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龙女

　　“啪嗒。”
　　当来人见到树根下的古空，嗅了嗅可爱鼻梁，那背在肩上的猛兽随之掉落在地，‘哇’的一声大哭，急促的朝着古空方向飞奔，扑到对方怀中。由于力道过大，古空后背与大树来了个亲密接触，将之撞倒后，往后飞去数十丈。
　　古空‘闷哼’一声，不顾后背与地面摩擦而受伤的疼痛，任由少女在他胸前哭泣，一只手反搂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则抚摸少女那红得妖艳的秀发，以示安慰。
　　“坏蛋。”喜极而泣的少女使劲捶打古空胸口。“谁让你不告而别的！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吗！坏蛋坏蛋坏蛋……”少女一边诉说一边捶打。
　　古空咬紧嘴巴，吞进好几口逆血，心中却是美滋滋的。“龙儿依旧是那么有力，依旧是那么野蛮，没变就好，没变就好。”
　　看着怀中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模样，一头红彤彤秀发披散在后背，直到腿腕。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与之十年前相比更加动人，若是精心打扮一下，绝对盖过冰凝与焰灵儿。可惜，因为少女体格特殊，整个身体除了脖子以上与常人无异，其余部位皆是由铠甲包裹。
　　少女名为龙儿，乃是龙族之后，准确的说应该是龙族与精灵族所繁衍的后代，一个不容许的存在，被两族抛弃的可怜之人。别看对方外表如同小女孩，比之古空矮上半头，其真实年龄已有千岁之多。
　　说来，两人相遇算得上是一种缘分。古空天生双星魂，出生之际天地间发生过异变，整个极乐岛都是被从天而降的光芒照射，正是在那道光芒照射下，被冰冻在群山中的龙儿也是苏醒，后来被古天绝探知发现。
　　那时，龙儿即非龙姿亦非人态，而是人形布满龙鳞，由于那时极乐岛人才凋零，孩童之间只有寥寥数人，在见到龙儿后皆是躲避不及，如同见到怪物一样桃之夭夭。
　　于是乎，龙儿萌生出死意的念头，无父无母，亦无朋无友，整个人活在孤独之中。
　　然而，在古空学会走路后，两人相遇，古空与其他孩童不同，并未害怕，反倒是极为好奇的缠着龙儿。“小姐姐，你的龙鳞好漂亮呀，可以给空空摸摸吗？”
　　正是因为古空的出现，让龙儿有了第一个玩伴，更是被古空拉到紫眸那里，威逼利诱对方说龙儿漂亮。后来，古空修炼衍星魂，并以衍星魂消除掉龙儿脸部的龙鳞，令龙儿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不仅如此，龙儿也是在那之后被发现其天赋异禀，乃是九极日月星辰同辉，可惜的是，龙族与精灵族皆是茫茫宇宙中生命力最为庞大的种族，虽然在两族之中算得上天赋极佳，但在人类眼里，其天赋相当于被扼杀。古空十年破尊，龙儿天赋与之相仿却要花上几千年，甚至上万年。这也是为何说她被天道避讳的原因。
　　“这不是回来了吗。”古空讨饶道。再被捶打下去，只有星者修为的古空恐怕要昏厥过去。龙儿修炼速度缓慢，但其力道却是出奇的大，估计是龙族后代的原因。
　　龙儿骑在古空身上，擦拭掉眼泪，毫无放过的意思。“不行，一码归一码，错了就要认罚。”
　　“好吧，小姐姐要如何惩罚呢。”古空爽朗一笑。
　　“嗯……就罚空空再也不许离开。”龙儿思考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心满意足的条件。
　　“这样吧，若是空空还要离岛，一定带着小姐姐一起好不好。”古空肯定是要再次离岛的，此次回来无非是为了解除一半封印。
　　龙儿跨过古空，落寞的盘腿而坐。“不行，外面世界的人会笑我，只有这里，有花奶奶，有古爷爷，还有空空。”
　　“怎么会呢，小姐姐是天地间最漂亮的，谁要是敢取笑你，空空揍他。”古空掏出拳头，在龙儿眼前晃动。
　　“呵呵……”龙儿忍俊不禁。
　　“小姐姐，你将龙之铠甲褪去吧。”
　　龙儿侧目，那绝美容颜露出一抹红晕。“龙儿还是个孩子呢，空空想干嘛，你学坏了呢。”
　　古空听闻，突然心生捉弄之意。“空空要是想干点什么，小姐姐肯不肯呢？”
　　不知为什么，龙儿从认识古空起便无条件容忍对方所做的一切，也许是因为第一个烙印在心底的缘故，又或许是出于其他原因。意念稍动，龙之铠甲旋即消失，印入眼帘的是那全身布满火红色龙鳞的龙儿，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体现。
　　古空习惯性的将脑袋靠在龙儿大腿之上，火红色的龙鳞并不坚硬，反而弹性十足，冰凉提神，那种舒畅感觉，令他十分惬意。“小姐姐，你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害羞的龙儿紧闭双眼，不敢与古空直视，沉默许久后缓缓点头。
　　古空嘴角微翘，抬起右手与龙儿十指相扣。花草围绕，远远望去，童男玉女，美妙难言。
　　时间仿佛静止，周边分外寂静，一道道光芒从古空体内徐徐融入龙儿四肢百骸，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火红色龙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粉嫩肌肤袒露在外，弹指可破。
　　由于龙儿之前害羞闭着眼睛，对身体的变化毫无察觉，而古空在做完这一切后已经虚弱的昏迷过去。
　　直到竹屋屋门打开，花非花看到不远处的二人，气得直哆嗦。“胡闹！简直没脑子！太乱来了！”
　　一语惊天，那些花草似是响应花非花的怒火，纷纷蔫儿了。
　　龙儿被花非花吓住，连忙睁开眼睛。“花奶奶……”
　　与此同时，冰凝与焰灵儿也是从竹屋内走出，见到眼前场景，表情不一。
　　“哇哦，我就说空空是个色胚，现在相信了吧。”焰灵儿嘴上如此说，却是直翻白眼，连连跺脚，明显吃醋了。
　　冰凝面容毫无波澜，呼吸则是急促，想来也是特生气。
　　“空空，你快起来，花奶奶来了。”龙儿摇晃着昏过去的古空。
　　“啊……”这时，龙儿惊叫一声，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变化，看着古空的脑袋平躺在柔滑的大腿之上，不禁捏了捏。“真的是人类肌肤，这是怎么回事！？”
　　“唉……”花非花叹息，说道：“当年，空空修为仅有星将级别，去除你脸部龙鳞已是极限，如今归来，衍星魂破尊本该可以轻而易举将龙鳞完全净化，助你成就人类之躯，奈何封印之故，不得动用衍星魂魂力。如今他强行催动，遭魂力反噬，伤其命魂，寿命折损。”
　　“简直是太胡闹了，他十年破尊，此等天赋若是再等个十年，完全可以待得双星魂破尊解除封印，再行净化，又何苦自损阳寿。”花非花恨铁不成钢道。
　　龙儿听了花非花所言，一时间情绪崩溃，泪珠点点落下，滴在古空脸颊。只为了那一句话，看那一世繁华，少年不惜消耗生命力，此情如何承受的起，此义又如何还。
　　……
　　七日后，九幽园竹屋。
　　古空睁开沉重的眼皮，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扭头盯向趴在床榻边睡着了的龙儿。前者虽然依旧身披龙之铠甲，但那纤纤玉手已经说明一切，他成功了，不禁心满意足的笑了。
　　“醒了就给老身滚下来。”花非花坐在竹桌旁，斜眼旁视，没好气道。
　　“嘿嘿…”古空早就料到花非花会教训他，以赔笑的方式来缓和气氛。将龙儿抱到原属于她的床榻之上，这才来到花非花跟前，跪了下来。
　　“错了没？”
　　古空挠了挠头，嬉皮笑脸道：“空空都给您跪下了，您说呢。”
　　“别没个正经，老身不吃这一套，说心里话。”花非花瞪眼，是真的发怒。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同样会选择这种方法。”古空盯着花非花的眼睛。“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是最煎熬的，这一点，您老应该比我清楚。”
　　花非花在九幽园独自生活数十载，其中滋味再清楚不过，龙儿在此处陪伴她十余载，早就将之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私下里偷偷注意到龙儿不时发呆，要么就是对着星空惆怅，她的心里亦是不好过。见到龙儿能够成就人类之躯，花非花同样感到高兴，但古空所为又委实生气。“空儿，你的命是无数人用生命换来的，要珍惜。”
　　“我知道，空空迟早会回到那里，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尊严。”
　　“你起来吧。”事已至此，花非花多说无益，询问道：“衍星魂可以分离几颗衍星魂之魄种子？”
　　“您老知道了？”
　　“笑话，老身看着你小子长大，还能不清楚你那点道道。”花非花抿了口茶，一副神通广大的模样。
　　“十二颗。”
　　“嘶……也就说将来会有十二个日月星辰同辉天赋之人助你回去那里？”即便是花非花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古空摇头，坐到对面，同样抿了口茶，学着花非花的样子道：“天机不可泄露。”
　　“找打！！！”
　　有时候花非花是真的想揍古空一顿，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往往有着他们这些老一辈所看不透的运道，那装模作样的姿态着实可恨。
　　这就是无品星魂的强大之处，一个排名末尾的衍星魂就能如此，那排名靠前的其余无品星魂又会是怎样的呢？
　　古空与花非花聊了许多，包括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与今后打算。
　　“臭小子，既然你心意已决，花奶奶永远是强力后盾，放心大胆的去做。”花非花投去赞赏之光。“还别说，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那俩娃娃心性极佳，在融合衍星魂之魄后，修为连破四星，如今皆是六星星将，有着日月星辰同辉天赋，修炼一途犹如河流拓展到汪洋。”
　　古空也不谦虚。“她二人之星魂在天榜中也算佼者，只不过天赋随着星辰影响而埋没，在衍星魂之魄引导下再不需要我替她们控制周边属性，反而是对应属性被其所吸引，吸收魂力也就简单的多。”
　　花非花对此表示认同，眼前少年十年破尊，足以说明衍星魂对世间万物的亲和力是多么可怕。
　　“现在她们人呢？”古空问道。
　　“随老身过来。”花非花迈着步伐朝屋外走去。
　　古空随即起身，不由望了望熟睡中的龙儿，略有担心。
　　“放心吧，衍星魂副作用不会出现在龙儿身上，整整七日，龙儿不眠不休，甚至不曾离开你身边半步，老身看着都心疼，便以花草之术强行催眠。”屋外传来花非花之声。
　　古空听闻如释负重，跟了出去。
　　屋外，那广袤无垠的花草之间，冰凝与焰灵儿盘膝而坐，五光十色的花瓣浮空飘舞，将二人围绕其中，因为观星瞳的缘故，古空可以清晰见到，一道道半透明之气陆续进入两者体内，而那些花草则以缓慢速度暗淡，失去本有光泽。
　　“花草之术炼体？”
　　花草之术乃极乐岛秘术，非星辰之力，而是玄道之力，由老岛主传承花非花而来。
　　修炼一途，星者凝魂，同宇宙星辰更好的感应来熟悉吸收魂力的过程。星师炼体，淬炼出体内多余杂质，强健体魄、经脉、以及四肢百骸，使身体有足够资本容纳庞大魂力。星将练技，每个修炼者在到达星将级别，可修炼对应的星辰魂技。唯有到达星将，才能真正称得上为一个修道之人。显而易见，冰凝与焰灵儿皆是星将修为，此时炼体有些背道而驰。
　　这时，花非花讲解道：“虽然她们通过衍星魂之魄逆天而行改变天赋，但之前修炼并不完美，远没有达到极限，若想以后能够在修炼一途走的更长远，必须巩固。”
　　古空侧目，微微朗笑。“原来花奶奶比空空还要关心她二人修炼状况啊。”
　　“废话。”花非花没好气的笑骂道：“还不是你个臭小子给老身挖的坑，对待弟子当然要悉心。再者说，同为极乐岛老一辈，古天绝那老混蛋有了姬长空与你这个妖孽徒弟，老身当然不能被他给比下去。”
　　古空恶寒，原来还有这层缘故，不禁打击道：“花奶奶，您可别忘了冰凝与灵儿有如今这番造化都是空空给的，想要超过我可是不可能的哦。”
　　花非花不以为然。“她二人是不可能超过你，但超过姬长空还是有极大希望，在天赋上就已经胜过一筹。你小子也别得意，冰凝与灵儿不行，却有一人可以。”
　　“谁？”
　　花非花回首看了眼竹屋内，双眼微眯，分明是在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