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种奇怪的感觉

　　稀饭煮好后，燕轻尘又弄了两样小菜，口味比较清淡，等待爷爷开饭。
　　吃完早饭，爷儿俩简单地聊了几句，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自己突破四层心法这件事，燕轻尘并没有告诉爷爷。相对而言，燕轻尘的性格，较为内敛。
　　尽管，还要再过四个多月，才是他十九岁的生日。但是，一般年轻人得浮躁与张扬，燕轻尘并没有。相反，到多出了几分平和、沉稳。遗传是一方面，但是，《自然慧灵篇》的功劳，占比也非常大。
　　燕轻尘之所以没说这件事，一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有一年的时间，自己才毕业，而且，读得还是法律系。毕业以后是否行医，爷爷并不看重。
　　二是爷爷快八十岁了，尽管，他的身体还很硬朗，但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甚至，远道慕名而来的病人，耗费了爷爷很大的心力，他不想爷爷太过劳累。
　　更何况，突破四层心法这件事，本身也没多重要。爷爷早知晚知，甚至不知道，都没有过多的影响。所以，燕轻尘觉得，毕业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爷爷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妥。
　　收拾好碗筷，燕轻尘开始了今天的功课：看书、习练书法、弹弹古筝、研究研究棋谱、间或上山采点草药。在这个暑假，这是他给自己制定的计划。
　　援引爷爷从小地教导：琴、棋、书、画，不求专精，但是，却不可不通。因为，可以陶冶人的性情，赋予内涵，擢升个人气质，而燕轻尘则深以为然。
　　假期中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走过，平静而又充实。随着晨昏两次地修炼，对《自然慧灵篇》四层心法地理解，燕轻尘也越加得透彻了。最直观地感受，就是更为耳聪目明，身体更为轻盈，感觉更为敏锐，记忆力则变得更为强悍。
　　以前，二十米之内，一根缝衣针落地的声音，燕轻尘都能清晰耳闻。现在，这个听力范围，则扩展到了四十米。
　　燕轻尘的记忆能力，原本就非常好。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是，一篇文章，基本上看个三遍、五遍，就能完全记住，而且一字不错。现在，则只需要读两遍，至多读三遍，这篇文章就可倒背如流，并且，还记得特别牢固，经久不忘。
　　身心的感知程度，则更加得灵敏。他在做菜的时候，体现得尤为明显。用刀切菜、切肉时，哪里下刀最为合适，最大限度地保全蔬菜养份，避免人为地破损、浪费，他完全可以感知到，也完全能做到。
　　所以，无论是切片、切丝，还是切块、切段，他都能做到长短相等、大小一致、厚薄均匀，而且，随心所欲。比之疱丁解牛，尤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午后，燕轻尘正在习练书法，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
　　凝神静听，确实有人在叫救命！声音是从东湖边传过来的，距离这里三百米之外。燕轻尘未做迟疑，左手一按桌面，整个人就穿窗而过，飘然于院中。身形一闪，人已到了院门外。几个起落，就来到了东湖边。
　　堡子里的小孩儿，桂婶的儿子小胖，正站在东湖的岸边上，朝四处大喊救命。
　　燕轻尘的到来，很是让小胖愣了一会儿。因为，刚才还四野空旷、不见人影，只是感觉眼前一花，面前就多出了一个人。见到是燕轻尘，小胖如同见到了救星。他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着急道：“阿尘哥，阿尘哥，快点救救二虎，他掉到湖里了。”
　　燕轻尘朝湖里打量了一下，距离岸边四十多米处，靠近一侧崖壁边，有水纹在波动。而且，还有些许气泡冒出。燕轻尘抬手一指道：“小胖别慌，二虎是掉进那里吗？”
　　小胖连连点头道：“是那里，是那里，阿尘哥，你快救救二虎吧。”
　　确定了位置，燕轻尘没有迟疑，甩手脱去上衣，一个纵身，鱼跃入水。他双臂一展一划，就潜游了五米左右。
　　如果，有游泳教练在此，恰好拿着秒表的话，看到燕轻尘的这个表现，一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也要把他拉进游泳队。
　　什么世界游泳冠军啊，在燕轻尘面前，简直如同帆船对上了汽艇，完全没有可比性。而燕轻尘整个人，也恰如一条游鱼，回归了熟悉的家园、宽广的大海，无限得畅意、自在。
　　四十多米的距离，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燕轻尘都没有出水换气，很快就来到二虎落水之处。距离湖底四、五米远近时，燕轻尘的心里，猛然一动，一股似熟悉又似模糊的感觉，从湖底传了过来。
　　这个感觉有两种：一个饥饿的婴儿，正在焦急的等待，等待着母亲的喂食，这是第一种感觉。第二种感觉则是，一位仁厚的长者，正在渐渐失去精力，等待着晚辈的到来、守护。
　　随着燕轻尘的不断潜近，这两种感觉，也越发得清晰，也越来越强烈。
　　燕轻尘稍作犹豫，瞬间做出决定：救人要紧！
　　落水的二虎，在不远处被找到，燕轻尘把他托出水面，单手游回了岸边。略作检查后发现，二虎暂时没有了呼吸，处于昏厥的状态，身上还有些微的擦伤。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有关落水者的急救技能，对于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三岁识药性，五岁懂病理，八岁能开方，一身的医术，完全可与爷爷比肩，甚至，青胜于蓝的燕轻尘而言，实在是过于简单。比去自家后院的菜园，摘根黄瓜、割把韭菜、薅几颗葱，并没多大区别。
　　所以，这点小事儿，自然手到擒来。排除了腹腔积水，又进行心肺复苏。随后，又运用心法内气，疏理了一下二虎的身体。转眼之间，二虎就醒了过来。待二虎完全清醒后，事情的全部经过，燕轻尘才算得以知晓。
　　二虎和小胖，下午去山上放牛，牛被野蜂群蜇中，受惊后发了狂。二虎在慌忙地躲避中，不慎一脚踩空，然后，就滑到了湖里。
　　这时，闻讯赶来的乡亲，也渐渐多了起来。见到二虎已被救上岸来，而且，还安然无恙，各自叮嘱了几句，又陆续散去，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去了。
　　二虎的妈妈荣婶，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现在的她，半是害怕，半是感激，紧紧地拉着二虎，对燕轻尘自是百般感谢。在燕轻尘的连连推辞中，母子二人，这才离开湖边，向家中走去。
　　待岸上恢复平静后，燕轻尘定下心来，重新回味之前的事情。
　　那两种奇特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了得知真相，他再次做出决定，下水一探究竟。
　　这一次下水，燕轻尘比较小心，潜进的速度，也比较慢。当到达上次那个位置，距离湖底四、五米远近时，那两种奇特的感觉，则重新浮上心头。而且，比第一次更清晰、更强烈！
　　燕轻尘潜进的速度，则再度减缓，一点儿一点儿靠近。
　　这个地方，位于山壁一侧，有二十多米深。就整个东湖而言，也算是很深的位置。在湖底的有些地方，是山体延伸的一角，在这个角的四周，沉落着几十块碎石，嵌入湖底的泥沙中，大小并不一样。
　　随着那种感觉，燕轻尘潜到一个岩缝处。岩缝稍高于湖底平面，大约有二十公分。就在这个岩缝中间，燕轻尘发现了一块鹅卵石。确切的讲，是一个黝黑的盒子，如同鹅卵石一样的盒子。
　　这个黝黑的盒子，有乒乓球拍大小，夹在岩石缝中，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如果，没有这种感觉地指引，就算是特意前来寻找，都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燕轻尘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凭着感觉，轻轻地拿起了这个盒子，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带着这个盒子，燕轻尘游回岸边，然后，回转家中。一路上并没有人发现，即使有人看到，也只会以为，燕轻尘捡了一块鹅卵石。
　　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燕轻尘这才静下心来，察看这个黝黑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