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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乐谱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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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号,开学典礼一结束,学生们就有序地离开操场,回教室去了。
  高三(6)班第一个知道作文考试结果的学生,是语文课代表周紫。
  当时是早上第二节课下课后的大课间,周紫是从教师办公室跑回教室的,她看起来甚是惊讶,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挂在脸上。
  她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有多劲爆,因为说出来恐怕都没人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跟你说哦,地球是围绕着太阳转的!
  这句话若是在欧洲的中世纪时期说出来,恐怕会引来无数人的嘲笑甚至是批判,因为几乎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当时主流的说法认为,整个宇宙都是围绕着地球为中心在转,太阳自然也不能例外。
  而周紫认为,自己带来的这个消息,应该也有这种程度的效果。
  大概是跑的有些急,回到教室时,周紫伏低身子喘了几口粗气,她走到讲台上,急于将这个重磅的消息告诉大家,“作文成绩出来了,你们猜是谁得了第一?”
  班级里的同学们都纷纷看向周紫,有人感叹着说道,“试卷改得还真快呢,昨天考的今天就可以知道成绩了。”
  张鸣坐在座位上,没有抬头看周紫,似乎并不在乎作文比赛的第一名会是谁。但见他嘴角微扬,有股非我莫属的自信。
  旁边有几个同学看了几眼张鸣,他们认为张鸣拿第一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那个借了230块钱给张鸣的男生,也是看了张鸣一眼,他自然是相信张鸣的实力的。
  有人问道,“应该是张鸣拿了第一吧?”
  众人皆觉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作文上,6班就数张鸣最负盛名。
  张鸣听到有人这么问,心里很是得意,嘴角又上扬了几分。他眼睛盯着课桌上的书,但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他竖起耳朵,等待着周紫说出他的名字。
  可出乎众人的意料是,周紫摇了摇头,“不…第一名不是张鸣…”
  “诶?”众人有些意外。
  “居然不是张鸣吗?”
  “我还以为一定是张鸣呢。”
  “唉,张鸣,看来你是输给韦一笑了。”一个同学对正在看书的张鸣说道,“真是可惜呀,明明这次是有奖金的。”
  听到不是自己第一,张鸣的心绪如有一堕。他伸手搔了搔头,假装毫不在意,接着翻动了一页并没有在看的书,嘴巴微微嘟了一下,似乎是在说:不论拿不拿第一,我都无所谓啦。
  而那个借了230块钱给张鸣的男生,再一次将视线投向张鸣。他想到的是:看来借出去的钱,恐怕要晚些才能收的回了。
  “既然不是张鸣,那肯定是韦一笑了,”有人说道。
  “不…也不是韦一笑,”周紫又是摇了摇头。
  同学们都吃了一惊。
  “居然也不是韦一笑吗?”
  “不是吧!”
  “噢…这样的话,难道是…黄芷晴?”
  “不会吧,黄芷晴又突然爆发了?”
  “既不是张鸣,也不是韦一笑,那只可能是黄芷晴了。”
  “对啊,看来是黄芷晴了。”
  “这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呢?”有好几个同学都跟身旁的伙伴,说了意思大致相同的话。
  当从周紫的口中得知,第一名既不是张鸣也不是韦一笑后,大家几乎已经完全认定,第一名就只能是那个短发女生黄芷晴了。
  可是,情况似乎再一次的出乎了同学们的预料,因为周紫再次摇起了头,“大家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但事实就是如此,第一名,也不是黄芷晴!”
  这句话一出,6班便即沸腾起来。
  “不是他们三人之一?实在是不可想象,这下我可猜不出会是谁了。”
  “该…该不会是我吧!”有人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你就做梦去吧,就你那作文水平,怎么可能轮得到你。”有人调侃起来。
  “那么究竟是谁?这可太难猜了。”
  “诶!周紫,你快说呀,究竟是谁,别卖关子了,”同学们都是这个意思,想知道到底是谁后来居上,打破了6班的共识。
  周紫微微皱了一下眉,并不说话,眼睛却看向一个人,下巴往那个人的方向扬了一下。
  同学们疑惑起来,一并朝着她所意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我…我吗?”有一个同学用手指着自己,吃惊地问道,他刚好就在周紫所指的视线路径之上。
  周紫摇头,下巴又向同一个方向扬了两下。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现在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人用手指向那个正在睡觉的人,嘴里冒出的是怀疑的语气,“是他?”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周紫,所有人的脸上全是惊疑的神色。
  周紫歪着嘴,用一副我也没想到的表情向同学们点了点头,“是不是很难相信?我也跟你们一样,但这是真的,第一名,就是白子华!”
  全班立时躁动起来!
  “什…什么!是这个吊车尾拿了第一?”
  “诶~别开玩笑了,周紫,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噢…原来如此,差点被你骗了呢。我还以为真是这个家伙拿了第一,一定是你在跟我们开玩笑。”
  “什么嘛,别开玩笑了,快跟我们说是谁拿了第一啦?”
  周紫只得认真地说道,“是白子华第一,我没跟你们开玩笑。”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逆袭了?”
  “不是吧……”
  “不过开课这一个月来,他好像的确都有在认真看书学习呢。”
  “怎么可能,他看的不是漫画吗?”
  “哇…真是不得了呢,居然会是他,这我可完全想不到。”
  白子华夺得班级里作文第一的消息,对6班而言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家不仅震惊,心里其实也稍存几分质疑,但这种质疑一时半会却不会发酵起来,成为一种不可收拾的嘲讽与讪笑。
  但作为流言生长的土壤,那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由于高二升上高三时,学校并没有进行分班。因而高三(6)班的学生,都是曾经高二(6)班的学生升上去的。
  而在高二的时候,6班的作文一度以张鸣为尊。而能够与张鸣一较高下的,在班里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班里的一哥韦一笑,另一个则是偶尔会发挥超常的黄芷晴。
  但在胜负方面,总归是张鸣胜得比较多。
  按照6班往常的惯例推测,这次作文比赛的第一名,自然也是要从他们三人当中诞生的。倘若再从胜率方面来进行考量,那么第一名多半会是张鸣。
  因而在成绩出来之前,班级里就有着某种隐藏的意识趋势了。大家普遍认为,张鸣会拔得头筹。如有意外,那么韦一笑多半就是那个让意外发生的人。如果是更大的意外,那么使这种意外成为可能的就会是黄芷晴的突然爆发。
  除此之外,6班作文的第一名,不再做第四人选的考虑。
  但是这次作文比赛的第一名,却偏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第四人,是一个从未被考虑进可能性当中的人物。
  这个第四人的出现,让周紫觉得难以想象,同时这对整个6班来说,也无异于火星撞地球一样的不可思议。
  更何况,这个第四人不是别人,偏偏是那个班里学习最烂,作文常常写得不到100字就交卷的白子华。
  就这样,妒忌的乐谱进入了第二阶段的创作,当怀疑的土壤愈渐丰厚,猜忌的果实便会生长得愈加硕大。
  张鸣不动声色,坐在座位上,一时间满是疑惑:白子华第一?那我第几呢?
  在得知自己排名第二的时候,张鸣心里一阵不甘,自己怎么会输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
  他不禁自座位上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最后一排的白子华,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忿。
  倘若自己拿的是第三第四名,可能还不会觉得如此不悦,但此刻拿的是第二名,离第一名仅仅一步之遥。再加上第一名是名不见经传的白子华,这就更加地使他心里不是滋味了。
  就在这时,一个想法自然而然地在他的脑海里生出:白子华怎么可能第一,第一应该是我才对。
  正是这样的一个想法,使得张鸣接续创作出了乐谱的第二段音符,第三段音符……直至最后,将整片乐谱,不遗余力地创作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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