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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猛地望过去,却是那破庙的门不知怎的开了一条缝。
他拍了拍胸口,忍住上去的冲动,转身在院子里四处查看。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林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他再次看向那扇开了一条缝的门。他没有走上前去,而是抬手一掌打将过去,一道劲风自他掌中喷出,直打向那扇开了一条缝的门。
只听“噗”地一声,那扇门被林远隔空推开了一半,他屏住呼吸,凝神望向门内,神情戒备。
不过,他在原地看了许久,除了耳边不时响起的古怪的风铃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见没有异常,林远松了一口气,抬脚走向被他隔空推开一半的门。
“吱……”
半开的门被林远缓缓推开,浓厚的灰尘夹杂着尘封的腐败味迎面扑来。
林远眉头微皱,抬手扇了扇,等灰尘和腐败味差不多散尽了,他才抬脚走进去。
进到庙中,正对着门处矗立着一尊泥像,泥像前摆放着一张供桌,一只两耳三足的香炉摆放在供桌正中,两个烛台摆放在香炉两侧,五个碟子在香炉正前的桌面上一字排开。
不过无论是香炉、烛台还是碟子,都是香燃尽,烛烧灭,贡品化尘埃,一切早已在岁月里成尘、成空。
他又看向泥像,样子早已看不真切了,甚至右肩都塌落下半边。
莫名的,林远心中生起一股悲意,为这泥像的主人而悲。
死后能被建庙立像,想来此人生前必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然而在他身后的这无数岁月里,他的庙荒了,像破了,还有谁记得曾经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想到此处,林远不免为自己悲哀起来,当初在小镇时,他对修士的飞天遁地是向往的,所以成人礼时他义无反顾的拉着翠翠去了,结果也如了他的愿,他,翠翠,石虎,他们三人都被测出了天赋进了望山宗。
然而进到望山宗的他却被打发到了残峰,接着又因为武三思的缘故不得不逃离望山宗。
不过还好,他遇到了妖妖,也遇到了火舞……
对于火舞,其实他是愧疚的。
他对火舞并没有什么爱意,他之所以愿意和火舞成亲,不过是看中了火舞的身份罢了。
只是才成亲,他又不得不抛开火舞,跟着部队来了魔鬼大荒。
林远突然甩甩头自嘲一笑,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不管怎样,既然选了这条路,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翠翠,还是妖妖,亦或是火舞这些他在意的人,他都应该坚定地走下去!
抛开这些念头,林远忽觉身体一振,念头通达了许多,修为更是精进了许多!
果然,修行这东西,气运还是更重要的!
忍住欣喜,林远将目光从泥像上移开,在一旁的角落里找了些干草和木头。转身把破庙的门关上,随后在墙根清出一块空地,将木头放在干草上,单手掐诀打了一个火球丢在上面。火球一落下去,木头和干草就噗噗腾腾地燃了起来。
不一会,火堆就燃旺了,整个庙也被火光给照亮,不再黑漆漆的。
从进入石林到现在,林远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此刻已是疲惫不堪,从戒指里拿了些食物吃下,也无心去修炼,眼皮开阖间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林远似乎听到一个女子在浅唱低吟,声音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
上元花灯,
清秀如你,
怎把敌与比?
亭台水榭,
谈笑声中,
大风起。
大风起,
烽火狼烟马蹄疾,
重阳,
凭栏,
故国那堪回首,
戏子西楼。
风叩檐,
泪比雨,
半夜梦里惊坐起,
又记起,
上元里,
声声甜言和蜜语。
昨夜雪落铺满地,
罗锦貂裘,
娇娥无力,
云和雨了踏雪去,
空留深闺长叹息,
才说公子慢走,
又道大人来了。
……
睁开眼,火堆还在,只是火势弱了一些。
林远还有些睡意,也还准备继续睡下去,然而眼角不经意看向泥像那边后,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
泥像前,一个女子赤脚站在那里,火红的裙子,一头乌黑的秀发及至腰间,至于容貌,由于角度问题,却是看不真切。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女子忽然转头看向林远,一张精致苍白的脸冲林远诡异的一笑,然后又转过头去,轻轻地唱起来:
上元花灯,
清秀如你,
怎把敌与比?
亭台水榭,
……
林远只觉一阵头皮发麻,这女子是何时来的?他想起梦里听到的歌谣,不正是女子此刻所唱?
林远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害怕。
“前,前辈?”
林远硬着头皮,试探的开口。
他不知道这女子性情如何,只是从她口中的歌谣来看,林远大概能猜出这女子原本是个公主,在上元节赏花灯时认识了一个很温润清秀的才子,更是一见倾心。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她为之倾心的情郎却是敌国的探子,在她的帮助下,他带着他的人趁夜攻破了她的国家,而她也被俘虏送到了浣衣苑(官方妓院)……
女子转头看着林远,一张精致苍白的小脸上依旧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公子在叫奴家?公子是要听曲吗?”
说着,女子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把琵琶,做出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款款走到林远身前,“夜深了,奴家为公子弹一曲《妓》吧。”
语罢,女子如葱兰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拨动琵琶弦。
“琤硿……”
女子手指微动,唇瓣微启,唱的正是起先她所吟唱的那首歌谣。
也不知怎的,林远起先对女子还很戒备,然而当女子拨动琴弦后,就像拨动了他的心弦一般,他竟然放松下来,就那样看着女子,看她低眉信手续续弹,看她唇瓣微启低吟浅唱。
看着林远迷离的看着自己,女子精致的小脸上一抹讥讽和得意刹那闪过。她抱着琵琶迈动玉足,款款走到林远跟前,收起怀中的琵琶,女子玉手一挥,一物自她袖中飞出落在地上,这物见风就长,却是一张绫罗帐幔。
女子小手抬了抬,那绫罗帐幔的帐子便自动分向两边。
做完这些后,女子低头弯腰蹲在林远面前,伸出一根如葱白的修长手指,轻轻地勾住林远的下巴,然后站起身。
在女子的引领下,林远缓缓站起,女子满意一笑,勾住林远的手指下移点在林远的胸膛上,一手拉起林远的右手走向旁边的绫罗帐幔。
站在床前,女子踮起脚尖在林远耳畔呵了一口气,然后二人便倒在了床上,分开的帐幔也缓缓合上。
林远将女子压在身下,给予了她最温柔的抚慰,直到把女子弄得媚眼如丝,嘤嘤身舞如蛹,不断催促。
就在林远要提枪上马冲锋陷阵时,只听“哐当”一声,破庙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陷在温柔乡的林远被这突兀的声音一惊,瞬间清醒过来,等他再次定睛看向身下时,哪有什么风情万种的女人,他身下压着的分明是一具半边脸腐烂的女尸,那腐烂的半边脸上无数白花花的蛆虫不停地蠕动。
看着身下的女尸,想到自己刚刚的作为,林远只觉腹中一阵翻滚,一个翻身滚落到地上,忍不住“呕呕”地干呕起来。
好事被人打断,女尸恼怒地破开绫罗帐幔,漂浮在半空,她恨恨地看着打断自己好事的人,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
或许是过于愤怒,女尸半边腐烂的脸上白花花的蛆虫簌簌地抖落一地。
看着女尸此时的样子,林远更觉腹中如翻江倒海,又是趴在地上大肆呕吐起来。
“胆敢破坏本座好事,该死!”
女尸恨恨地看着那黑袍人,抬起一双只剩下白骨的手爪抓过去,竟是要给他来一个掏心撕肺!
然而那黑袍人也不是什么良赏之辈,只听他冷哼一声,反手一掌对过去,始一触碰,便听女尸“啊”地一声惨叫,随后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摔落在地上。
女尸从地上爬起,她阴霾地看着黑袍人,虽心有万千恨意,却也知自己不是对手。
眼望大仇无法得报,女尸也不恋战,抬手一挥,其袖中洒出一团粉红色雾气,借助这些雾气暂时遮挡住视线,女尸施展法术遁了出去。
见女尸遁走,黑袍人也不去追击,而是捂着胸口踉跄来到火堆旁,看也不看林远一眼,自顾坐下,闭目。
过了好一会,林远才觉腹中的恶心之感好了许多,他看向救下他的黑袍人,却是他在石林外遇到的那群疑似影子的黑袍人的领头人。
林远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加上这次有过两面之缘的魅影,不知道他为什么也来到了这里。
突然,魅影猛地睁开眼,他低骂了一句“该死!”然后一把抓住林远将他仍到墙根,急切中带着几分慌张道:“滚!”
林远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魅影扔出去撞在了墙上,被摔的七荤八素。他一脸懵逼的爬起来,接着眼前一道黑影扑过来,便被扑倒再次摔倒在地。
被魅影扑倒压在身下,林远这一次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林远只觉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他不自觉的呼吸重了几分,搜刮尽了脑海也找不到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去形容魅影的那张脸。
如果真要他硬生生挤出一个词,那便是唯“无瑕”二字!
除了这两个字,林远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字,什么词,什么句子可以形容,能够诠释那一张让人生出不真实之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