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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
黄芷晴走下讲台,回坐到教室居中的座位上。
“真没想到你会突然走上讲台去呢,”李悦溪伏低身体向左手边的同桌靠过去。
“嗯…其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上去了,”黄芷晴伸出手去,捏住靠过头来的李悦溪的鼻子,“快点坐好吧,还要上课呢。”
“唔……”李悦溪撅了一下嘴,把身体收回,鼻子立时脱开了黄芷晴白皙的手指,“我知道你跟白子华关系很好啦,但是,你真的觉得那篇作文是他写得吗?信任归信任,但事实却不会因为你的信任而有任何的改变哦。”
黄芷晴嘴角微微一动,面容清丽,“这个……我也很难说得清楚。不过你说的对,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既不会因为我的信任而有所变化,但同样也不会因为同学们的怀疑猜测而改变。那篇作文是不是白子华写的……我虽然没办法百分百确定,但心里终究不信他会做出作弊这种事情,因为我认为他没有作弊的理由。”
“仅此而已吗?仅仅是因为白子华没有作弊的理由,所以选择了信任他?”李悦溪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们迟早是会走到一起的吧。还是说,你们俩私底下已经在谈了?”
黄芷晴脸上瞬间绯红起来,低声道,“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只是从小认识而已。”然后又一改轻松的笑容,神情认真地说道:“不过,我之所以信任白子华,还因为发现了一件出乎我想象的事,虽然那只是一种可能,但没准是真的。如果那个可能是真的,那么白子华他能够写得出那篇文章也丝毫不足为奇。”
“什么可能?”李悦溪好奇之中夹杂着疑惑。
黄芷晴没有回答,而是向同桌做了一个不妙的眼神。但是李悦溪却以为黄芷晴在故意卖关子,因此并不加以理会。
“诶,快说啦,什么可能?”
这时,一枚白色的暗器飞来,“嗒”的一声射在李悦溪的桌子上,弹跳而去,留下了一个细微的粉末痕迹在桌上。下一刻,教室的地面上便多了一截指节大小的粉笔头。
“李悦溪,这次的作文题,你说一下自己是怎么解读的。”梁文胜居高临下的气势把李悦溪吓了一跳。
“呃……”李悦溪缓缓站起,一脸苦笑,这才发现她俩上课说话被老师盯上了。
……
教室在不知觉间已经打开了灯,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一些重点,黑板上方挂着红色的标语:耕耘于分秒,收获于细微。
白子华看到标语中间的时钟指向5:40分,这意味着天还没黑。
窗外究竟是从哪一刻暗下来的呢?
黑色的云气正在不断地积聚,几只蜻蜓飞到了走廊的栏杆上,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雨了。
当指针走向6:00时,放学铃声响了。
白子华走出教室,一股清凉感迎面扑来,覆盖全身。乌云已经密布天际,一声闷雷携带着一股清风仓促奔过,几只灰鸟在天空盘旋。
“下午放学后,你来办公室找我。你要写一份检讨,一定要写,不管你承不承认。”
梁老师说的话不能置之不理,白子华走上三楼,右拐,往走廊尽头走去,语文科的教师办公室就在那里。
白子华去那里不是为了写检讨,而是要去谈条件,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来证明文章是他写的。
教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露出了一条不大的缝隙,白子华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敲门再进去,觉得这是一种礼貌。
轻敲两下门,然后缓缓把门推开,看到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梁老师正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天气。
白子华走到梁文胜旁边,“老师好。”
梁文胜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见到来的人是白子华,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白子华坐下,然后直接递过去一张白纸和一只笔。
“老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写检讨的,”白子华说道。
梁文胜叹了口气,“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趁现在我还未改变主意,写一份检讨息事宁人就好。这事传到教导主任那里只是时间问题,到时主任问下来,我可就不能说什么你认错态度好,叫家长就免了吧这样的话了。你明白了没,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写了。高三了,老师也是很忙的,不能把太多时间花在你这件事上。”
“梁老师,这件事早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对我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白子华说道,“我并不打算为没做过的事情写什么检讨,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您说一下,我有办法自证清白,但需要时间。我会用我的方式,来告诉班级里的人,学校里的人,所有说我偷了试卷的人,我是靠实力考的第一名。”
“你的方式?”
这时,“轰隆~”一声惊雷响起,整个世界瞬间被电光照亮。
“嘀嗒~嘀嗒~”
“嗒嗒嗒~嗒嗒嗒~”
雨滴随着天空的一声怒吼,哗啦啦地倾盆而下。
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嘈杂的雨声中,经受着一场狂暴的洗礼。
……
晚自习放学后,白子华和黄芷晴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时雨已经停了,晶莹的白月光挂在清澈的夜空中,几缕如纱的薄云轻柔地飘在天边,满天的繁星若隐若现。空气清凉新鲜,有一股雨后微甜的气息。
“子华,书是你看的吗?”黄芷晴张开两条肩膀,脚步轻盈地往前走着,心情似乎因为雨后的清新而欢快不少。
“什么书?”白子华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个月帮我买的那三本书,是你拆开了书封看的对吧。”
白子华恍然大悟,“哦,是我看的。我擅自拆开,你生气了?”
黄芷晴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三本书你都看完了吗?”
“嗯。”
“真的?”
“真的。”
“一字不落,从头到尾,都看过了?不是敷衍着随手翻翻?”
“唔~有什么问题吗?我是感兴趣才看的,所以看得很认真,当然是一字不落啦。”
“这样啊,那可真好。你没骗我?”黄芷晴笑着再问一遍。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你的?”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真搞不懂你,问这个干嘛?有什么好开心的吗?”
“当然啊,因为我发现,你居然是个天才。”
白子华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黄芷晴为什么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