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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又一次梦,又一次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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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黑色,这个夜晚一无所有......
  雨城区平安路,一栋中西结合样式的古典华丽三层高楼里,二楼最西拐角主卧室中正有一年岁已经二十二的男子在不安的梦着过往,已然是浑身冷汗。
  今天是鬼节,他的生日,还是其父母亲以及叔叔的祭日,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所以便早早地睡了。
  梦里,他不太清晰的看见身前有一个男人,轻缓的将自己抱起,眼眶里貌似还回荡着一些泪水,是他的父亲苏严。
  一旁的叔叔苏楼神情有些复杂,只是看着孩子问:“哥,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啊?”
  “叫他苏有晴吧,今天是雨天,但总会有晴朗的时候,孩子他妈应该会喜欢这个名字。”
  父亲苏严回答完,苏有晴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些什么,只好闭上了眼睛,一段时间内没有再睁开,但是一切事物却依然刻进了自己的脑海深处。
  见到孩子酣睡,苏严就将其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苏楼,面色反转开始变得冷淡,只转脸看向文副局说了句“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语落,文副局想要跟着,但苏楼却是一手抱着苏有晴一手拦住文副局并皱眉摇头示意这才让他停下动作。
  没有三分钟的时间,苏严狂奔出了医院并打开老吉普的车门就是直接钻了进去,系上安全带后,油门发动,挂上最快的档一路奔驰再一次闯了十三处红绿灯赶到自己的仓库。
  下车后苏严只是逐渐往前走远,路途中随便横挥手臂,老吉普的车门不知怎的就做出反应,顺势“嘭~”一声巨响就将开着的车门给关了上。
  又是如此,苏严再到仓库两扇巨门前,伸出一只粗糙又满是伤疤的右掌,凝神死盯着铁门,周围竟有气波开始快速汇聚,汇聚到将四处的水滴静止。
  等到这,苏严又轻轻的上下动了动手腕,铁门就如此“哗~”的展开,待苏严再一次动身时,雨滴便如同往常散落在地,还多起了一层雾,这是提炼周围灵气创造灵力的普遍现象。
  进入仓库,苏严布下的结界就跟着起了作用,两扇巨门再次迅速关闭,一直以来,苏严面无表情。
  “哟~暮族的人来了啊,怎么看起来身上的怨气会比一些妖鬼还高啊,赶快把这破肉链松开,我可以试着饶你不死!”[鬼语]食皮依然待在由苏严摆放铁桌而成的方内,见到那人赶来,身上的恨意便突然升起,但有肉链锁着,它也只能在那里咬牙恨着。
  黑色厚底的牛皮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咯咯~”的声音,是苏严在缓慢向着食皮靠近,他又伸出了自己满是伤疤的右掌,突然捏住那妩媚食皮的下巴,加上苏严的左右摆弄和抚摸,着实让它有些措不及防。
  “你知道吗,原本你这身皮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再活五十六年,但就是因为你,那五十六年如同数秒般消散了。”
  见到食皮不解,苏严又探过头去,和它讲述着人语。
  苏严讲完了话语,可食皮却感觉是谬论,在它听来,那暮族人的意思就是,草原上的绵羊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多活两年,但是因为恶狼的侵袭,绵羊就在瞬间失去了生命,为了那人如此用心的演讲,食皮只是仰头笑出了自己的风味,又是如同寒风一般的刺骨。
  食皮异常聒噪的声音让苏严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便是烦闷的仰头大吼了一声:“锁魂链,燃!”
  另一方声音回荡,原本将食皮捆绑的肉色链条开始浮现出血色,又像是岩浆开始沸腾,慢慢的,食皮身后就因此开始跟着燃烧,还混杂着一股黄色的热气以及烧焦的木炭味。
  食皮也不再狂傲的欢笑,反而是低下头去,面容难受的凝聚在了一起痛苦的低声嘶吼,但依然没有发出任何求饶的话语,却是如同刚刚开始时一般怒骂苏严:“你个直立的爬行虫,别让我有机会,不然我就将你剁碎!”[鬼语]
  怒骂声再一次入耳,但却比不过火舌的咆哮燃烧,苏严缓慢的转了转身子,右手伸出食指停在左耳边,凝眉闭眼冷声疑问:“嘘~你有没有听见一种下贱生灵在这仓库内叫唤?不是我,我是直立的爬行虫。”说到最后,苏严竟还表情复杂的笑了笑,笑容上还挂着些临来前的伤悲。
  食皮不理会,依然怒骂,也开始了不安稳的挣扎,原先人皮所穿着的衣物全部因为火焰理所当然的烧成了灰烬,而食皮也已经不再是当初妩媚模样,没有白色的肉,只是一头可以行动的焦猴。
  苏严心里自然明白那食皮在做着什么,他睁开了眼睛,瞳孔内有些寒光逐渐向外散发,冰冷的嘴唇也跟着动了动,“没用的,锁魂链不是蛮力可以挣脱的,那是几只蟾蜍的舌根和毒腺以及蝎子的尾巴还有毒蛇褪去的皮结合而成的,对了,我在上面也加注过一道古老法师开启祭坛鞭挞对神灵不敬者的锁灵言。”
  忠告传进了食皮的耳洞内,一块中指长度和大小的耳洞。它已无力挣扎,早就软踏踏的躺在了地面,火焰却是当初的旺盛和烈。
  苏严怕食皮很快就会被烧死,于是就对着那火焰向下低了低手掌。火焰低落,只覆盖在食皮那黢黑的体表面,这样会让它没当初如此的难受,火焰撕碎肌肤的速度也开始减缓。
  食皮不用呼吸,所以没有什么虚脱后大口喘气的症状,它只是像骆驼一样起了身子,然后蹲立,两颗依然纯白的眼球挂在颧骨下方,苏严就开始咋舌挑衅似的说起了话语:“你看你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吗?纯天然无公害,多漂亮”
  “那你亲我一口?”[鬼语]
  苏严说完话,食皮就装成一副当初如此妩媚的样子对着苏严询问,这模样有些令人作呕,他便没有理会,而是用神言念起了打开进入幽冥之门的方法:
  “苍天多么伟大,在这繁杂的世界上创造了一个对于肮脏之物的容身所,现在,请汝开启慈悲之心,打开它们的归宿之门吧!”
  食皮见到苏严直立向着仓库顶端圆环伸手吟唱神言的样子,它逐渐开始害怕,怕是什么惩戒之法,直到进入幽冥之所的大门打开。
  苏严念的咒语,在他的身前土地上开出了一块巨大的黑色幽洞,完全探不到底端。见是进入幽冥的入口,食皮有些激动不已,匍匐着就要向自己面前没有多少距离的黑洞爬去,但也只是被那直立的爬虫用脚抵住。
  “告诉我,明明幽冥只有异兽可以进入的门,没有可供异兽出逃的门,那么你是如何从中溜来的?”见异兽如此渴望回到幽冥,苏严的面容中一丝冷嘲之意显出后便是做了法的逼问。
  食皮感觉自己再不进入幽冥回到那怨灵空间就会被身上的火焰给活活烫死永不超生,恐惧让它不再思索任何,急切的就将答案改做听起来十分蹩脚的人言讲了出:“幽冥中的怨气愈加严重,而我在一处山洞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是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或许说是呼唤死亡更贴切些,于是我一转神就来到了阳间人界,并附身在一个怀孕女人的体内,逐渐的我就操控了她,也吃了她的孩子,快放我走吧!”
  硬趴在地表愈加困难的食皮开始催促,但苏严只是不知所谓的一脚踩在食皮的脑袋顶上不放开,思索了一阵彻底将内容记忆,而后打了一个响指,原本幽深的巨洞便缩回成最初的样子,不留一点灰尘。
  幽冥的入口收回,苏严也不必扯着大步压住食皮的脑袋,流利的一个转身后,他还笑带了一句:“哼~我可不记得自己曾起过放你回到幽冥之心。”
  说着,苏严又开始向往仓库的巨门走去,而因为火焰炙热灼烧,此刻的食皮只剩下了一口黑牙留在人间,还是被锁魂链绑住,不过苏严依稀能够听见它化成灰前留下的模糊话语“你们暮族人注定会永世遭受诅咒,黑暗就要来临啦!”
  “啪~”又是一个响指,锁魂链像是有了灵一般的飞上苏严的肩膀缠成一道道肉环,伴着苏严一同离去。
  对于食皮的那句“黑暗就要来临啦!”苏严感到十分的畏惧,他畏惧那股现存人界的奇特魔力,假使黑暗真的来临,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对抗呢?那时候毕竟自己已经老了。
  苏严不敢想象,世界被黑暗侵占后是什么景象,暮族的人员很难与一些异兽对抗,天地一片浑浊,神使因害怕和恶心而放弃干扰人界......
  事情又是过去了很久,苏严不断的感受到,自己的寿命将要走到尽头,但有晴目前还不过是十四岁而已,他不该担负起家族如此沉重的担子。
  一年又是一年,时光照射在流水沙层,人们只能看着它消逝。曾经回归使命的感觉愈加强烈,而苏楼同样如此,他们都是十分的不安。
  渐渐的,苏严减少了陪伴有晴的时间,那些时间都用于去往市内最为繁杂地区中的一处荒山上,那里是进入阴市的入口。苏严开始不断的与官务区的商人做交易,而他唯一能够出卖的,就是寿命。
  接着苏严用三年的寿命买来了阴差情愿泄露丁点的天机,自己儿子的身份。但三年,只说自己的儿子是无魂之躯,天赋异禀,出生就与常人不同,按照上天的旨意,他的悲不是悲伤,而是慈悲,他的命,不是自己的命,是世人的命!
  转眼间,已经是苏有晴的十六岁生日,而苏严两兄弟更感觉生命的尽头就在跟前,便是假装着快乐的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侄子庆祝生日。
  文副局已经升职成了局长,因为公务繁忙,只是送去了礼物:血色酷炫的滑板。
  苏楼清楚,以后有晴将会过上阴郁的日子,希望能有什么陪伴他,当是精神寄托。家族世代与猫有缘,就买了一只黑色幼小的玄猫赠予了他,而有晴见到幼猫,好像是碰到了晚来的朋友,两者互相喜欢。
  苏严平时对自己的儿子就像是自己的名字一样,异常严厉,平时不苟言笑的老者现在的嘴角也弯出喜人的弧度。
  礼物是一本成年人手掌厚度的黑色牛皮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自己儿子应该记住的东西。
  苏有晴接过笔记,傻呵呵的笑了两声,转手就要打开,但苏严却是伸过胳膊阻止,用着祈求眼神看向了他,并第一次柔声对着自己的儿子讲话:“答应我,等你到了十八岁之后再打开他,好吗?”
  见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十分的不解,苏严低头后双目不自觉的四处瞅了瞅,看得出是在思考,不久后又快速抬起了头告诉他:“因为你父亲实在是没想好等你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你什么。”
  “或许最好的礼物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苏严讲完,苏楼也跟着说了句,后来三人直接抱在了一起,这也让苏有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便突然疑问:“你们是不是要出远差啊?”
  “对,你文叔给了我俩一个比较难办的案子。”苏有晴问的话到是成了苏严的台阶,而苏楼接着就安慰有晴:“没事儿,有阿毛陪着,你怀里这猫的名字。我会联系你王姨来照顾你的,乖,上楼睡觉。”
  听了话,苏有晴就抱着阿毛缓慢的上了楼梯,但期间不得不再问上一句:“你们何时回来啊?”
  那时候苏严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想要关上房门,却闻到满大街充斥着妖的气味,十分熏鼻,类似于坏掉的臭鸡蛋搅拌着番茄酱。
  此景入眼,苏严只是冷漠又有些伤感的说了句:“或许永远回不来了。”
  没多少时间,苏楼将有晴骗去了房间,而他也感受到了足够令自己颤抖的妖气便匆忙的赶上了三楼。
  一楼客厅、二楼卧室、三楼储物室。苏家自暮族成立后就是永远干这一行的主,所以先辈靠阴市交易或自我创造的法器就不下数千,其家族最为强大的武器还得是保家仙六尾猫灵。
  但猫灵只存于家中长子体内,所为最纯正苏家血脉,有资格穿着飞鱼服,有能力拔出绣春刀。
  上去后苏楼直接找到最南面的绣春刀,却没空摘下挂在墙上面的飞鱼服。黑暗的房间内,苏楼有些行动不便,时间可不容许他找地方开灯。
  除了绣春刀,苏楼还带去两张探灵妖邪面[犬魂面框,看清妖物本面]以及一杆自己用的抽魂棒[哭丧棒卸毛]。
  没时间带太多东西下去,实在仓促,但就在抵达大院的时候,苏楼傻眼了,那妖孽有一副人类的躯壳,手中正攥着自己哥哥的脖子。
  偌大的黑色手掌将苏严的喉咙紧紧掐住,导致他无法呼吸,面前那大家伙的力量完全让苏严无法抵抗,只能卖力的沙哑着嗓子喊那句:“救命!”
  苏楼见到苏严成了如此状况,二话不说直接丢掉妖邪面飞奔了去,因为无法拔出伤邪力超强的绣春刀,所以只好剑跳去用着抽魂棒抽打那三米高的巨物。
  抽打着,苏楼又汇气使出了诛邪常用的幽火术。蓝色的焰火如同猛虎般对着那妖怪的手臂“哗哗~”撕扯,但实质上对于那怪物造成的伤害总是收效甚微。
  苏楼没了法子,直接将绣春刀丢了上空,只希望苏严能够接住砍它一刀。如愿,苏严接住了刀子,却无奈怪物就在那一瞬间使绝了力气,而苏严自然是被掐断了气,白眼翻出,形态惨不忍睹!
  失去了哥哥的苏楼如同疯子,从上接过掉落的绣春刀不管出不出鞘对着怪物的身躯就是一顿“啪啪”的狠抽猛打。怪物貌似真的吃着点痛,一手用力甩着苏严的尸体直接就将苏楼一齐撞到了十米远三米高的路灯上面,五脏俱碎,而那路灯也跟着“嘭!哐当~”的摔落在地。
  怪物开始愤怒的嘶吼了起来,但吼得并非鬼语、精灵话、神言,而是人言:
  “我要眼睛,一双强大的眼睛!”
  而他所寻找的眼睛,归苏有晴所有,他能感觉到,这栋楼里有能够满足自己的东西,待他刚要进楼,突然快速的就行驶去了一辆黑色的警车,“轰隆~”就将那怪物撞飞,滚落在了远处。怪物受到伤痛,那家伙便似猩猩似的大步跑远。
  撞跑那怪物的人是文叔,他还正愣坐在已经打开安全气囊并前车盖冒起烟雾的警车内,原本的他,只是想要找苏严二人帮忙查一件案子,不少孩童无故失去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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