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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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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节进行得十分热闹。开节典礼,大家迈着步伐,听着司令台上广播出的对每一个班级的真切赞美和鼓励,同学们都热血沸腾。
  而我和吕歌旋正在司令台的后方,以鸟瞰的形式看着每一个班级的踏步走过。其实也没有其他事情,只是想现在广播室混个脸熟,(正是如此),据说稿子上交后不是每份稿子都会有被筛选的机会,有的甚至埋没在一堆纸里直接被扔进废纸篓里。
  这完全能激起人的愤怒,不管内容如何,总归是一个一个字堆砌起来的,怎能被视为粪土,一文不值?我们是为了批斗一般的在这里驻扎,(老师也不反对),因为确实有一部分事情是需要我们操控的,比如有团体项目时广播里播出的音乐该是怎样的…
  “等会个人项目开始以后,我们就看看被交上来的稿子是怎么处理的。”我对靠在边上的吕歌旋说道。
  “嗯。”吕歌旋只轻声答道。
  不过现在我也发现了,最无法完全投入运动会的人大概就是我们这类人吧。在班级里有所谓的身份,学生会上又被封为小小的学习部长和活动负责人之一。我们的视角是站在全局以外的,以外人的身份去庆祝这场体育节。
  各个班级都有他们的奇装异服,他们有的统一穿着好看的黑白的外套,似鬼神般迷惘前行;有的女孩子穿着短裙和粉上衣,整个班级每位同学都握着气球,气球是白色和粉色搭配着的,待走至司令台中央时,一起松手,气球脱离了手心,簇成团往上飘,以均匀缓慢的速度往蓝天的方向飞去,很多人都在拍照,全场都仰起了头。后来看见它们越来越小,小成黑点,小至完全无法看清。
  晃眼就开始比赛了,团体项目和个人项目穿插着进行,整整一个礼拜,我和吕歌旋除了在自己要上场的时候参与了一番,其他时光都在广播室和司令台守着,我们写稿记录,在电脑上排版,传照片制成图册。我们选择合适的音乐替团体项目诸如负重接力、400*400接力、长绳等配乐,在一旁观赛的人热血沸腾,激动地要跳起来似的,而比赛的人神经紧绷,怎么敢有半点疏忽。
  有位同学还去超市提了VC饮料到教室,在大家回教室集合冷静的时候分给每一个人。我喜欢的是这种冷静,我看着眼前的同学眨眨眼睛就有些累了,拍在桌子上睡着了。还会隐隐约约梦到激烈地“争斗”。
  等醒来的时候,夜自修开始了挺久,吕歌旋已经开始在做题看书了,我脸朝着他,左耳靠着手臂,迷迷糊糊地夸赞他的眉目清秀。
  夜晚的时候。夜自修结束了,同学们收拾书本往前跑去。我仍旧处于昏迷状态,脑袋昏热,吕歌旋在一旁揉揉我的脑袋,唤我起来,我似被困住一般,丝毫没有力气动弹。
  “喂,你怎么了啊?回家了啊。”吕歌旋看着我叫道。
  几乎是挣扎着起身。
  他见到我的脸通红,顺手拿手背触我的额。
  “有点烫呢…该不会是发热了?”吕歌旋呢喃着。
  “你看看你能不能站起来…我扶你”吕歌旋拽着我的右手臂往上,我凭着最后的力气撑起来,“走吧,”我说,“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夜都是黑的,连门卫叔叔都把门掩到只容得下两个人走出去的宽度了,不久后他应该会完全关上,然后守护着这座校园。
  他搀着我,小心翼翼。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撑完这段路程的,回家的时候幸好是爸爸在家,扶我上床,替我敷毛巾,喂我吃退热药。在迷糊中睡着了。
  我第二天就没去学校了。吕歌旋竟然也没去,反而来了我家,说是照顾我。
  我惊喜又惊讶,只觉得这不应当是一个男生能想到的。
  而爸爸居然也同意了,我都觉得有些不妥,麻烦班级里的王者选手,耽误班级事务,为了我这无关紧要的人。爸爸出门前替我准备了早餐,吕歌旋端进房间的时候,早餐已经凉了,他去折腾了半会热好了又端上来。粥里面不知加了什么,好像有肉丝和南瓜小粒,淡淡的味道,喝进肚子里很温暖,等我喝完还把鸡蛋也吞下去了以后,吕歌旋把它们收拾下去后,我猜经过了一番叮叮当当后才上来的,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基本练习册,让我快休息睡会,自己便在我的书桌上开始做题。
  我看着他的侧颜和背影。
  真的静静地睡着了。
  这次有梦,我梦见了柔软的白云围在身边,像棉花糖一样的甜丝丝地入口即融。后来我又是躺在了一个大草原上,身后有咩咩叫的羊群。青草和蓝天混合的味道,像极了夏天哈密瓜味的冰淇淋。我听见草被踩弯又伸直腰的声音,它们尖尖的脑袋戳着我的后颈,有小小的虫子爬上了我的衬衣,它沿着纽扣的线往肚脐眼方向走着。在这片安详中我似要入梦,天渐渐灰又渐渐黑,天气霎时候又变了,我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看着头上的天空,那片片乌云飘动着,聚集着,雷电声响起,钻进我的耳朵。周遭的生命都突然消失了,羊群和小虫子都不见了。我慌忙站起身,四处望去,茫茫暗夜里,竟然只我一个孤身伫立。恐惧、惊吓般叫出声来。
  然后我醒了,额间都是汗珠,但却冰凉冰凉。
  吕歌旋回首望着我,起身去洗手间端了盆热水,白汽在他胸前升腾。他拧干白色的毛巾,替我擦额上的汗,然后又放进盆里清洗,拧干后敷在我的额上。毛巾有暖暖的温度,使我感到安心。
  “还好吧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吕歌旋轻声地问着我。
  “嗯。一个人,很黑,风很大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晃晃脑袋,没注意脑袋上的毛巾,好在它没有掉下来。
  “没事了,有人在的。”吕歌旋看着我的眼睛,眼睛里有股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安慰。
  “我没事的,你继续写,我再躺会就起来了。”我缓缓地说道。手拍拍额上的毛巾,背面已经变得挺凉的了。但是贴近额头的那一面还有一些些的温度。大概过了五分钟,我从床上坐起来,起身从衣柜里拿衣服,去厕所换衣服,清洗牙齿和脸,扎好头发,整理衣领。
  走下楼去厨房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食用的现餐。事实是没有,因为父亲没有准备食材,最近也很少在家吃饭,应该都是在公司吃的饭,或者在外头的餐厅吃的。
  我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有些失望。冰箱里还有一大瓶奶,端出来后倒进杯子里端上楼。
  吕歌旋一接过杯,脸色就变得有些怒气啦…
  “这么凉,怎么喝?”他问道。
  “就这样喝啊。”说罢我便饮了一半进胃里。那种凉凉的感觉从口腔路过食道,在胃里停留。
  “你还在生病,你不知道吗?”吕歌旋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然后扔下一副看傻子的面容后转过身去。发了会呆后继续做题。
  现在还没到中午,午饭时间大约还要过个半个钟头,所以吕歌旋看起来也不那么急。
  “可是我真的很饿诶。”我埋怨地说道,“你照顾得不周到。”
  “还没到饭点呢,你早饭可是吃过了的……”吕歌旋幽幽地说。
  接着他从背包里拎出了一袋面包给我,“你凑合着吃吧。”
  “有面包还藏着掖着。”我嘴里嘀咕着,手一边拆开包装纸。
  我爬起身来往书柜方向挪动,从上面拿了一本书下来,靠着床看起来。
  这时候,外面的阳光比前些天暖和了一些。学校的体育节还在进行着。
  “班长和副班长都请假,班级不得乱得像锅里沸腾的粥?”班主任在遮阳棚里戴着太阳镜往前面望去,有些牢骚地说道。
  可是七班没那么糟糕,吕歌旋跟钱承一交代了许多事务才放心地请假的。钱承一此刻正坐在司令台上,望着比赛的群体,无人机在操场顶端自由地飞着,也不知它该抓拍到些,什么有趣地细节。钱承一伏在桌子上写稿子,恍惚间把正副班长请假的事儿也写进去了。
  我打了个喷嚏,从床边抽了点纸巾擤鼻涕。阳光浅浅地洒了进来,洒在吕歌旋的身上。洒在他年少的黑发上,也洒在他的额间和淡淡的眉心,洒在他的睫毛上,光影透露出一丝轻巧的跃动。
  “吕歌旋,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呢?”我一边合目遐想着多年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彼此会不会断了联系,又是否会再次重逢。
  “啊啊啊啊,为什么突然又变得多思多虑,说白了就是矫情得很…..”我极其责怪自己,然后暗暗想着。
  合上书以后,我下楼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倒腾了一些米后放进电饭煲里面煮饭。没什么难的,填饱肚子。
  如果我每天都有机会练习做一次蛋炒饭,那么我猜想十年后的我一定是个蛋炒饭大王。我在心里想着,这个头衔很不错,独特又让人垂涎。吕歌旋就出现在我的身后,他看着我在自己傻乐,故意发出一声吼吓我。而我又是那种很容易被吓到,被吓到又会忧心忡忡好久的人,心情顿时就变得忐忑不安,做好防备状态。
  “至于么?再夸张一点你是不是就被吓死了?”吕歌旋笑着说道。
  “没准。”我轻轻地点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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