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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每天都要到张府看看,这天听人说在城门口见到了叶公子,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去迎接。这天天盼着,终于就要见到了,秦九内心激动无以表达,于是,那马的屁股快被他抽肿了。老远见到叶清扬和张云飞,秦九一跃下马,飞扑过来,要不是张云飞眼疾手快伸手挡了一下,叶清扬肯定被秦九硕大的身躯扑倒在地。
秦九熊抱着叶清扬,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若不是在大街上,要顾及自己伟岸的形象,叶清扬怀疑秦九几乎要老泪纵横了,这是街头上演“父子相认,抱头痛哭”的节奏吗?
叶清扬心中感动嘴上却不饶人,一手推开秦九,“阿九,这才几天没见,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秦九眨着泛红的小眼睛,“什么叫才几天,都两个多月了,这兵荒马乱的,你这副小身板,多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还有云飞在,肯定万无一失。”
“对对,有云飞在,万无一失。”秦九这才想起张云飞的存在。只顾着和叶清扬叙旧竟然忘了自己东家,秦九心里直骂娘,于是看着张云飞,”云飞,走,咱兄弟三个痛饮几杯,给你们接风洗尘。”张云飞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秦九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揽着叶清扬肩膀,“兄弟,你家乡的娘子寻你来了,艳福不浅啊。”说完一脸戏谑的看着叶清扬。
叶清扬身体一震,停下脚步,“你说啥?我哪来的娘子?”
张云飞也停下脚步,看着叶清扬。
“从扬州来的,在城里到处打听你,哥哥我怕你是躲她,离家出走的,没让她知道你住张府,安排她住在悦来客栈。”秦九还一脸得意,一副求表扬的架势。
叶清扬看张云飞一直看着他,脸都涨红了,“我又没结婚,哪有什么娘子,你别听人胡说。”
秦九有些不相信,“她说她叫苏眉,你答应和她成亲的。”
“啊,是她?”叶清扬哭笑不得,张云飞也愣了一下。
秦九道,“你看说名字,你就知道我没骗你吧?你别是想始乱终弃,当陈世美?那姑娘长相不错,但性格泼辣,恐怕不是秦香莲可比,兄弟,这回你可逃不掉了。”说完,还无比同情的看着叶清扬。
叶清扬有口难言,只好闷着头走路。
到了聚仙楼,秦九安排伙计将布匹送往绸缎庄,就到雅间给二人接风。酒过三巡,叶清扬将被苏眉绑架之事告知秦九。
“你拿着云飞的银票做了好人,人家姑娘就决定以身相许,还千里寻夫。上次你救了秦若涵,那姑娘也对你情根深种。两个姿色过人的如花美眷,九爷我咋遇不到这样的美事啊?”秦九一脸羡慕的表情。
叶清扬白了秦九一眼,“两个都给你,我可不想要什么如花美眷,我现在烦着呢。”
秦九喝了一口酒,“可现在人都来了,总不能躲着不见,你打算怎么安置苏眉?”
叶清扬一脸懊恼,“我怎么知道,早知道不回来了,和云飞一起游山玩水不知道多开心。”
秦九看看叶清扬,又看看张云飞,“可人家姑娘孤身一人来投奔你,又不能赶她走。这样吧,先给她安排个差事,以后再给她寻个婆家,我们就当她娘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好,阿九这事交给你了。就安排她在这当个伙计。”叶清扬一副卸下千斤重担的神色。
“可她住哪?我这全是男人,不方便。”
“那也不能住云飞家,连我都是借住的,再说,我也想和她保持距离,以免她继续误会。”
“要不让她去万花楼?”秦九又问。
叶清扬瞪大眼睛,“啥?你这是要逼良为娼啊?”
“看你说的,万花楼里的姑娘若非自愿,没人会逼姑娘去接客。你那‘秦香莲’模样身段在万花楼中确也是拔尖的,不过那性子一般男人恐怕都无福消受。就让她打打杂,当个丫鬟,有个安身之处,以后再做打算。你也不用天天见着她,一举两得。”
“人家一个山大王愿意当丫鬟?”叶清扬似乎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放心。
“她不愿意自然会离开,你也不用心烦了。”秦九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又喝了一杯。
叶清扬想了想,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找她说。”
“你去看娘子,为何拉我一起?”秦九一脸戏谑。
“死阿九,再说娘子,信不信我整壶酒泼你脸上。”叶清扬咬牙切齿。
接着叶清扬又给秦九讲沿途的风景、美食,路上见闻。秦九不甘示弱讲起他以前闯荡江湖时走过的每个地方的所见所闻。一顿饭在叶清扬的嬉笑怒骂和秦九的插科打诨中从下午吃到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叶清扬拉着张云飞和秦九一起去了悦来客栈。苏眉已是一身女装打扮,仍然不施脂粉,身材窈窕,秀美可人,见到叶清扬,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粉红,“叶公子,我听从你的劝告,用你给的银票还有山上多年的积蓄,遣散了众姐妹。如今我孤身一人来投奔你,宁愿在你府上做个丫鬟,服侍你……..”
叶清扬一听,连忙摆手,“别别......别叫我叶公子,叫我叶清扬。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只不过流落在应天,被云飞收留了。我不需要人伺候,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安置你,暂时先委屈你在万花楼作个丫鬟,服侍姑娘。你放心,若是有人欺负你,只管给阿九说,他是我好兄弟。以后我一定帮你寻个好的去处。”叶清扬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磕磕巴巴的说完,真怕苏眉气的一剑刺来,扎破自己的喉咙。
苏眉微微一低头,又抬起头望着叶清扬,“我愿意去,谢谢你,清扬。”
看着她那双信任的眼睛,叶清扬忽然觉得自己真成了逼良为娼的老鸨龟公,心里内疚不已。
中午四人一起去了聚仙楼,秦九特意让大厨烧了招牌菜蒸鲥鱼、酥鲫鱼和几道应天名菜招待苏眉。下午三人陪苏眉一起逛了夫子庙,秦淮河。到了万花楼门口,叶清扬叫秦九安排苏眉做楚烟寒的丫鬟,不用干粗活,只保护楚烟寒。一牵扯到楚烟寒,秦九二话不说立马同意。张云飞对这些事情从不过问,自然没意见。叶清扬与苏眉在门口道别,让秦九一人带苏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