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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啊...没关系。”
修介对秋月的反应有些意外。
“你好像很惊讶？”
“也许是受宠若惊。”
“只是基本的礼貌而已，心里还是会骂你多管闲事的。”
“既然如此还请学姐不要说出来。”
站台上另外几个学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很自然的聊起来。
修介午休时从山田那里了解到了不少关于秋月的事，但感觉眼前的人与那些形容词完全对不上号。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秋月指的是赶走刚刚偷拍的人。
“为了引起学姐的注意。”
修介很认真的回答。
“你正经一点。”
然后受到了正经的指责。
“怎么说呢...觉得学姐被偷拍了我会有损失，身体自己就动起来了。”
“......”
秋月似乎对这句话感到意外，眼中闪过绮丽的光彩。
“学姐好像很惊讶？”
同样的问题，这次由学姐问了出来。
“惊讶...确实是那样呢。”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秋月的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修介感觉现在是个对话的好机会，于是上前两步站到了秋月身边。
秋月往旁边挪了半步让修介有点伤心，不过却先提出了问题。
“新生还没有参加社团吧，为什么在这种不早不晚的时候来这里？”
“为了正好可以和学姐偶遇。”
“别说傻话。”
“只是单纯地在学校逛了逛，”修介看了一眼，秋月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的意思，“学姐你呢？社团活动还没有结束吧，为什么在这种不早不晚的时间...？”
“我没有参加社团，只是为了不碰巧遇到你，打发了一会时间。”
“......”
从秋月的表情上看不出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如果确定是认真的修介可能会很难过，所以他选择不去多问。
其它几个学生也已经乘车走了，站台上只剩下修介和秋月两个人，转头看了看时刻表，决定换一个话题。
“说起来，学姐是富家千金吧，为什么还坐电车？”
“我乐意，有钱人不等于废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半段话像是在怄气。
无言地站了十分钟左右，修介要乘的电车慢慢驶入了站台。
修介刚准备道别，就看见秋月一声不吭的上了车。他挑了挑眉，从同一个车门上车，和秋月并肩坐在空位上。
车门关闭，电车慢悠悠地动了起来。乘客的数量并不多。座位零零散散坐了大概三成，还有几人站着。
“别误会，我也乘这趟车。”
修介对投来狐疑视线的秋月解释道。
“那么多空位你非要坐我旁边？”
“不可以吗？”
“......”
秋月瞪了他一样，没再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和午休时有些相似，想到这个，修介感觉下体有微微的凉意。
疾驰的电车在自然与文明间穿行，左侧是春意怏然树林与农田，右侧则是高楼林立。
“昨天晚上，那个是你吧？”
隧道中，秋月开口打破了沉静。
“学姐记性真好啊，不过准确的说那是今天凌晨...”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完全被学姐的美貌征服了，一晚上都兴奋地没睡好呢。”
“喂！你该不会是以我为对象想了奇怪的事情吧？”
秋月想到刚刚在站台上修介对那两人说的话，眼神变得尖锐起来。
“啊？什么奇怪的事？我不懂诶。”
当然这是不懂装懂。
“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秋月像是驱赶脏东西一样用书包把修介推往另一边。
“啊...学姐这样我很伤心的。”
“把脸扭过去，感觉被你看着会怀孕的。”
“那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
秋月视线的温度降至负数，看来是修介太得意忘形了。
“对不起，请原谅！”
“...下不为例。”
电车驶出隧道，视野重新变得开阔起来。
“学姐。”
“什么事？”
“我今天听说很多关于你的传闻。”
“说来听听。”
“也不光是‘听说’，还有看到...”
修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登入了枫原中学的学生论坛。
“学姐是那个西园寺家的大小姐。”
“嗯。”
“成绩全年级第一，综合能力卓越，全能型的才女。”
“基本上是这样的。”
“独来独往、自视清高、目中无人，是个讨厌至极的家伙。”
“原来我是这样的形象啊。”
秋月或是自嘲或是轻蔑的笑了笑。
“其他的还有很多，我就不继续讲了。”
“......”
秋月没有回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网络还真厉害啊，不管什么样什么样的个人信息都能大大方方的晒出来。”
“是啊。”
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不过，谁都不能保证这上面说的都是事实。”
“藤原修介。”
“很荣幸学姐还记得我的名字。”
“对于我，你怎么看？”
“内心意外的少女。很可爱，各种意义上来说。”
“那为什么会被那样评价。”
“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嫉妒你的人制造出传闻，被更多嫉妒你的人认同，规模越来越大，直到所有人都产生误解，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过度理解成这些传闻的罪证。甚至那些明白真相的家伙也会被一同当做异类。你太完美了，而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错。”
“你倒是看的很清楚嘛。”
秋月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赞赏。
“学姐什么都不做吗？不管怎么说没有朋友很孤单的吧？”
“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也没有和那些不动脑筋想想，就相信那些空口无凭的传闻或帖子的单纯家伙成为朋友的自信，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像是补充说明一样，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理由，依稀能看出来这是在逞强
“那么，和我做朋友吧？”
“诶？为什么？”
修介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看到了她面红耳赤、慌张的状态，让人忍不住想要调戏。
“因为直接做女朋友的话有些太快了...嘶——”
刚刚才说过下不为例的秋月狠狠踩在修介脚上。
“学姐，脚...”
“脚怎么了？”
秋月一脸认真的表情，好像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装傻的实力和修介有得一拼。
“没事，能被学姐踩非常高兴。”
“咦...”
秋月嫌弃地远离修介，挪到了座位的尽头。
“只是开玩笑的不至于吧...”
“但我觉得有有几分认真。”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健全的男高中生被漂亮学姐踩都会开心的。”
“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对不起。”
为了表达自己有在反省，修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跟我扯上关系，不怕也被排斥吗？”
“没关系，我也不愿意和不能明辨是非的人交朋友。”
电车速度渐渐放慢，车门铃响起，秋月拿起书包准备下车。
“你怎么确定不会和之前的所有人一样离开呢？”
秋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可以一次次向我确认。”
修介如此回答。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电车拖着沉重的身体重新跑起来，处在缓慢加速的阶段。
窗外，西园寺秋月的身影在视野中一点点消失。
……
“烦死了啊——”
夜晚，呻吟声回荡在狭窄的房间里。
涉嫌扰民的修介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
“恋爱到底怎么写啊？完全没有头绪！”
比起让恋爱喜剧里的现充爆炸，修介自己的脑袋反而快炸了。
“怎么办？”
双手抱头想不出来。
“怎么办？？”
躺着想不出来。
“怎么办？？？”
倒立也想不出来。
“真是烦死了...”
尝试做俯卧撑，当然不管是单手做还是双手做依旧想不出来。
想不出的时候怎么想也没用，只会越想越气，修介用指尖‘咚咚’地敲击着桌子的边缘。
“这种东西谁懂啊...”
呢喃着，一口气把写好的几百字文章全删了。浪费了数小时的东西就这样成为了云烟。纯白色的文本里，只有黑色的光标一直在闪烁。
“算了，反正平时的我也基本是这个样子...”
没办法，闭上眼睛，遁入黑暗之中。
在写小说的时候，修介的精神也一直处在那份黑暗。
没有钟表不知时间，没有磁石不明方位，我们只是彷徨的旅人。
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能够抵达某处吧。
但大多时候都只是葬身于途。
而且，就算感觉抵达了某处，结果一看却又发现这并不是终点。真正的终点还远在更深的地方。正是因为小说这种表达手法可以自由地前往任何地方，所以才能无限地延伸。
有时真觉得写小说就是一种愚不可及的行为。
“修介，怎么那么大动静？”
穿着睡衣的绫乃推门而入，少见的带着那份黑色圆框眼镜，应该画稿的时候被吵到了。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又在烦恼小说的事吗？”
“嗯，恋爱什么的完全搞不懂。”
“既然如此的话...”绫乃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然后又像是忍耐着害羞似的抬起眼看过来，这个动作也是非常的可爱，“要不要试着谈个恋爱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