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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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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是人生中永远不能停止做的事情,不断学习会使我们进步,使我们改变;人生总归是循序渐进的,大多数东西都无法做到一蹴而就——消耗和累积才是应有的状态。
  现在我明白了。只有当我征服某一道数学题时,我才会觉得它是有趣的,事实上,我们很难对一件做不好的事情产生兴趣,并持续不断地坚持下去。
  惟有某次小的胜利才能转换成持续下去的动力。
  我有些不安地继续看数学知识点,桌子上的习题还摆在那里,不厚不薄的样式、不太不小的形状,不知哪里传来的一阵风,吹掀了几页纸,几阵哗哗声传进耳朵。微风倦懒,而我此时内心里只有懊恼和愁烦,几页草稿纸被划上各式样的图画,计算过程写的不成模样。
  “听说女生一写数学作业就头大,你也是吗?”吕歌旋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放了笔,仰起头看他,才刚说完,他就把手上其中一个白色的陶瓷勺子放在嘴里含着。另一只手把煮好的饺子端给我,同时把勺子放进碗里斜靠在右侧的碗边。
  我把碗往面前移近了一些,陶瓷勺子和陶瓷碗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心情倒有些好转了。
  他转身离开了,又去到厨房里端了另一碗雪白的饺子过来,在我对面蹲下了。
  几片绿色的葱花在碗面漂浮,滋味不咸不淡。咬一口饺子,便可以尝到其中传来的汁水和肉馅混合的味道,“还挺好吃的。”我咽下一只饺子后开始称赞它。
  他一个接一个的咀嚼吞咽,正似完成任务般地吃。汤汁有时候会调皮地溅到玻璃茶几上,远远近近地分布以他的碗为中心的圆周上。
  “吃慢一点也可以啊,你看都溅出来了。”我的眼神扫过他的碗,又看了看他的眼睛。
  他放慢速度,似乎是觉得蹲着不太妥当,反而是端着碗坐到我的旁边来了。其实我们都知道,茶几和沙发的高度不相符,在这上头用餐是一件极其不妥当的事情,但是似乎双方都没有要改变地方用餐的意思,所以仍旧保持这个奇怪的姿势,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吃光了碗里的饺子。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熟络起来的,到现在应当一起吃过不少饭了。每一次吃饭的时候,都觉得有种奇怪的悸动。
  “又蹭了你一顿饭呢。”我喝了口最后的汤,随后抹了抹嘴巴,然后带着点小小的兴奋感说道。
  他端走我面前的碗,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我蹲着的姿态仰头望他离开,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才短短几个月,身高就由原来同我齐平转向比我高出五六公分了。
  我有些欣慰又开始感叹青春期的少年变化快。
  我微笑着低头,听到厨房传来的忽明忽浅的器具碰撞声,以及浅浅的水流声。
  我常常对多余的陈设物视而不见,譬如这一代的青年人都习惯忽略的三十二英寸的大电视机。尽管某种情况下那是在限制手机使用的情况下最使人愉悦的电子产品,但有时候也比不上一本书上的中文文字拼凑的话语带来的感觉强烈。
  长辈们习惯电视机声色的喧闹,即使是在谈话时,也要播放着电视机,他们是否知道,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又是一个世界。
  “别纠结这么多了,对待数学不能太温柔。”吕歌旋看着我愁眉苦脸地样子安慰我说。
  “我没在想题目。”说着,我便把书本一关,背靠着沙发躺着。
  “那你在想什么?”他问我,翻了翻我桌上的参考书。
  我曾说过无数次,他是那种很容易就沉浸到学习里的那种男生,这次也不例外,一翻开书,他就钻进去看了,不得不承认,汲取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我看着他看书的样子不知是否要继续回答他,我想回答他什么?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其实我在想随意的东西,我在想刚刚结束的期末考试,或者说,是不能顺利结束的期末考试。
  我不知道是喜事还是坏事。学校最终做的安排是把期末考试放在下学期开学的前两天,也就是说,要比其他正常考试的学校提前两天返校进行期末考试。
  这样子的做法,一方面不拖延大家放假的日期,一方面再给予大家一些复习的时间。
  “听说下学期要换校长了,”我想到这里就不经意地开始说起来,“这个校长要被降级了,不过,当初应该收了不少钱吧。”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们年级主任要升副校长了。”吕歌旋抬头看了看我。
  “但是,我的录音还没放呢。”那是保存在我放在家里的桌面上的那支录音笔里的。
  “放了就更加证据确凿了,这让大人们太下不了台面了。”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些,这种冷怯的笑,倒颇有些讽刺。
  他刚说完,又接着看书了。
  我托着腮,把手里的笔一放,只瞧见他垂着脑袋,眼睛盯着那印刷纸。黑色的方块字在领悟其中含义时,是意义无穷又值得深究的,而在轻瞥一眼而木讷发愣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天黑得很快,他把作业都写完了,开始靠着沙发看书,而我则是由茶几换了各种基地才找到一个舒适的区域,也做得八九不离十了。
  “晚饭吃什么呀?”我瞪着眼睛看他,隔了很远,冲他喊到,他看也没看我。
  只是嘴里不断发出“嗯……唔”的声音。
  “好吧,让你想一想咯。我也想一想。”我又扔下一句话,不期待什么回答。
  其实此刻我的脑袋里已经对晚饭有了一个回应,我走到他边上,靠坐了下来,沙发柔软的质感有种近乎夸张的催眠感;不知吕歌旋是怎么做到在舒适得要死的环境里看书的,我想必须要坐在板凳上才行,自古沙发配电视,妙哉。
  “鸡翅配可乐,金枪鱼辣白菜,都是不错的呀。”我静静想着。
  但是门锁的动静打扰了我们的思绪。
  我的心跳顿时起来了,直觉性地敏感,也很恐惧是否是恶人要做事。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穿了条墨红色的长裙,头发短而精巧,整齐地扣在耳后边,她的皮肤白皙,脖子上挂了一个圆形镶钻的环形装饰物,我看着她把鞋子脱下,脚背因为鞋的松紧度问题倒被勒出了两条红印。
  她挎了一个暗绿色的手提包,把手提包放在齐腰柜子顶上,这才一抬眸,眼神恰好落在了我的身上,有些惊愕,但很快又转化为镇定,她把眼神从我身上移到吕歌旋身上,吕歌旋甚至是没有看她,他眼神依旧落在书本上。
  换了拖鞋,这个女人径直走进房间,静悄悄的,一句话也没说,连走路声都被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淹没了。
  我不知应该做什么,只好从茶几上随意拿了本书也看起来。
  吕歌旋的镇定,像是伪装般,但在他母亲眼里,应当是那种赤裸裸地抗拒和反感吧,而这种怪异的氛围,不但不能缓解什么,反而让空气更加狰狞,最后仍旧静悄悄地随那轻薄的窗帘往窗外的风去了。
  等女人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她双耳多了对扇形耳饰,她走去帮我们开灯,而那对耳环在灯光下亦越发闪亮了,她重新换了妆容,不像刚才那般朴素,而是更亮丽精神了,她从鞋柜里拿出了双黑色的的高跟鞋,比先前那双高了两厘米多吧,坐在换鞋椅上,她缓缓地换好了鞋,脖子上的项链换成了细细的锁骨链,唯有那席长裙还是方才的,可能她独爱那席裙子吧,雅致得很,倘若她是长发,应当更是美得动人。
  她临走时又往这边投了眼神,与之前相比,反倒变得柔和了,拿起绿色的手提包,她打开了门,又回首望了我们一眼,似乎是在告别。
  我看她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心疼不已,这种故作坚强的姿态,倒不如放下包,过来问问话,直接地表达一下关心。
  什么话也不说,只会更增加那种误解吧。
  门轻轻地关上了,我却舒了一口气,像贼人被发现却不被责怪一样。
  转过头看吕歌旋,却发现他的鼻子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用嘴巴轻轻地快速呼吸。
  我给他抽纸巾,递到他的手上,他攥着那些纸巾,站起身来往窗外走去,他趴在窗台上,往下望去。又能看见什么呢,隔得这么远,方才那么近,为何不看,又何必呢?
  沙发上的书倒扣着,我靠着沙发,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从冰箱里又拿出一袋饺子,放着解冻,要等好久好久。
  扬起头,我看着客厅里那幅装裱得完好的全家福,那时她是长发,吕歌旋还只有这么矮,男子俊俏挺拔。
  我再仔细看着,像看着很熟悉的人似的,眼熟又模糊。
  我在哪见过吗?我见过他吗?我是不是见过他?在学校里吗?
  “晚上还是吃饺子吗?”吕歌旋在我边上说,也看着这幅全家福。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我问他,那种语气就像诠释了一片秋天的落叶刚从树上脱落下来,悠悠地飘到地上,轻轻坠地的声音,远远传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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