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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逆袭总在风雨后 / 004:不是竹马的青梅

004:不是竹马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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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放个屁都能砸到脚后跟。
  自从一周前,偶遇多年不见、当年宁城市中学赫赫有名的“渣男竹马”汪浩瀚。
  楚寒露就感觉,这几天她一直在走霉运。
  那天在打工的那家公司卫生间,拿着拖把拖地的她看到盥洗池旁的高大帅气男子。
  啊!这不是汪浩瀚嘛……
  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30多年不见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楚寒露都分不清惊讶居多,还是……些许的开心?
  也许,更多的是猝不及防的慌张和狼狈。
  于是那天,她故作没认出一样地落荒而逃。
  那一天,她忘了清扫男厕。
  随即被后勤部门的韩主任发现,挨了顿尅不说,还扣除了当天的工资。
  哎,在私人企业打工,老板对手下就是苛刻。
  今早上,到超市排队购买促销的便宜大米,为不耽误上班,急匆匆骑着电动车朝单位赶去。
  没成想,过十字路口,差点被一辆豪车碰撞,躲闪间连车带人摔倒在十字路口。
  仓皇间骑着车朝单位赶去。
  还好,再晚几秒就要迟到,又被扣工资。
  楚寒露轻喘着不稳的气息,来到公司一楼楼梯下的小场地。
  这间需要身高一米六的人弓着腰钻进去的、巴掌大的地儿,是她的办公室。
  楚寒露换上蓝色清洁工制服,才感觉膝盖处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她龇牙咧嘴地挽起裤腿,才发现,膝盖摔破了。
  红色的血迹早已浸染了黑色的长裤,凝固在裤子上。
  对于迟来的痛感,楚寒露知道,不仅是因为她因紧张而忘记了疼痛。
  最主要的是,自从得病后,她的痛神经早已麻木。
  楚寒露这才想起早上的药片还没顾得上吃。
  为确保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从事普通的工作,让人不易察觉出她的异样。
  楚寒露将药量缩减了一半,半片帕罗西丁、四分之一片文拉辛。
  为了像个正常人走出来,她在家试着调剂药量。
  这两种药片的剂量,是她目前吃的最小的量,能控制住自己保持清醒,又能控制住病情。
  最近还不错,能感到身体疼痛,说明每日吃的药还是有效的。
  一天的忙碌工作又开始了。
  作为一名女清洁工,拿着拖把清扫公共场所的地板,每天四次清扫两层楼的卫生间、走廊、大小会议室,外加办公楼外的台阶和走道。
  说起来,一天下来也是忙得手脚不停、脚不沾地。
  可是,楚寒露很喜欢清洁工的工作。
  不用动脑子,不用跟周围的人打交道,只要默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完成第一轮清洁工作的楚寒露,站在一楼的卫生间盥洗池边。
  她仔细清洗着长期触碰水而已皴裂的双手。
  楚寒露记得自己这手虽不是纤纤细手,可有曾是饱满白皙的。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粗糙难看,犹如纠结的树根枝节。
  她淡淡地轻笑下,都什么境遇了,还在乎这个,这手变成这样又如何呢?!
  有人说,女人嫁人相当于第二次投胎。
  对于44岁的中年女人楚寒露而言。
  她的第一次投胎,很幸福知足。
  身材高大、外表粗糙的爸爸楚立,是宁城市的一位煤矿工人,是个连自己名字都写的歪七八钮的壮汉、莽汉、粗汉,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楚立一口的大嗓门,性子急躁耿直,做事莽撞,街坊四邻都称他“楚二球”。
  就这样一个皮糙肉厚的莽汉子,在妻子高雨面前,犹如绵羊般乖巧温顺。
  妈妈高雨算是个大家闺秀,是宁城市中学的一名历史老师。
  高雨的个头不高,长得娇柔文弱,五官清秀。
  外人对满腹学问的高雨,嫁给大字不识几个的楚立曾议论纷纷。
  百思不得其解。
  这对夫妻组合真是太奇葩了。
  可是跟楚立和高雨夫妻俩熟悉后。
  大家会发现,这对极不搭调的夫妇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为人善良、敦厚。
  当年,楚立是在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的高雨陷入绝境时,伸手拉她一把,雪中送炭的那个男人。
  高雨知恩图报,心甘情愿嫁给了这个外表粗糙、实则温暖的男子。
  楚寒露有哥姐各一,哥哥楚国庆和姐姐楚白露长得随妈妈高雨,外表清秀。
  只有楚寒露五官像极了外貌平庸的爸爸楚立。
  脾气暴躁的楚立格外疼爱小女儿楚寒露。
  除了楚寒露是享誉宁城市的神童外,大概与小女儿外表酷似他有关系吧。
  楚寒露嫁人前,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聪慧伶俐,学业也很顺利。
  当身边同龄的孩子在寒冷的冬天玩着打雪仗、滑冰的游戏。
  楚寒露在姥姥的陪伴下,练习着枯燥无味的毛笔字。
  当家属院的孩子们,冻得用衣袖擦两条大黄鼻涕,恣意地嬉闹着。
  楚寒露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姥姥面前娴熟地背诵着唐诗宋词。
  其他人家的孩子在外面自由玩耍,自在开心。
  楚寒露为了姥姥检查她的书法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她心里满满的陶醉和幸福。
  爸爸楚立虽是个大老粗,可妈妈学富五车,姥姥满腹经纶。
  乖巧听话的楚寒露自小就聪颖过人。
  当然,这都是在姥姥常年的教导下辛苦努力换来的。
  小学成绩优异连着跳了三级,让楚寒露名声大噪。
  她学业顺利,大专毕业后分配到妈妈当年的单位上班。
  一切都那样顺遂如意。
  楚寒露和身边的人都认为她的第二次投胎也挺顺遂。
  前夫简朴虽然寡言少语,也不浪漫,但是为人正直、不花心、为人质朴敦厚。
  她以为简朴犹如一棵大树,可以给她依靠。
  出嫁前的楚寒露天真烂漫,衣食无忧的她不知道钱的概念。
  出嫁后,她真正体验到“不结婚不知柴米油盐贵”。
  身边的同事们常说,“娶妻不娶扶弟魔,嫁人不嫁妈宝男。”
  楚寒露知道简朴不是妈宝男,但是她没想到,简朴是个扶姐魔。
  前夫简朴就是那个女人最怕该担当时,却沉默无语的男人。
  再多的怦然心动,也抗衡不了,夫妻俩日久天长的折磨和消耗。
  离婚独自抚养儿子简单后,她又体会到“不到中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穷。”
  自从伴随儿子来到乌城生活,从不会讨价还价的她,学会了货比三家,开始关注超市何时搞促销活动。
  此时的她发现,诗和远方真抵不过菜市场的大妈多给的一把大葱和香菜。
  每天睁眼,脑子里全是琐碎的开支。
  每月的房贷、物业费、就餐费、儿子简单的每月生活费、简单换季的衣服、打算给妈妈购买一双老人鞋……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时刻提醒她。
  账单太厚、钱包太薄。
  钱总是不够花地窘迫感,追着她不能停,也不敢停。
  楚寒露格外珍惜当前拥有的一切。
  现在的这份工作,作息时间比在机关事业单位还要准时。
  每天工作8个小时,还有双休日,节假日从不用加班。
  8小时后和双休日的时间并不是她休息的时间,应该是她最疲惫不堪的时间了。
  为了增加收入,楚寒露还承接了八小时之外的两份快递派件业务。
  双休日,别人躺在床上懒床或在家里做小吃。
  她早上7点就要到快递公司上班,卸货、分拣、送快递,起早贪黑的,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甚至凌晨两三点才能回家。
  周一到周五的傍晚,她又摇身一变成了MEITUAN的快递员,骑着那辆电动车像一只水中的鱼般穿梭在拥挤的车道。
  辛苦的劳作总能换来不菲的收入。
  在蒋老板的经济公司打工一个月的收入(她主动提出不要缴纳五金)4000元。
  MEITUAN的快递员送货每月能挣1800元。
  双休日快递员一个月能挣1800元左右。
  再加上她病退后的退休工资5000元。
  楚寒露一个月的辛苦劳作基本上挣上13000元。
  一个月13000元对于在乌城生活的人来说,算是高工资,也已排在白领工资的行列。
  可是楚寒露的日子,依然捉襟见肘,囊中羞涩。
  她每个月要归还在宁城的房贷3000元,归还在乌城给儿子购买的房贷4000元。
  儿子简单的生活费1500元,资助简单的好友500元,简单每年的保险费和她自己的保险费共计1.2万元,再给孤寡妈妈购买衣物或保健品、孝敬妈妈的费用,自己的吃喝拉撒等等。
  每个月的13000元勉强够用,44岁的楚寒露依旧是个月光族。
  在她的记忆中,自从嫁给简朴后,自己就是个月光族,都当月光族20多年了,她已经麻木地接受这个现实了。
  记得离婚前,哪一年年底不用还贷款了,楚寒露就有种天下掉馅饼的狂喜。
  自从嫁给简朴后,她夫妻俩就是在无休止的贷款、还贷、再贷款、再还款的循环中度过的。
  简朴的木材厂的摊子铺的越来越大,贷款的数额也成正比例上升。
  楚寒露依然清晰记得,自己嫁给简朴时,俩个深爱的人都是奔着余生去的。
  可是爱到最后,只剩下相识一场,不能不说让人扎心,而又无奈。
  楚寒露走进一楼的洗手间,来到盥洗池开始一天的清扫工作。
  盥洗池里一堆堆泡过的茶叶、菊花、枸杞、红枣等物品,外人看着令人作呕。
  楚寒露却熟视无睹,她用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将这堆堆残羹捧起,放在脚底下的垃圾桶里。
  负责后勤工作的韩主任走进一楼的洗手间,看着楚寒露淡然而专注地清扫着盥洗池的茶叶等污垢。
  韩主任心里一丝内疚,上次扣除楚寒露一天工资,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严厉了,甚至有些苛刻。
  公司先后招聘好几个清洁工,楚寒露是第六个。
  前五个清洁工也都是女性。
  一个要照顾坐月子的儿媳辞职不干。
  一个手脚不干净被他炒了鱿鱼。
  两个追着他提高缴纳养老金的数额,未满足辞职不干。
  还有一个因公司员工将茶杯的茶叶倒进盥洗池发生争执,辞职不干。
  这个楚寒露已经干了近一年,是个比较神秘的人。
  一不让公司给她缴纳养老金等“五金”,老韩并不知道楚寒露是病退的中学教师,有一份退休工资。
  二是她对任何人都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三是楚寒露从不多说一句话,常常给人一种哑巴的错觉。
  还有一件让韩主任好奇的事就是,她经常直勾勾地望着一个点陷入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韩主任不知道楚寒露的这些表现是抑郁症患者的病情所致。
  等韩主任从卫生间出来,盥洗池水池里清扫的明光埕亮,地板也擦拭地一尘不染。
  楚寒露已经不在一楼卫生间了。
  韩主任知道,她这是到二楼清扫卫生了。
  中午时分,楚寒露已将两个楼层的卫生间清扫干净,大小会议室也是窗明几亮。
  就连摆放杂物的小库房也整理的利利落落,看着让人舒服。
  该是打扫走廊的时间了,楚寒露左手提一桶干净的水,右手执拖把来到走廊最东面。
  公司老总大蒋五十出头,中等个头,腆着个大肚皮,一副弥勒佛的笑容。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的大蒋,见好友兼损友汪浩瀚站在门口直勾勾望着东面。
  循着他的眼神朝东面走廊望去,只有那个其貌不扬的女清洁工弯着腰专注拖着走廊地面,再无其他。
  大蒋以为被汪浩瀚看上眼的美女手下已经消失在走廊,斜睨着眼笑问,“哎哎,我说,你是不是看上宋会计了?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精着呢。”
  总经理办公室以东的办公室,只有公司会计小宋能入汪浩瀚的眼,那是个30出头的美女。
  其他办公室的员工不是男性,就是些长得歪瓜裂枣的中年女子。
  别说一向对女人外貌格外挑剔的汪浩瀚了,就连从不挑嘴的大蒋都觉得无从下口。
  汪浩瀚丝毫没在意大蒋的调侃,心神不宁地跟随大蒋进了办公室。
  他一屁股坐在大蒋的椅子上,正色道:“想好没?你那几套房子出售不?”
  大蒋犹如发现新大陆般,不可思议地啧啧戏谑道:“哎呦喂,我的汪老总,啥时候开始对生意这么上心了?你这一周竟然来我这里两次打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记得今早上的太阳从东边出来的,你不会瞄上我公司的美女了吧?!说实话,哪位美女入你的眼了?”大蒋斜靠在做自己奢华的办公桌上,左手托着右胳膊肘,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汪浩瀚。
  在大蒋多年的记忆里,用凡赛尔体来说,“穷的只剩下钱”的汪浩瀚,虽是入股跟他旗鼓相当的股东,可对生意上的事一向爱答不理,一年来公司两趟就相当不错了。
  这个经济公司,汪浩瀚占有49%的股份。
  最近,这汪浩瀚可是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周来他公司两次,真是太新鲜。
  汪浩瀚一脸的不耐烦,“废话,去把走廊那个女清洁工喊进来,让她进来倒个茶水。”
  大蒋一脸的惊愕,用右手小指伸进耳朵,掏着耳屎,眼睛瞪得溜圆,“老汪,你饥不择食了?”
  汪浩瀚顺手抄起办公桌上的一本娱乐杂志,狠狠地砸向大蒋,“你他妈脑子里就那么点男男女女的事呀?!”
  大蒋见好就收,圆球般的身子碎步跑到门口,对着走廊面对着他、低头拖地的楚寒露喊道:“那个谁?你来下。”
  楚寒露低着头使劲用拖把擦拭着地面上一块硬币大的污渍,这是谁呀,竟然把黄痰随口吐在地上。
  专注干本职工作的女人根本没听清公司老板在喊她。
  大蒋又连着喊了两声,楚寒露仍没反应。
  不得已,大蒋走到楚寒露面前。
  努力低头拖地的楚寒露挪动拖把后,见那块污渍总算消失了,她轻松地叹口气。
  可是,视线里一双裎亮的男士皮鞋,楚寒露慢吞吞抬起头。
  看见眼前的男士像看怪物般端详着自己,她连忙站起身,结巴道:“蒋,蒋老板,有何吩咐?”
  听了楚寒露的话,大蒋愣怔一下,重复道:“那个谁,你到我办公室来,给客人倒个茶。”
  楚寒露忙不迭点点头,举起双手,示意道:“我去洗洗手,再过来。”
  没等大蒋答应,楚寒露提着拖把和水桶朝卫生间走去。
  可能是水桶太重,她的右肩微微侧着,双肩一高一低吃力地朝卫生间走着。
  返回办公室的大蒋脑子里想着,没啥文化的清洁工一般都是回应,“有啥事”或“嘛事”。
  可这个掉在人堆里,再普通不过的女清洁工怎么会说“有何吩咐”,听上去有点文化的样子。
  他迷惑不解的走进办公室,看着汪浩瀚满眼的期待。
  大蒋解释,“她洗洗手就来。”
  “哎,这女工哪里不对劲,说不出来,我刚才连着喊她五六遍,她只顾着拖地,竟然没听到,拖个地至于这么全神贯注嘛?”大蒋嘴里唠叨着。
  他没注意,汪浩瀚用手捋平银灰色的上衣,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
  “笃笃笃”,随着一阵怯怯的敲门声,楚寒露没等大蒋喊请进,她低着头走了进来。
  总经理办公室清洁工作也在她的范围之内。
  她轻车熟路走到东北角的小柜前,看着养生壶里褐红色的浓茶。
  楚寒露弯腰从小柜抽屉里取出两个一次性纸杯。
  她双手端着飘着茶香的水杯走到茶几旁,弯腰,小心翼翼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先生,请喝茶。”
  楚寒露直起身来,就在抬头的刹那间,汪浩瀚英俊的五官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汪浩瀚不冷不热地望着她,他双眼的眼角纹都那么清晰。
  楚寒露心想,岁月不饶人呀?!
  连汪浩瀚都有眼角纹了,看来,岁月对任何人都很公平的。
  她客套而疏离地朝汪浩瀚点下头,转身离去。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楚寒露机械地挪动着双脚朝卫生间走去。
  二楼的走廊还没拖完,一楼的走廊一向是最脏的,够自己忙一阵子的。
  汪浩瀚端着纸杯呷一口浓郁的普洱茶,内心的狂澜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才,他跟楚寒露双目对视的那一秒,读出了她双眼的空洞、冷漠,和疏离。
  “老汪,你真不会看上这个女清洁工了吧?!”大蒋拉着转椅坐在他对面,一脸的好奇和八卦。
  汪浩瀚放下茶杯,答非所问,“在你眼里,这个女清洁工是个啥人?”
  大蒋回想着楚寒露应聘公司后的表现,“胆小怕事、忍气吞声,话不多、事儿也不多,干活卖力、不惜力、老实巴交的,一个标准的良家妇女。”
  汪浩瀚苦笑着说道:“知道不,很多年前,用现在的话来说,她是别人家的孩子。”
  “啥?!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大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汪浩瀚摆摆手,落寞地说道。
  汪浩瀚站起身来,提醒道:“大蒋,现在的政策开始治理炒房了,没听说,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我决定把我那几套押着的房子卖了。”
  “哎哎,你安排下,我手上那两套住宅、一套别墅也卖了。”大蒋望着走到门口的汪浩瀚提醒着。
  汪浩瀚没接话茬,他的脑海里全是楚寒露现在的样子,一个土的掉渣的家庭妇女、女清洁工。
  往日的灵气和聪慧被岁月摧残的消失殆尽。
  他烦躁地有点想骂娘。
  他怎么有种看到林黛玉沿街乞讨的感觉?!
  记忆中的神童楚寒露性格单纯善良,犹如白纸般干净。
  少女时期的她也曾清纯灵动,五官平庸,但那双眼明亮的颇有光彩,显得灵气逼人。
  汪浩瀚知道她不懂人情世俗,除了学习优秀,没有一技之长,甚至不会做家务。
  他曾无意中听年龄相仿的发小楚国庆说,妹妹楚寒露的内衣内裤、鞋袜都是妈妈高雨和姐姐楚白露给她洗的。
  在家人的宠溺下,楚寒露只管心无旁骛地做好“别人家的孩子”就行了。
  12岁以全年级第一名成绩考入高中,15岁参加高考,考上了宁城师范学院,18岁毕业分配到宁城中学任教。
  汪浩瀚以为,楚寒露永远都保持着那份天真单纯、朴实无华,无忧无虑度过余生。
  没成想,近30年不见,她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惨不忍睹!!!
  汪浩瀚宁愿今日来大蒋公司证实,这个清洁工只是酷似楚寒露,并非楚寒露。
  至少自己心中的那点美好还存在心底深处。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此刻,提着干净水的楚寒露杵在走廊最东头,眯着眼望着走廊西头消失的高大身影。
  她使劲甩甩头,又全身心投入到拖地这项伟大的事业上来了。
  多年前,她曾以为自己是竹马的青梅。
  可是,竹马是青梅的竹马,自己却不是竹马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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