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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此情可追忆,此恨无绝期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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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伯!”华云裳对那老人非常尊敬,先是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个礼,然后才说到:“我带来一位朋友,来,我为您介绍一下……”
  说完她就把陈路推到了前面,并且讲述了他的来历和将妖甲带回华家的事。
  待她讲完之后,那老人看向陈路的眼神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
  “好小子!”他赞叹道:“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样信守承诺的年轻人,真是好样的!老爷没有看错人,你帮了我们华家一个大忙,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华家最尊贵的客人!”
  说完他看向华云裳,十分激动地问到:“所以小姐,老爷的那件妖甲已经拿回来了,我们华家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嗯。”华云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着陈路的面,有些话不好说的太明白,只是含糊其词的应了一声,然后对福伯说道:“福伯,既然他已经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将爷爷的妖甲送回华家,那么我想,华家是否也应该遵守承诺,将爷爷许诺给他的妖甲,赠送给他?”
  “这是应该的!”老人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进入大门的通道,对华云裳道:“老爷身前最重承诺,凡有应允,比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如今这小伙子既然把老爷的妖甲给带回来了,那我们也理应遵守老爷的承诺,将该给的酬谢交给他!”
  “那好,那就麻烦您了!”华云裳点点头,示意陈路跟着她一起踏进了那扇厚厚的铁门当中。
  等到进去之后,陈路才惊讶的发现,原来这铁门之中竟然还另有乾坤!
  之前从外面看,这里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山包,虽然守卫森严,但却完全看不出这里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过进入铁门之后,陈路就知道了,原来这整个小山包的内部都被掏空了,这里面,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岩石山洞!
  而且这山洞空间相当庞大,不仅内部有五六丈那么高,还挖了很多透气孔,可以让空气和光线从上面投射下来,令山洞内部光亮如新,最重要的是,在山洞的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那深坑深不见底,光是半径,就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坑底下有什么?
  陈路忍不住一时好奇,走到坑旁边伸头往下看。
  但华云裳的声音很快就在他背后响起。
  “这就是我们华家的驯兽房。”华云裳语音柔和的对他说到:“这洞底下,有九个关押室,分别是用来喂养不同的妖兽的。不过因为妖兽喂养的成本太过高昂,即使是我们华家,也难以大量饲养,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养了六头未成年的妖兽,这其中,有一头还有差不多两三个月的样子就要成年,这就是我答应过要送给你的蹄呤兽。怎么样,要不要下去看看?”
  陈路想都没想,就用力地点点头。
  “那好,我们下去看看吧。”华云裳优雅的走向前头,没几步路,前方就出现了一台简陋的用木头搭建而成的升降梯。
  “福伯,麻烦您了。”华云裳颔首轻轻对跟在身后的福伯示意。
  福伯走到升降梯旁边,握住了起降用的木把手。
  “上来吧。”华云裳又冲陈路招了招手。
  陈路下意识的看了眼脚边的深坑,发现底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虽然山洞的顶部被人刻意的挖出了不少透气孔,让山洞内部不但气流清新,还一点儿都不显昏暗,但是那些光线,在射入这个深坑之后就好像全都被吸收了一样,半点儿都没有反射回来,导致陈路根本看不清坑底下的任何状况。
  这让他情不自禁的迟疑了一下,站在升降梯旁边心怀忐忑。
  “不用怕。”华云裳向他解释道:“之所以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建造关押室,是因为我们担心妖兽一旦逃脱,很可能给外界带来不确定的灾害。不过这里一直有福伯看管,门外又守备森严,你放心,我们下去后不会有危险的。”
  陈路一想,连华云裳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都不害怕,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于是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坚定而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那部升降梯之上。
  福伯立刻摇动手里的木把手,吱吱呀呀的声音中,那升降梯以一种平稳的速度缓缓向坑底下降落。
  一直降了大概有十五六分钟,升降梯才终于落到地面,而陈路的双眼也渐渐适应了坑底下昏暗的光线,虽然勉强有些模糊,但至少还是能看得清周围的大概情况的。
  这让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偷偷看了眼前方的华云裳,却发现她一脸平静,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根本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这个观察结果让陈路暗自有些丧气,他没想到,一向自诩为拥有超人胆识的自己,竟然连一个女孩子都比不过,一旦遇到这样稍微看起来有些危险的地方,就立马失却了冷静。
  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锻炼锻炼,最起码也不能在华云裳这样的可爱女孩子面前失去了方寸。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升降梯已经完全落地,华云裳也毫不犹豫的从梯子上走了出去,踏入坚实的地面。
  陈路赶紧跟上她的步伐,一起走出了升降梯,同时举目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简单的环顾了一圈,他就发现,原来这坑底的建筑也非常简单,整个深坑的底部就是一个平坦的小广场,广场周围,那些高耸的石壁里面,分别被挖掘出了九个巨大的石室,这些石室按九个方位围成一圈,分别都有一扇厚厚的大铁门深锁着。
  原来这就是华家用来关押和饲养那些幼年妖兽的关押室?
  陈路忍不住走到一扇铁门旁边,借着门上方一个小型的透气窗口,朝里面打量了一下。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他看到的依然是一扇厚厚的大铁门!
  原来每间关押室的铁门并不止一扇,而是共有两扇,分前后修建在关押室的入口,两扇铁门之间,有一个狭窄而短促的通道。
  “这是什么意思?”陈路忍不住回过头问华云裳。
  华云裳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问的是什么,当即为他解释道:“建两道铁门,是为了给妖兽喂食的时候更加安全。两道铁门之间永远只能有一扇开启,另一扇则必须关闭,这样一来,即使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防止妖兽逃脱,并且对外面的其他人造成伤害。”
  她这么一说,陈路就立刻明白了,原来这道理就跟银行里面的员工通道是相似的,两扇大门,只能有一扇开启,另外一扇必须关闭,这样就可以防止里面的人溜出去,也可以防止外面的人溜进来。
  银行的铁门无疑是防止外面的人溜进来,而这里的铁门,就是防止里面的妖兽溜出去了。
  从这些细节,陈路更加感觉到了喂养一头妖兽的不易。
  光是修建关押它们的囚笼,就已经如此小心翼翼了,可以想见,即使是华家这样的强大家族也对妖兽充满了忌惮。
  幸亏华云裳善解人意,主动替自己解决了喂养妖兽的麻烦,否则的话,华家要是不管不顾的随便把一头妖兽丢给自己,那凭自己的能力,恐怕还真难以将这头妖兽喂养到成年。
  如此一来,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成为妖甲战士的机会,也就白白浪费了!
  想到这里,陈路对华云裳更加感激,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充满了好感。
  但就在这时候,一道冰冷的寒意突然从他的脊梁后面传了上来,陈路抬头一看,就看到对面铁门的后方,正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同样透过那个正方形的透气窗,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妖兽?
  陈路脑子里立刻冒出这个念头,瞬间吓了一跳,差点儿下意识的扭头就跑。
  但刚刚后退两步,他就想起,现在这些妖兽都被关在囚笼里,自己有什么好害怕的?
  暗暗自嘲地一笑,陈路甩了甩头,重新贴回那个透气窗,用恶狠狠地目光回瞪向那头妖兽。
  而此时华云裳的声音也随之从他身后响起。
  “这里面关押的,就是属于你的那头蹄呤兽。”她仿佛讲解员一般平静的对陈路说到:“这头蹄呤兽今年7岁,已经在我们华家喂养了六年零三个月,从蹄呤兽的年纪来看,它还有最多三个月就会进入成年期。进入成年期之后,蹄呤兽的实力会有一次剧烈的增长,从兵士级直接晋升为兵长级,此后会逐渐稳固下来,并且随着蹄呤兽的年纪不断增长而越变越强。”
  “但是绝大多数的蹄呤兽这辈子实力都只能止步于兵长级,因为它们的寿命在妖兽中是属于比较短的,一般只有十五六年,只有实力突破了兵长级的蹄呤兽,才能拥有更长的寿命,所以我们如果要利用蹄呤兽来炼化妖甲的话,一般有两个时间段会最为合适:一就是它刚刚成年的时候。这个时候的蹄呤兽,实力刚好达到炼化妖甲的需求,但又不至于太厉害,比较容易像亲近的人类屈服;二就是在蹄呤兽即将死去的时候,这个时候,蹄呤兽如果还有求生的欲望,它也会同意跟人类签订血誓,比较容易收服。”
  “当然,所有妖兽在濒死的时候都是它们一生中最脆弱的时候,比之平时更加容易收服,所以把第二个时间段单独提出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我重点要说的,就是在蹄呤兽第一个最容易收服的时间段……”
  “我们华家一直都有饲养幼年妖兽的传统,所以历史上,我们也曾经很多次成功的炼化出妖甲,关于这些经验,你有兴趣听一听?”
  她的话,像是久旱的甘霖,一下子就浸润到了陈路的心窝里,陈路想都没想,就拼命地点起了头。
  华云裳嫣然一笑,脸上绽放出一种莫名的光彩,也不知道是因为陈路傻乎乎的样子触动到了她的笑点,还是因为想起了其他别的什么好笑的事情,仿佛突然间冰山融化,万物复苏,带来一股春的气息。
  可惜因为坑底的光线实在太暗,陈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的心神,全都投入到了华云裳即将说出来的那些“经验”上。
  那可是华家用几代人的时光累积下来的成功经验,对于只有一次机会成为妖甲战士的他,何其珍贵?
  于是就在这个伸手都要快看不见自己五指的深坑底下,华云裳就娓娓地向他阐述起了华家那些先辈们炼化妖甲的经验,而陈路则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她的每一句话,生怕听漏了一个字,满心期待的幻想着自己成为妖甲战士的那一天……
  一直到晚间,连山洞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黯淡下来了,整个深坑底下更是漆黑如同浓墨遮掩一般,陈路二人才听到从头顶上传来了福伯苍老却醇厚的声音:“小姐,二老爷他们回来了,他们正在找你!”
  “哦,二爷爷他们回来了?”华云裳这才惊觉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不知不觉腹中都有些饥饿了,恍若未觉,连忙终止了自己和陈路的谈话。
  “好了,今天就先暂时说到这里吧。”她对陈路无奈地说到:“我二爷爷他们回来了,想来是找我回去商量爷爷的殡葬仪式,很抱歉,今天不能再陪你继续聊下去了。”
  “没关系。”陈路大度的回应道:“华老将军的身后事更要紧,您尽管去吧,我这边,待会儿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件先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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