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除妖行 / 12.无患之灾

12.无患之灾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天蒙蒙亮,邵休就起床了,此时正是寅末卯初之时,自从开始呼吸吐呐之后,他的睡眠变的极有规律,且质量很高。
  稍作洗漱,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邵休开始盘腿呐气,接着是打半个时辰的技击拳法,打完整套拳法,邵休脸色微红,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连忙回到床上盘坐,体悟心得……心神空明,只感觉到万籁俱寂,似乎可以听到体内血液流动的潺潺之声,裘大夫说的没错,这本《武经基础纲要》中正温和,正适合他这样的初学者,拳法锤炼肉体,是真正的炼体手段。
  邵休万念不生,只在全新感悟自身变化,逐渐进入了定境之中,一呼一吸,绵绵若存,玄之又玄,感觉自己的体魄越来越强壮。睁开双眼,一抹莹润的光芒闪过,这一早上的功课才算是做完,伸展身体,浑身骨节咔咔作响,这一番打坐竟然接近一个时辰,都快到中午了。
  一转眼,他已经在林府待了一个多月,也该到了辞行的时刻,邵休准备离开林府,如今林家千金无碍,宴席也吃过了,再不走的话人家得赶人了。
  临走之前,林世金将一份路引交给他,这是几天之前邵休委托林世金帮忙去办的,在这农耕时代,路引相当于身份证,要是没有路引在身,守卫不会放人进城。
  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最近战事爆发,为防敌国奸细混入,城门的守卫巡查开始严格了起来。林世金在樊城经营已久,黑白两道都有熟人在,区区路引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路引上写的名字却不是李剑罡,而是邵休,林世金是聪明人,当然没有多问。但裘今墨却不是个聪明人,还在为林千金一事愁眉伤神,知道邵休要走,想起这些日子占了他不少酒肉,想请他一顿当做还礼,邵休坦然拒绝,劝慰了几句就离开了林府。
  樊城还是老样子,小贩叫卖,车马辚辚,战事远在允州,距离樊城尚远,这里无一丝紧张的气氛,只是街头巷尾的多了些许谈资。
  此时正值冬季,虽谈不上寒冬腊月,但朔风吹来也能冻人脖子,走入西市街道,邵休掏出碎银稍许,进入成衣店中,多备了一套厚实的换洗衣物,亦是清一色的葛蓝道袍,与他的面孔一样,普普通通不显眼。买完衣裳,又往南一拐,进入皮革店中,购买了一双步履,正贴合他道士的身份。
  靠南小巷中,很是集中了全县所有的铁匠铺,五金店,器物杂铺。其中尤其以蔡铁匠手艺精湛,名声最响,但也最贵。邵休买了一把未开刃的铁剑,由蔡铁匠精心打造,分量十足,以绳索缠住剑囊,负在身后,作那些行走道人打扮。他在离开林府之时,特地问林世金讨要了一本《基础剑术》,如今花了十两银子买了把铁剑,权当练习之用。
  又采购了不少生活杂物,毕如火折子,水囊等等,一套置办下来,银子耗费了不少,行囊也鼓了不少,但这些零零总总的东西加起来,邵休心里才踏实了许多,这些准备是行走山林必须要有的,他也不用混在山林,一连数日不洗澡了。
  行囊里还有几本书,《武经基础纲要》是锻炼体魄的基础,还有是那本破破烂烂的《指玄残卷》,邵休看了一遍没看明白,就暂时放下了。最后,是那本《御鸦术》,是偏门的小法术,若无名师指导,练之也枉然,有更大的目标,他打算离开樊城,踏遍梁国,求仙问道,第一个目标,则是玄心剑宗……
  小胡子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大概是混迹江湖久了,见多识广,盘点各方势力如数家珍,邵休在仔细打听之后,便暗暗留意上了。玄心剑宗位于熊野城,在樊城的北面,距离并不近,但有沿途有洆水直达,只要在渡口上了船,没两天功夫就能抵达。
  寻了一家包子铺坐下,点了几个包子,捏在手上大口咀嚼,包子皮薄陷大,是梁地特有的驼羊肉剁碎,辅以少量京葱,青皮虎椒,满满一大坨肉,一口咬下,真正是满嘴流香。邵休正值青壮之年,又天天早起打熬身体,早已是饥肠辘辘,一时间使箸如飞,风卷残云。
  这边正在吃着,没想到店外一阵骚乱,食客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皮弁,身着官服,腰带长刀,双目不怒自威的捕快进来了。
  “邵休何在?”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捕快口中发出,店里那一刻倏然而静。
  邵休一惊,见到这捕快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里慢慢沉了下去,这家伙有备而来,已是认准了自己,低头思索了一番,他好像没犯什么事,仅有东明谷一事有人命干系,但林世金已经处理好了,怎么还会有官府来找麻烦。
  捕快身边有两个公人,一拿铁尺,一拿锁链,都是公门的家伙,跑是跑不了的,周围的食客看到这里有事,纷纷避让开邵休。
  见到捕快直勾勾盯着他,邵休迫不得已,只能站起来:“某正是邵休,不知官人找我何事?”
  “你本是乡间泼皮无赖,如今冒充南麓道人,招摇撞骗!今日便捉拿了你这行骗的歹人!”捕快厉喝一声,身旁的两公人已经围了上来。
  邵休皱头大皱,自知凭他的身手难以抵抗,只能任由二人上前,他没有反抗,而是抬起手递出,目光盯着捕快:“你说我招摇撞骗,那我问你,苦主何在?证据何在?”
  捕快一怔,没想到这样一个泼皮,在自己面前还能保持镇静,若是寻常无赖,怕是早已开始喊冤了。
  来的时候,上头说没有苦主,只是说要将这家伙抓入牢中,捕快阿谀逢迎,也没问太多,只想着在大人面前表现表现,如今看来倒是有点棘手。
  但现在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并不是讲话的地方,捕快当即呵道:“先回衙门,你犯了什么事,苦主是谁,待到公堂之上,自见分晓!”
  邵休只觉膝窝一疼,已经被人按在桌上,双手反扭,酸楚之感涌上心头,他心里一沉,嘴上却继续大声道:“既无苦主又无证据,你私自拿人不按律法行规,你可晓得后果是什么?”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捕快心中一沉,他受了箫大人的吩咐,来捉拿这冒名行骗的假道人,可哪里有什么苦主和证据?心中虽是如此,但嘴上却大声嗤笑:“好个胆大包天的泼皮,冒充南麓观的道人,反倒有礼了!”
  话音未落,已经一巴掌拍来。啪!这一巴掌正中腮帮子,还未等邵休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袭来。啪啪两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迅速肿起。
  “草你嘛的!”邵休脸上剧疼难忍,身体却被死死地按在桌上,不得动弹,只能抬头望着这捕快,想记住这张脸,眼中迸出滔天怒火,只是脸颊已肿,话不成语,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捕快又提起邵休的行囊,略一检查,已经摸到了银两,再摸索一会儿,又翻出一柄弩,箭矢数枚,这是邵休从林府拿出,带在身上防身的。捕快看着那柄弩和一堆银子,嗤笑道:“呵!私藏弓弩,你这是想害什么人!瞧瞧,瞧瞧,那么多银子,你是杀了多少人才凑齐的!这都已经卷起铺盖打算跑路了!”
  “此人冒充南麓观的道人,私藏弩箭,已俯首就擒!”出门的时候,捕快扬了扬手中证物,高声喊起,身后两名公人押着邵休走出包子铺,周围的人一见,纷纷交头接耳,马上便有好事者高声呼喊。
  “打死他!”
  “私藏弓弩,这可是死罪!不会是个江洋大盗吧!”
  “抓得好!打死这骗子!”
  南麓观地位崇高,自古以来,一直是百姓们心中的天宫圣地,立刻就有不明真相的人百姓拾起地上石头卵子,狠狠地朝他扔过来。
  嗡,石块正中脑袋,剧痛袭来,痛得邵休险些瘫倒在地,一左一右两名公人手上一用力,驾着他前行。
  啪啪,又是两记石块命中头部!邵休感觉脑袋被打成了一股浆糊,慢慢的,眼前越来越模糊,耳边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围观的人越聚越多,羞耻感如潮涌来,铁链中的双手,却死死地捏成拳头,捏地咔咔作响。
  冒充南麓道人的骗子,最能引人围观,捕快心中得意,有意卖弄拿人之功,也不直接返回衙门,而是足足绕了小半个县城,直到两名公人不满催促,才将邵休带回衙门。
  到达衙门的时候,邵休已经是头发披散,脑袋上老大一个豁口,鲜血直流,道袍破破烂烂,已经被扒扯掉大半,沾满了肮脏的瓜皮,蛋壳。
  “呦呦呦,刁捕头回来了?这抓的……又是哪个采花贼?”守门的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邵休听在耳中,默默记下,听这意思,这乱拿人的家伙姓石,还是个捕头。
  “呵,老刑啊,这回可不是采花贼,这回我可是立了功了!”刁捕快敷衍了一句,带着一名公人前去衙内禀报,由另一名公人押着邵休往地牢里送。
  进了县衙,走过一个院子,才到地牢。
  地牢潮湿阴寒,难见天日。
  一走进来,就看见一个胖狱卒翘着二郎,坐在长凳上,桌上放着瓜子吃食,慢悠悠地喝着酒,浑身醉态,单手撑着腮帮子。听闻响动,那胖狱卒扭头瞥了眼来人,又往嘴里丢了粒花生米,打了个酒隔,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又…来人了?这小子犯了什么事?额……死罪活罪啊?”
  “王大哥又喝酒了?”公人瞧他这副醉态,皱了皱眉头,“是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冒充南麓观的道人招摇撞骗,还私藏弓弩,十有八九是个死!”
  “哦?陈老大冒充纯阳道宫的人,现在还关在里头呢,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冒充南麓观的,这回倒是新鲜了,先打三十棍杀威棍吧!”
  “理当如此。”公人应了一声,踢了邵休一脚,解开铁链,正要将他按在一条长凳上。
  咔砰,就在铁链被打开的那一刻,一直老老实实的邵休动了。
  他双手一缩,肩膀一耸,瞬间抽出公人的钳制,弓背缩腰再展开,一击长拳坚如铁毡,猛地击在那公人的脖颈。
  这一切毫无预兆,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瞬息之间已经挨了一记结结实实的重拳,顿时昏死过去,朝斜向跌倒在地上。
  “大胆!”胖狱卒大怒,猛地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马上拿起桌上皮鞭抽了过去。
  啪!皮鞭狠狠地抽在邵休背脊上,带出一道血花,腾起一道血雾。剧烈的疼痛袭来,邵休两腿一软,险些跪下,一个驴打滚狼狈地滚过去,躲到桌子的另一边,顺手提起长凳,捏在身前防卫,与胖狱卒对峙。
  胖狱卒喝了不少,酒劲上涌,一张肥脸燥红一片,双眼布满血丝,厉声喝骂:“行骗罪小,但你伤了公人又攻击胖狱卒,罪加一等!今日我就算将你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话音未落,邵休还没出声,牢房内传来了喧哗声,兴许是这胖狱卒的嗓门太大,嚷得牢房内的囚犯们兴奋起哄。
  “好汉!是哪位好汉来此!”
  “谁在过招?是哪位弟兄来救我了吗!爷爷方大吼在此!”
  “打死他!快打死他!快来下注!老子赌十两,这回终于要出去了!”
  “嗨,王牢,我出半吊钱,把新来的送到咱们这个牢房呗,让咱好玩玩,好就都没新鲜货色了!”
  牢笼中传出一道道兴奋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甚至有的人吹起口哨。
  喧哗声中,邵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头,露出一张沾满血渍污垢的脸,眼眸阴森,叫人不敢大意。胖狱卒叫他一瞪,背后涌出一层鸡皮疙瘩,酒劲稍稍消退,把脸一板,啪啪啪又是扬手三鞭,甩出三道鞭花,劈头盖脸直直地朝邵休面门上袭来。
  这皮鞭厉害地紧,邵休不敢被打中,只拿着一条长凳左挡右挡,胖狱卒打了三鞭,他绕着桌子退了五步。虽未劈中,却逼得邵休连连后退,胖狱卒心生快意,冷哼一声,“老子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见过的犯人没有成千也有数百,亲手打死过的也有十来个数!不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就是行事猖狂的歹人!像你这样的小骗子,竟然也想逃出老子手心!你现在跪下求饶,我便不再难为你,进了牢房直到提审,只要你家人上下打点,不愁没出去的机会!”
  “你说的是真的?”邵休面上一颤,似有意动。
  “我管了那么多年地牢,还能骗你不成?”
  “好!”邵休丢下凳子,任凭凳子“啪嗒”倒在地上。胖狱卒心头冷笑,手捏长鞭,只等他跪下之后,往他脸上来一鞭子,待这小子没了抵抗,怎么折腾还不是由着自己。
  邵休一弯腰,正要跪下,忽然扬手丢出一团稻草往前掷去,挡住对方视线。
  “老子就知道……”胖狱卒狞笑,他早有准备,也不拨开稻草,直接一鞭子劈向邵休的位置,看他无长凳在手,如何接住这一鞭!
  呼!鞭子出手,却没打中实物,胖狱卒一惊,异变突起,只见邵休一个懒驴打滚从桌底钻过来,甩出一条长物套住自己的左足,长物与地面摩擦,铃铃作响,是那条锁链。
  锁链上传来触感,邵休将铁链捏地死死地,要紧牙关用上浑身力道,猛地一拉!一股蛮狠地拉劲从脚上传来,这股拉力来得突然,胖狱卒来不及抽脚,被这力道一拽,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子,酒劲在脑子里乱窜,撞地他头昏目眩。
  “呵!”邵休拧身上前,气势绝伦,如一头出笼猛虎狠扑上来,啪地一个膝踢,正中胖狱卒胸口。胖狱卒胸口猛痛,酸麻无比,肥胖的身躯往后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一招得手,邵休“嘿”地一声,双腿错开夹紧,好似情人般窜进胖狱卒怀里,一股浓郁腥臭的酒气钻入鼻孔。
  他咬牙,浑身肌肉鼓起,手臂反复伸缩发力,将拳头捏地嘎吱作响,将这习练了几个月的拳法,全都捏在这两只手的骨节里!
  啪啪……啪啪啪……双拳如狂风暴雨,雨点般地落到胖狱卒身上,胸上,脸上,头上。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