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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起落歌 / 第二十七章 是非

第二十七章 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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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真的有类似的知识点诶。”我指着图册上的一段文字说道。“一点意思都没有,老师上课提都没提到吧。”
  “是你没好好听,”吕歌旋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你在偷偷睡觉。”
  “哦,这样吗?”我怀疑地反问他。
  “是的,敲你脑袋,当时你睡得可香了,口水都……”吕歌旋欲言又止。
  “算你狠。”我拍了下他的脑袋。
  我看着图册上的描述,顺势把列练习册上的空都填上了,于是地理算是也解决掉了。还剩一篇语文的命题作文。
  “吕歌旋,你连作文都写好了?”我看着他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是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吕歌旋不经意间看了我一眼,我感到很受伤,他昨天晚上不是因事失眠,而是在不停地写作业,这点我比较相信。
  “臭学霸,背着别人偷偷写作业,还以为你昨晚没干正事,今天还又赖床呢。”我在心里偷偷想着,觉得很是不满,心里难过得不行,像被遗弃了一般,一个人走散在冷风中。突然有种想抽泣的感觉,想体会泪如雨下的感觉,把今天早上的委屈和现在的委屈都拼凑在一起,然后孤零零孤零零地流着眼泪。“我没写,其实。”吕歌旋突然开了口,我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有无法描述的喜悦之情涌上心头,接着是一阵一阵的难以言说的笑意。
  “哈哈哈,真的吗?”我看着他笑出声来。
  “听到我也没写,就这么开心吗?”吕歌旋把手撑在椅子背上,看着我翻页后空白作文簿上连标题也没写,他说:“糟糕,我连作文簿都没带,我把作文簿都落在学校里头了。”直觉告诉我他是故作姿态,说罢,我看向他,他举起双手放在双耳边摇晃,一边嘴巴里还说着“天哪,天哪”此类的话。
  “那我岂不是写好后,去学校还要把文章再誊抄上去,多费时间呐。这下粗心大意了。”吕歌旋拍拍脑袋,然后扭出了房间。
  剩下我一脸狐疑,刚开始还存留着一部分信任,而现在呢,眼睁睁看着信任条从百分之三十滑落到零的位置,吕歌旋这个人,修饰心绪有个度就行了,还非得加大掩饰,夸张卖弄。我站起身来翻他的书包,里面的书整整齐齐得摆放的很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我看到那本作文簿正端正的摆在其中,然后拿出来,看了看,一份精装的文章正躺在里面等待审阅。
  就知道是欺骗人的,把我调弄得分不清方向。我合上他的作文簿,然后放回书包,把书包拉链拉上,恢复到刚才完好的模样。于是我执笔开始写了,先是写上已经命好的标题——当我们走在路上。
  当时老师在布置作业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题目颇有些抽象的味道。怎么说呢,好像不知道从何写起,又好像是从何都可以写起。我挥了挥衣袖,把老师们誊写在黑板上的作业抄录在了小本子上,然后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相比创作性的作业,我更喜欢有目的性地填空和答题,这显得十分愚蠢。但是这也是一种很直接的自我保护,我似乎缺少那么点青年人该有的创造性。
  现在,抛在脑后的作业最使我头疼,我烦躁地摸摸脑袋,任凭刘海散落挡住侧脸。我拿起墨水笔,不知如何动笔,反而仔仔细细地看了下外壳的设计,这种针管型走珠笔写起来十分顺畅,笔顺着纸张滑动,墨水便顺畅地流淌出来。我在空白的废纸上随意地画了几笔,圆圈还是折线,都体现了我的浮躁,难以沉下心来去体谅一下命题的意义所在。于是我便想知道吕歌旋是怎么写的,我突然就想再次从他书包里拿出那本作文簿,细细看一番他的文章,但突然又觉得十分不妥,至少要经过主人的同意才行吧。
  我徘徊在看与不看的犹豫之间,这时,吕歌旋便又再次走进房间来。他这是手上端着一碗冒热气和香气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以俯视的姿态看了我一眼,“哟,憋了这么久还没憋处一个字?”
  他看到我依旧空白的作文簿忍不住吐槽起来。哦,你继续吐槽呗。
  “等等我们一起写就好了,看谁写得快。”说完,吕歌旋喝了口碗里的汤,“快出来吧,一起跟我吃面条,我给你摆在桌子上啦。”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竟然又不自觉地因兴奋而轻微跳动,我的脸上一定露出了那种骄傲的又混杂着怒气和喜悦的心情,像一只撞了树桩的兔子,脑子晕晕乎乎的,但是农夫叔叔说要带她去吃最新鲜的胡萝卜。我给手上的墨水笔盖上盖子,然后起身尾随着吕歌旋走向客厅里餐桌。
  “该写什么呢?”我还没拿起筷子,就问吕歌旋这个问题了,他吸了一口面条进嘴巴里,然后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丢下一个什么也不想说的眼神,然后望向碗里的面条。
  我仍旧没有动筷子,脑子里充满着文题构思的困惑。我正准备吃面条,这算是我在“人生”这条道路上,做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吧,但是这份面条是我的同桌给我煮的,吃面条的地点是在我同桌吕歌旋的家中,这几点结合在一起,这件事情就变得独一无二,而值得一提,是个美好的回忆,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能一起在这个地方吃一碗这样的面条。因为环境和事情发生的背景的独特性,才造成了人这一生如此多的独特的事情。
  “你能不能好好地开始吃面条,时间还多着呢,至于这么着急地构思么?”吕歌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都写好了,就剩我这个懒鬼到现在作业还没写好。”我哀伤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没什么本事,连作业这种小事情都完成不好。
  “谁说我写好了?我没写啊,我连本子都没带,说好了等会我们一起写的,先把面条吃了,免得饿了没灵感。”我没想到吕歌旋会把谎言接着编下去,大概是很替我着想吧,怕伤害到我的脆弱的小小的需要维护的自尊心。
  “你就瞎编吧,你当真没写?”我明知故问,却又不想直白地拆穿他这个“善意的谎言”。
  “当真。没用心写。”
  听了他这话,唉。
  我吸溜吸了口面条到嘴巴里,味道刚刚好,不咸也不淡,边上又是一个荷包蛋,只不过蛋黄成固体状态的浅黄色了,不是那种流体的橙黄色。我夹着荷包蛋咬了一口,香嫩入味,可能是在家的那顿早饭没吃饱,这会继续吃反而觉得更有食欲了。
  “陈银晓,好吃吗?”吕歌旋闪着眼睛问我,一脸期待,他碗里的汤面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显然他对自己的厨艺是相当满意的。
  我频频点头,“好吃好吃!”
  “你喜欢吃酸的还是辣的,我给你拿点调料。”他把碗端向厨房,顺便问我。
  “来点醋吧。”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就给你拿来。”他的声音已经是从厨房里传出来了,声音传出来已经是轻轻的浅浅的感觉了,他的音色本身就不错,男孩子的那种还没完全长开的声音,青涩中带着点女生一样的柔和,像正在制作的棉花糖一样。
  我往碗里倒了少许的醋,然后用筷子将碗里的汤和面条拌了拌,“今天你洗碗,”吕歌旋在我还没吃下放了醋的第一口面前,突然说道,我轻声地回应,反正也没多大区别,吃饭和洗碗都是人这辈子要好好做的事情嘛……
  放了醋的面条更有味了,我很快地将它吃完,然后端着空荡荡的碗筷去厨房清洗。吕歌旋家的厨房和我自己家的差不太多,所以使用起来也没什么不习惯,讲清洗好的玩放入碗柜里。我又躺回沙发,由着慵懒的身体没脸地耍赖,黏着软软的沙发不想放开。但是我的心和脑子是拒绝的,因为还有比享受生活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生活。准确的是,解决生活中一切阻挡你自由自在玩耍的问题,比如老师无厘头布置的一堆课后作业,反正也没人反对,家长们更是举双手赞同;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多受点苦,可是谁有知道孩子们到底是否真的热爱。我冷笑出声,这都不重要,我还奢望有个愚蠢的父母来管教我呢。反正我也不打算会听他们的,因为我有自己的那一套,虽然那可能是不成熟的世界观,但是我必将誓死执行并不断纠正。
  我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吃了暖暖的早餐,总让人产生无尽的困意。我还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睡咧,可是造化弄人,我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从睡眠中解救出来。
  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身上多了条毯子,吕歌旋是随便我睡的,他不擅长打扰别人,所以在没有主动被对话的时候,他尽量不会主动对话——可能除了我,也可能是我的分析不到位。
  吕歌旋在餐桌上写物理竞赛题,我醒来之后没打扰他就径直走向卧室,再度拾笔写。不知道刚才睡着的时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感到嘴唇和额头都被轻轻地触碰了,鼻子输出的温暖的气息,扑过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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