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泉卷始

　　这两日里，苏离和萧南是崩溃的。
　　他们如此迫切地想要离开苦竹峰，一个重要原由就是，在那里顿顿都吃的都是油笋闷灵菇。而如今，他们遇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这是什么？”苏离瞪着仆役送来的两只玉瓶，奇声问道。
　　“这是仙门为小公子准备的玉纹春灵丹。只需一颗，便可满足机体三日所需之营养。这里一共有两瓶十八颗，请小公子查收。”仆役答完，便告退离开。
　　“本以为可以改善伙食，现在倒好，伙食直接取消了！”苏离不禁悲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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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憩了两日，精神养足，苏离与萧南再次来到天洪子这里。天洪子也不废话，带着二人上了三楼。走进一间石室后，又让两人坐在了一面玉壁前。
　　待两人坐定，天洪子开始朝向那玉壁催动法力。十息过后，玉壁迸发出两束灵光，打入了苏离和萧南的脑海之中。
　　“你们二人先于此室静坐，仔细观想这束灵光，将其消化梳理为记忆。”说完，天洪子不再理会二人，先行离去。
　　苏离只觉这束灵光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分化成大量文字与图形。最终，他的脑海中多出三篇静桩调息之法、六篇动功、九篇行脉运气法和十二篇测窍辟穴法。这些功法在苏离的脑海中异常清晰，甚至他想忘都忘不掉。
　　半个时辰后，两人平复好心情，下楼又来到天洪子面前。
　　天洪子看了看二人，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今日传予你们的，便是《青玄道经》的第一卷——《神泉卷始》。这卷的精义，便是要把握天地间灵气运行之轮脉，化丹田大窍为神泉之眼，汲取万物精灵之气，以滋养己身。《青玄道经》乃是本门道法之根本，你们一定要以之为重！”
　　见两人将自己的话记到了心里，天洪子又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只要修行前面的三篇静桩调息法和六篇动功。每日至少三遍，轮替进行，切不可怠慢！回到住所，便要沉心修炼，切不可再嬉游胡闹。两年之后，若根基稳固，我自会授予你们破开天阙玄关的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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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离与萧南回到住处小院后，果如天洪子所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开始了苦修生涯。他二人俱是天资聪慧、根深本固之人，修习那基本之法，真是一点难处也没有。他俩很快便达到天洪子的要求，一天之内，可以将那三篇静桩调息法和六篇动功轮替练习三遍。
　　这日，苏离正在院子里站桩调息，突然一颗硬物打中了他的脑勺。苏离四周观望，却见萧南正在一旁舒展挪移，起伏闪跃，正是练功的紧要当口，不可能来戏耍他。除他之外，周围却再也不见半个人影。
　　他正疑惑间，脑勺又是挨了一击。他这才从地上锁定了那枚硬物，捡起后一看，原来是个黑皮紫纹的核桃。
　　苏离灵光一闪，乐道：“大兄，是你来找我了吗？”
　　然后，果见一只大猴从院墙外三蹦两跳到了苏离面前，抱着苏离好一阵亲昵。原来，苏离的大兄，红蛋蛋竟然从苦竹峰寻他寻到了元始峰。它这一来，又给苏离带来了好多灵珍滋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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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离得了额外的滋补后，更是能跟上萧南修行的脚步。三月之后，两人能在一日之内将这三静六动的法门轮替练习六遍。又过三月，两人能在一日内轮番练习九遍。
　　时光如水，东流无声。两人丝毫也不觉修行的孤寂烦苦，日日倾力不缀。
　　除了红蛋蛋，两人再也无甚打扰。就这样，两人在小院里，又是修行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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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苏离又是站在院里练桩调息，忽闻头顶传来一声雷鸣之音。苏离只觉得无穷无尽的清凉之气自穹宇之间经天灵盖倒灌入体，一遍遍地冲刷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
　　一切结束之后，苏离只觉得自己更加的神智清醒，肢体轻盈，生气充沛，矫捷有力。他刚想把自己的变化说过萧南听，却见萧南也好似僵愣在了原地。原来同样的变化，也发生在了萧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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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洪子见到二人时，惊得差点从蒲座上跳下来，愕然道：“你们两个竟是自己冲开了天阙玄关？”
　　随后，他又高兴了起来，赞到：“不错，不错！想来这些日子里，你们二人练功定是十分刻苦。”
　　接着，天洪子又说道：“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正式开始了修行第一境。像你们这般，打开天阙玄关，可以接引灵气入体的，称为天门境。天门境和后面的筑脉境、窍宫境，统称为人阶。所以如同你们现在这般的境界，亦可被称为人阶初境。”
　　“为什么叫人阶？”萧南奇怪地问道。
　　“是为了提醒你们，虽为人雄，却未脱凡属。”天洪子这样回答道。
　　“师伯，那我们可以开始后面的修行了吗？”苏离接着问道。
　　“不可！你们虽已打开天阙玄关，但是神泉未成。你们以为夺天地造化，炼大窍为神泉很容易吗？你们且回去等了几日，待师门准备妥当，我自会去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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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天洪子突然出现在苏离和萧南的小院里，两人连忙上前见礼。
　　天洪子应了一声，便从袖中掏出一枚物件，往天上一抛，迎风涨成一架五丈梭舟。这梭舟形体光洁，周身布满金符篆刻。
　　“这是什么？”苏离与萧南奇声问道。
　　“这是一件灵宝，名唤穿云飞舟。此番我们要去之地，距离元始峰甚远。老道我已年老体衰，若是一路上架云带你，恐力疲神竭，法力不继。这便要偷一回懒，且乘这灵舟过去。”天洪子打起了幽默。
　　俩货拍起了马屁：“师伯仙威正隆，长寿无疆！”
　　天洪子携住二人，跳上飞舟，催动法决，飞舟嗖的一声，向西疾驰而去。甲板风烈，苏离与萧南不得以，只好躲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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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洪子将两人带到了一处隐秘的幽谷。在幽谷中央，两人见着了一口两丈粗的泉井。这泉井里的水是漆黑色的，表面处又升腾起丝丝白雾。
　　“这处泉井，其实是个大阵，可以帮助你们在丹田大窍之中炼就秘法神泉。”天洪子解释道。
　　见两人对这泉井颇有畏惧之色，天洪子继续说道：“这井中之水不是凡水，你们跳入其中，绝不会有溺亡的危险。你们下井之后，还须尽力下潜，沉井越深，炼就的神泉品质越好。”
　　顿了顿，天洪子又说道：“你们不是在闻钟小径上得传了“灵法七言咒”吗？待会儿下井之后，一定要观想这七符，定有奇效。”
　　“什么是灵法七言咒？”
　　“就是静、虚、守、拙、镇、定、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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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如天洪师伯所言，苏离跳入井中之后，发现自己仍可正常呼吸。周围漆黑一片，苏离只能看见头顶井口处，还有着蒙蒙亮光。
　　苏离也不多想，开始一股脑地向井底沉去。下潜了约七八丈，苏离发现井壁上冒出许多银色的灵符篆文。这些灵符篆文好似一颗颗银色的小蝌蚪，向着苏离的脐下钻去。
　　这个滋味并不好受，每颗小蝌蚪入体后，苏离腹下俱是一痛。这些小蝌蚪像是在苏离的丹田附近，强行钻开了一处处隐秘的空间。苏离想起了天洪子的告诫，开始默默观想起承载灵法七言咒的金篆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