛医生说:“你们两个已经被感染了,注意不要和别人接触,我这就安排病房,你们先入院观察。还有,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随后,艾米莉和林圣阳就分别进了传染病区的隔离病房。
  感染的前五天,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异常,艾米莉只是渐渐出现轻微的头痛,稍微有些咳嗽,但到了第六天,她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1892年近代医学才刚刚起步,病毒和细菌等概念,都是最近几十年才逐渐引起重视的。1889年,也就是三年前,才有医生发表演说,指出戴手套进行手术,病人的感染率会大幅下降,麻省总医院会为医生准备口罩和手套,已经是非常先进的做法了。所以,安吉洛医生对艾米莉的病情几乎毫无办法,只能一天天记录她的症状直到她离开人世。
  也许是个体差异,也许是在医院里得到了比较好的照顾,艾米莉直到11月21日凌晨才去世,从感染到死亡大概用了十天半时间。
  在此之前,也就是上周六,一辆马车带来了三名患者,这就是霍华德说的下一组受试者了。当天,三个病人和车夫一起被送到隔离病房。
  在艾米莉家人的允许下,她的尸体被解剖观察,她的肺被制成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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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圣阳有点庆幸自己目前为止完全没有任何症状,应该没有感染。但是艾米莉的死仍然让他感到悲伤。她真的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呢。
  窗外传来了金属敲击声,林圣阳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正在拿一把汤勺敲击着铁栅栏,正是他的伴读书童知墨。
  林圣阳一个大跨步迈了过去,伸手从栅栏缝隙里拿起对方递过来的饭盒,放在桌子上,解开绳子。他打开一看,是一条炸鱼,一碗米饭,一小碟榨菜。他食指大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知墨却一眼瞥见了那张病情报告,气哼哼地小声说:“少爷,刚才你在写报告的时候,还没过十二点吧,你又提前写报告了!”
  林圣阳无奈地说:“差一分钟而已,这都唠叨!”
  知墨说:“科学是实事求是的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差一分钟,就是昨天,不是今天!”
  林圣阳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自顾自地大口吃饭。
  知墨略感无趣,抬头看向门口地上的那份盒饭,又叨念起来:“少爷,五天了,那个库克医生,天天往你的菜里吐口水,害我天天给你送饭,你就这么一直忍着?”
  林圣阳大口嚼着米饭,含糊应道:“反正病房的菜我也吃不惯,再说了,你身手这么好,你去帮我和他讲讲道理啊。”
  “不行的,”知墨解释说,“夫人唠叨过好多次了,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我打听过了,那个库克医生就是一个麻瓜,他都在麻省红月医院工作五年了,这里的秘密,他一丁点都不知道。”
  林圣阳叹息:“这还用得着你说么?问题就在这里啊,大家都这么忙,医院表面的那些日常工作总要有人去做,就只能交给他了呀。这家伙,他还以为他自己是医院的第三号人物,有时候还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想把安吉洛医生挤走呢。安吉洛医生都只能忍着他了,这么好用的麻瓜,要是赶跑了,上哪儿再去找第二个。”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知墨嘀咕道,“每天往你的饭里吐口水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圣阳叹息:“我现在可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么?”
  “可是我看你每天的病情报告上写的都是正常,你没病,你没有被感染,虚惊一场罢了。”
  “好了好了,”林圣阳吃完饭,从餐盒底部取出一条小毛巾擦了擦脸,把碗筷毛巾放回餐盒,重新用细绳扎好,隔着窗递给知墨,“今天是观察期的最后一天,天亮我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知墨右手接过食盒,夹在肋下说,“我去和威利夫人说,请她晚饭做顿好吃的。”
  “别别别,和威利夫人说我这些天隔离观察,工作耽搁了,今天要加班,晚上要很晚才能回家。”林圣阳赶紧制止,“我晚上要出去下馆子,好好大吃一顿。”
  知墨点了点头,左手一推窗台,两脚在墙上一蹬,跃进了窗外的树丛中。只听树叶沙沙作响,就此消失不见。
  林圣阳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本资料来看,却看见下面垫了一张便笺。一周前,艾米莉病情恶化,他写了信让护士帮忙去问情况,艾米莉就写了这张便签来回他。
  便签上只写了一行娟细的小字,他随手把这行字翻成了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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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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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圣阳突然很想喝点酒。
  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没有丝毫睡意。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抬头向门外望去,病房门的观察窗外出现了一张人脸。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前,问:“库克医生,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天一亮,你就可以出来了,想起这个我就睡不着啊。”库克医生在门外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五天没吃饭,是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吧?”
  林圣阳反问:“我们华人有一种修行法术,叫做辟谷,练习之后可以一年不吃东西的。你想不想学?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连不吃饭都可以练习么?”库克医生故作惊讶地问,“那不知道不要脸,是不是也可以练习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中午偷偷去安吉洛医生的实验室干什么!安吉洛医生给你们打掩护,说是他的培养皿没放好掉地上了,可是事故报告被列为机密级,连我都看不到,我去问过几次艾米莉和安吉洛,他们都不肯说当时的详细情况!
  你们一定是在做一些不要脸的事情,整个医院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光了!安吉洛医生当时一定不在实验室里,他只是要维护医院的名声,被迫帮你们撒谎罢了。”
  库克医生停顿了一下,心里想着,自从艾米莉认识了林圣阳之后,就一直对自己敬而远之。要不是这个华人捣乱,自己本来一定能搭上艾米莉的,毕竟她连华人都看得上。于是他就更加愤怒了:“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天天一起吃午饭,别以为旁人都是瞎子!听说你家里很有钱,能进哈佛大学,捐了不少钱吧?”
  库克越说越兴奋,心想对方一定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代,张口就要骂出来了,可是忽然又想起之前有几次会诊,安吉洛医生最后都采纳了他的意见而不是自己的。他觉得安吉洛医生一定是有意扫自己的脸面,但“不学无术”这种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库克想着,自己的薪水虽然很高,可是终究不如对方家里有钱。他之前了解过,艾米莉家境贫寒,靠着教会的资助才念的大学,如果将来不当修女,这学费就得还回去。要不是她攀上了林圣阳,一定会是自己的盘中美味。那样的话,她这次分明是不会死的。对,就是这个华人小子害死艾米莉的!
  库克其实也不确定林圣阳家里是不是真的很有钱,可要是他家没有钱,艾米莉又怎么会攀上他呢?不过这次,自己一定可以让这小子倒霉的。他的笑声渐渐地得意了起来:“我已经把真相告诉医院里的所有人了,你在医院里抬不起头了。识相一点,赶紧退学,滚回清国去!”
  库克医生说完,哈哈大笑,扭头走了。
  林圣阳觉得他笑得好像公鸡打鸣一样,心中不由又是一阵烦闷。库克出去造谣,他是一点都不在意的。保密这种事情,都是有级别有范围的,库克不知道真相,不代表别人也不知道。真的好想知道库克对着他们造谣的时候,那些戏精们是怎么表演的呢。
  可是,库克的那张嘴,真的好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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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圣阳走到床边,掀起床单,拿出藏在下面的螺丝刀和钳子,还有几页说明书。这说明书是前几天他让知墨帮他画的拆锁方式示意图,螺丝刀和钳子,是知墨带来的撬锁工具。
  1892年美国的门锁,和现代的门锁已经有了八九分相似,即使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里也是如此。知墨这小子学东西贼快,他花五美元找街边的锁匠教他拆锁,只看一遍就会了,他画的示意图言简意赅,生动形象,林圣阳看过之后也迅速理解了。
  门锁这种东西,防的是小偷从外面进来,而不是业主从里面出去,医院的传染病房虽然被反锁了,但毕竟不是监狱,林圣阳照着示意图拿螺丝刀把锁上的螺丝拧开,三下两下,就把整个门锁拆了下来。
  然后他蹑手蹑脚出门,走进了医生休息室。
  库克医生躺在床上,微微发出有节奏的鼾声,鼾声之中,似乎还带着得意的微笑。林圣阳走了过去,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发动了他的异能。
  林圣阳给自己的异能取名叫“休眠术”,顾名思义,就是让人睡着的本事。之前已经练习了很多次,感觉比麻醉药好用。
  这个时代麻醉药刚发明不久,效果一般,副作用不小。林圣阳一个“休眠术”下去,病人直到手术结束都全无知觉,任由医生施为。术后还完全没有不良反应,恢复得比用麻醉药的对照案例好得多。
  不过这次,林圣阳当然不是来做手术的了。
  他循着臭味在床尾找到库克医生的袜子,屏住呼吸,左手用两只手指夹起一只袜子,走到库克面前,右手扒开他的嘴,把那只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然后,林圣阳露出招牌式的迷人微笑,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装了回去,躺到床上,片刻之后,就睡着了。
  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明天隔离期就结束了,还有四位病人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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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克医生这周值班。很长时间没能好好睡过一觉了,今晚,他睡得很香。老婆又怀孕了,大肚子的女人脾气也大,还好他早就习惯了。
  他和她一起的时间是很少的。结婚七年了,每隔十几个月就生一个孩子。他和她一共在一起二十八次了吧?不对,那次不算,还有那次也不算。他想起了那几个淘气的小家伙。这些小恶魔们,一定是撒旦派来折磨他的吧?感谢撒旦,哦不对,是感谢上帝。
  他梦见自己升职了,他终于当上副院长了。他又去办了一张银行卡,这是第六张了。每张卡里,每个月存的钱,都是一样多的。男孩子们要娶老婆,女孩子们也要嫁妆呢。
  他回到家,老婆拿着他的银行卡和涨了这么多的薪水,笑得合不拢嘴。尽管还有很多事情让她不满意,她还是决定今晚好好犒劳犒劳他。
  他嘴边传来了熟悉的腥臭味,这味道好香甜啊。他俯身下去,狠狠地吮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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