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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忽降,自天空落下的雨珠落在青石板上,混着紫红的血水,晕出一幅古怪的画。
雨帘渐密,蹄声乍起,溅起满地血花。
十余道黑影如箭一般射向楼内三人
看着这幕画面,大和尚有些后悔,先前应该先带着两个徒弟跑路才对,如今跑是跑不掉了,只好硬抗。
雨水落在张三千的头上,打湿了他刚长出来的春草一样的发茬,所以他的头皮有些发痒,心想:也不晓得那些长着红色鳞片的怪马也不晓得是吃草还是吃肉?
真言手里攥紧了一杆百十斤重的长枪紧张的指尖都有些发白。
忽然间,四贤斋门前狂风大作,混了血的雨丝倒灌而起,化作无数扭曲蜿蜒发丝粗细,似有灵性的赤色灵蛇
灵蛇以极快的速度,转瞬间掠过那十余骑,顺着骑士和战马的七窍钻入皮下
数声沉闷的爆响,铁甲裹着破布口袋一样的人皮马皮散落一地,赤色长蛇掠过张道启,重又散落成一地血浆。
根本没有人能够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地上的血浓了十分,掺血的泥厚了半寸。
十余柄铁枪未曾断折,凄楚的躺在积水里等人来拾。
一阵清风掠过颈后,张道启眼瞳微缩,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危机。
他没有想到,张三千身边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强者
他没有立刻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再强也强不过对方。
直到十丈之外的雨中出现一对脚印,他暴喝一声,猛地拔出腰间法器巅峰的长刀向身前的雨空里劈去。
真元流转,磅礴而出,刀锋划破方圆十余丈的风雨,形成一片只存刀气的真空。
无数雨丝被切碎成雾气,雾气逸散不出,又转眼沸腾开来,燃成一片火海,有南方朱雀自火中生。
火中忽然探出一只白嫩秀气的手掌,
那只手一出现,长刀所有的光彩都尽数被夺走。
手掌极轻松的握住了朱雀的脖子,生生掐断,那些沸腾燃烧的雾气,又化作旋转的细雨,纷纷崩裂,然后消散。
手掌破雨而出,荡开长刀,而后重重的扇在张道启有些惊恐的苍白小脸上
张道启这把刀当然不凡,刀名南雀,当世名刀第九,法器榜第二十。
张道启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无法握住刀柄,神兵有灵,只听着嗡的一声哀鸣,刀芒卷着张道启的身体,化作一道遁光,骤然间离开马背,向着四贤集外倒掠而去,势若流星,雨帘被撞开一个大洞,久久不能闭合。
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妇女从雨中显出身形,头上裹着翠绿的头巾,身上却穿着大红的衣衫,看上去就像是村间地头里常见的农家妇人,只看外表,没人能想到她便是那个瞬间杀死十余骑,一掌轻易破开南雀刀的强者。
”朵朵——“
胖和尚看着中年妇女,眉梢微飞带着八分喜意,一张胖脸欢喜的皱起,嘴唇微颤便喊了一声。
张三千拍拍胸口长长的吐出一口白气,眼下看来是平安了,正自惊喜,却见那妇人扭过头来凶神恶煞的喊道:“闭嘴。”
这句话自然是对大和尚说的,话音刚落,狂风又起,只是转瞬间,她便到了数十丈外,妇人的身影便在夜雨里再次消失,徒留大和尚满脸尴尬。
看到这幕画面,张三千内心满是震撼,心想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穿的如此老气?
数辆黑色车厢的马车冒雨而至,明显很是急迫。
一个下巴上光溜溜的老太监从最前方那辆马车里下来,推开撑伞的护卫,丝毫不顾及地上的血泥污了鞋子衣衫,快步向师徒三人走来。
从第二辆马车里下来的是个面无表情的瞎眼跛子。
名叫”朵朵“的女人提了已经昏迷的张道启回来,重重的扔进张三千身前的血浆里,顺势挡住了男人和瞎子的去路。
张道启被摔得重重咳出一口鲜血,他颤动着睫毛,努力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越来越愤怒。
但太宰令和朝天观的人都到了,他不但失去了机会,还有可能面对极为可怕的刑罚。
”朵朵“就挡在四贤斋门前。
被迫停下脚步的老太监看着挡在身前的朵朵,有些不喜,微微挑眉,道:“让开!”
“让开?”
相同的字,不同的音调,代表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挡住楼门的女人扬了扬手里提着的南雀刀,看着他问道:“你想就这么过去?”
今夜的这场战斗,掌管天子家事的自己来迟一步,落在有心人眼里已经能生发出许多含义,若是此刻再被太孙误解,不晓得要惹出多大波澜。
可眼前的女人得了理——太宰微微皱眉,望向这名穿着土气的年轻女人,想着这得理不饶人的风范,果然是一脉相承,犹有过之。
“东宫需要一个解释。”
夜雨渐歇,大和尚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女人身侧,指着身后如废墟般的楼门,说道。
是谁算出了太孙的行踪?远在神都的张道启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这里?甚至手里提着一把强绝天下的法器?
还有一个最诛心的疑问,外人都提前来了,为何你救驾偏偏来迟?
大和尚知道对方投鼠忌器,所以向对方要解释。
太宰的神情有些难看。
瞎子叹了口气,摊手摸了摸越来越小的雨丝,指着巷子里的血,说道:“有人换掉了太孙殿下留住太庙里的胎发。”
既然朝天观的瞎子开口,这个解释自然是真的,正因为真实,所以充分。
无论女人还是和尚,都说不出什么。
“燕王一定会给太孙和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宰指了指血水里窝着的张道启,目光越过众人,深色诚恳的望着张三千说道。
张三千想了想,问道:“燕王有几个儿子?”
太宰皱了皱眉,说道:“两个。”
在太宰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张三千真元涌出,龙纹剑极其轻松的切开张道启脖子。
夜雨终歇,太宰终于站到了张三千身前,躬身见礼。
张三千没有愤怒也没有害怕,问道:“燕王不会在意只剩一个儿子吧?”
“应该不会。”太宰直起身看着他微笑说道:“等您回到神都拿起天子剑,就绝对不会了。”
张三千沉默了会儿,问道:“会不会有些太跋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太宰理了理他的衣衫,极其自然的为张三千撑开一把雨伞道:“只要您能拿得起宫里的那把剑,道理自然永远都在您手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