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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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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才想起来,原来身上的血渍还没有清理掉,都怪自己粗心大意。而就在慕容易准备接下来该如何编故事,责备自己粗心的时候……
  慕容浩山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要说这孩子到底是孩子,看着父亲这么犀利的眼神。慕容易的心里顿时怕了。再加上他爹爹从来没有用如此犀利的眼神看着他,慕容易更是心慌。于是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符咒的事他是没有说的,因为慕容易还记的,道痴真人临走前对自己的叮嘱。做人要言而有信。
  反正除了符咒之事,全部都老实的交代了出来。
  慕容易说了很久,而慕容浩山和燕茹也认真的听了很久。待说完以后,慕容浩山却出忽意外的,并没有责备慕容易今天的天元山之行,也没有责备燕茹如此的放任儿子,更没有动手打他。却是明显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那么僵硬,燕茹也好象如释重负了一样。
  这也许就是父母的爱吧,只要孩子能平安就比什么都强,至于那些无谓的错事,已经变的不再重要。
  “吃饭吧。”慕容浩山摸了摸慕容易的头,淡淡的说了句。而燕茹的脸上,也充满了慈祥的笑容。
  就这样,一家人终于又回到往日温馨的时刻。
  待一家人酒足饭饱后。和往常一样,慕容易早早的就睡了。燕茹则一直守侯在慕容易身边,生怕他被噩梦吓醒。
  过了一会儿,慕容浩山缓缓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慕容易,对着妻子柔声道:“孩子睡熟了吗?”
  “哎,刚才还在说梦话呢,看来真的是被吓坏了。这会儿总算是稍稍的安静下来。”燕茹轻叹一声,回应道。
  “你啊,平时总是宠着他,这样迟早会把他惯坏的。”慕容浩山轻声责备燕茹。
  “我也吓了一身冷汗呢,这孩子真叫人不省心。要是咱们易儿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活了。”燕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眼神中满是担忧。
  “好拉,事情都过去了,不说这个了。话说回来,万一你不在了,我慕容浩山岂能独活?”慕容浩山爱抚着妻子的背,温柔细语道。
  燕茹握着丈夫的手,嗔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啊,就是不正经。”说着,夫妻二人望着彼此的充满爱意的眼神,嘴角露出了笑意。
  “只是?”燕茹蓦然一怔,表情甚是凝重。
  “只是什么?”看了看妻子的表情,慕容浩山疑惑的问道。
  燕茹叹气道:“只是易儿已渐渐长大,你不觉得可以让他做些事情了吗?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
  慕容浩山淡淡一笑,说道:“我何尝未曾想过,只是感觉还没到时候。不过今天发生的事,使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什么?”燕茹关心道。
  慕容浩山道:“我想把易儿托付给任豪琼,任大哥。他可是涪义城里有名的镖头。此人行侠仗义,在当地颇有威望。而且武功也很好,这些你都知道的。若易儿能跟随此人。估计以后还会有点出息,我想明天就带易儿去涪义城找这位镖头,希望他可以收留我们易儿。没事走走镖,见见世面。我想对他以后的人生都会大有益处。”
  燕茹脸色微变,有些不开心道:“好是好,只是以后很少能见到易儿了。”
  “你啊,妇人之仁。易儿总是守在我们身边能有出息吗?”慕容浩山虽然语气强硬,但声音中,明显也充满了不舍。
  燕茹眼神深邃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终于不再说什么。但从眼神中,既有对孩子不舍,同时也有对丈夫的信任和那份无尽的爱。
  次日,清早……
  “起来了,易儿!”燕茹用手拍了拍还在熟睡的慕容易。
  “知道了……娘!”慕容易揉了揉眼睛。待他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只见慕容浩山正坐在桌子上喝茶。
  燕茹见慕容易醒了,也不再说话,继续忙活着自己的家务活。
  “咦!爹,今天你不用上山去砍柴吗?”慕容易好奇问道。
  这对慕容易来说,确实奇怪。因为慕容浩山每天都是天刚蒙蒙亮便走了,要很晚才会回来。所以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看不到他爹的,即使逢年过节也不例外。而今天却一如反常的坐在家中喝茶,不是很怪异吗?
  慕容易心想:“难道爹和娘吵架了?应该不会吧,爹和娘的感情素来很好,即使是彼此小小的抱怨都很少看到。他们夫妻的和睦,可是这个村里出了名的。难道是我因为我昨天的事情吗?”
  就在慕容易胡思乱想的时候,慕容浩山开口说话了。
  “易儿,赶快起来吃饭,一会爹要带你去个地方。”
  “哦……知道了。”慕容易应了一声,但心里还在纳闷。燕茹也不说话,依旧还在忙活着。
  待慕容易吃完饭,一切都整理妥当的时候。慕容浩山对妻子道:“晓茹,易儿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恩,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说着,燕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来,交到了慕容浩山手中。
  看着自己爹娘这一举一动,慕容易完全呆住了。眼泪不由得一滴滴的流了下来。他哭着大声喊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赶我走?”
  燕茹心中一酸,顿时也哭出了声。妇人缓缓走到了慕容易跟前,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慕容易不肯放手。
  就这样,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慕容浩山望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轻叹着摇了摇头。也蹲了下来,轻轻的摸着慕容易的头,说道:“爹和娘并不是不要你了,只是想让你出去见见世面,闯荡一番,并无他意。”
  “才不是。你们就是讨厌我了,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娘!”慕容易依旧哭嚷着。抱住燕茹的手,也不由得抓的更紧了。
  “哼……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
  慕容浩山气愤的站了起来,愤怒道。“你只知道守护在我们身边,却不知你以后要守护着谁?难道我们能守你一辈子吗?人这一生之中,总是要自立的。如今你这不成器的样子,真是令我失望的很。你想在家混吃等死吗?那好!你就永远在家呆着吧。”说完,慕容浩山坐在凳子上,生着闷气也不理慕容易。
  慕容易一听这话,顿时也火冒三丈。原本抱住娘亲的手突然松了开。站了身来,不服气道:“爹少瞧不起人,我一定出息给你看!”说完转身就要离家出走。
  慕容浩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只是瞬间的一闪既逝。他也站了起来,道:“你要去哪?”|
  慕容易回过头来,用手摸了摸眼角残留的泪痕,信誓旦旦道:“浪迹天涯,闯荡江湖!”
  燕茹听完儿子的话后,顿时“噗”的一声,破泣为笑。
  倒是慕容浩山,表情依十分镇定。道:“好,不愧是我的儿子。那我们就打个赌,如何?”说着,用手指了指慕容易。
  “赌就赌,赌什么?”慕容易两只手掐着腰,小孩子的心性顿显无疑。
  慕容浩山道:“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内容。你仔细听好了。”
  “今天我要带你去涪义城,见一位镖局的掌门。此人名叫任豪琼,与爹有些交情。我想让你跟着任镖头出去闯荡,多多磨练。以十年为限,看你到时候能闯出什么名堂来,怎么样,敢和爹打赌吗?”
  “赌了!”慕容易甚至连一丝考虑都没有,立刻伸出手掌,二人击掌为誓。
  慕容浩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的很,无论慕容易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面子,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有这份不服输的魄力,就已经相当不易了。
  他口中轻笑,仔细望着自己儿子的模样,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我们走吧。天黑前可是要赶到涪义城的!”
  “恩!”慕容易只是简单的应了声,然后不舍的向燕茹告别。就这样,父子二人离开了家门,只剩下燕茹一人。
  看着一老一少离去的背影,燕茹的脸上充满了不舍,却还带着一丝期盼。
  话说回来,由于慕容浩山和慕容易早早的便开始赶路,结果晌午就已经到了涪义城郊外的树林里。此时正是烈日当头,慕容易早已经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慕容浩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喘息道:“我们已经快到涪义城了,不用在着急赶路。前方不远就到了那镖局!我们不妨坐下来先歇息一下!”|
  慕容易听到父亲的话后,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儿子的样子,慕容浩山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父子二人就这样坐在林中,拿出了燕茹准备的干粮。
  望着慕容易狼吞虎咽的样子,慕容浩山的嘴角,再一次露出了微笑。只是这一笑的背后,却有多少心酸与不舍。
  吃完以后继续赶路,结果下午就已经到了涪义城。到了城中一看,慕容易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城中的样子和他们住的小村子,完全是天壤之别。
  高大的庭院与豪宅随处可见,人群喧喧嚷嚷的,川流不息。也由于城中住着这种达官贵人,列强豪绅。所以,来往的路人看上去也是气宇非凡。
  “怎么样?从来没见过吧。如果你一直呆在村子里的话,可一辈子也见不到。”慕容浩山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道。
  慕容易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他早已经被身边各种各样的稀奇事物,看的眼花缭乱。
  有街头卖艺的,卖金银珠宝的商人,当铺,说书先生等等。甚至,还有妓院妈妈们热情的拉客声,当然他还不懂。就连市井小贩,他都感觉卖的东西和村子里的大不一样。反正这次来到涪义城中,对慕容易的感触颇大。
  “爹!爹!你看这个……爹……你快看那个……!”
  慕容易高兴的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真是开心的不得了。比起刚离开家时的不舍,慕容浩山的心情也舒畅好多,不由得欣喜不已。
  “易儿,这涪义城其实也不算什么,它和京城相比起来,简直相差甚远呢!”慕容浩山望着儿子这么开心,于是开心的说道。
  “京城?京城是什么?爹去过京城?那里好玩吗?”慕容易好奇的问了起来。
  慕容浩山道:“呵呵,京城就是皇帝住的地方。听说那里非常富庶。可惜爹没什么出息,没有去过,爹见过的世面也就是这些了。等你以后有了出息,就带爹娘去好了!”慕容浩山望着慕容易儿子,眼神中带着期望。
  “恩,等以后易儿有出息了,一定带爹和娘去那个什么京城,咱也做皇帝!”慕容易大声嚷着,生怕别人听不到。
  这话一出口,慕容浩山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堵住慕容易的嘴吧。小声说道:“别乱说话,真是口无遮拦的。叫人听到了那还得了。”
  不过也还好,因为涪义城中每天都是喧喧嚷嚷的,热闹非凡。谁会注意他们呢?否则被官府之人听到了这话,还不把他们父子两个送去坐牢才怪。
  很快,父子二人便来到了一处毫宅。门庭两旁,两只巨大石狮子,威武非凡。在往前看,是一条很宽的台阶,台阶尽头两块红色大门紧关着。上面立了一块大匾,写着四个镀金大字“弘义镖局”。字体看上去气势非凡。想必这镖局的主人,也是不俗之人。
  慕容易呆呆的望着这处豪宅,心中早已波澜。慕容浩山则拉着他的手,上了台阶。用手敲了敲门,敛衽道:“在下慕容浩山,特来求见任总镖头!”
  “吱……”。红色大门被缓缓打开。眼前出现的是一位大约五十岁的老人家。这人见到慕容浩山,立刻激动道:“原来是恩人,快请进。”
  慕容浩山恭敬一礼,回道:“原来是李管家,请问我大哥在吗?”
  “在呢,老爷前些天还念起您,我这就给您通报去。”说着便急忙跑到内府。
  慕容易看到这个老管家对自己爹竟然这么客气,心中顿时又是崇敬,又是觉得神秘。他没想到自己的爹,居然在这么大的镖局里如此受人尊敬。
  他们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等有时间可得问问,慕容易心想着,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的爹爹。
  慕容易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大宅,不由得吃惊,这宅子可真是大。而且不光是宅子大,镖师和马车也多的很。有的镖师在忙碌着往马车上装货,有的则在一旁舞刀弄枪,正在练功。
  好不热闹……
  就在慕容易看着这周围事物正起劲的时候,这时,前方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慕容贤弟,你可来拉。”
  这男人生得一张国字脸,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豪气。他正是这“弘义镖局”的总镖头,任豪琼。
  “哈哈,真没想到你还会来我这里。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贤弟。”任豪琼对着慕容浩山,爽朗道。
  慕容浩山抱拳一礼,笑着回道:“上次一别,已有七八年多了吧。”
  “是啊,时间过的真是快。”
  任豪琼看了看慕容浩山身后的慕容易,好奇道:“这就是你的儿子,是叫小易吧。”
  “正是小弟之子。”
  说着,慕容浩山将慕容易拉到身前,笑道:“还不快见过你任伯伯。”
  慕容易鞠了一躬,敛衽道:“晚辈见过任伯伯。”
  “好!看你儿子气宇非凡,像他爹。”
  任豪琼爽朗一笑,又看了看慕容浩山,道:“贤弟真是的,只是把儿子带来了,为何却不见晓茹?”
  慕容浩山苦笑一声,道:“晓茹在家有事,所以不方便前来看望大哥,还请见谅!”
  “罢了,罢了!来,贤弟。请到舍下来一叙,请!”
  “大哥请!”
  说着,两个人走进了内堂,慕容易则也跟随着慕容浩山一起走进,到了内堂坐下。二人自然先是彼此寒暄一番。见二人表情自然,谈吐自若。慕容易心中想着自己爹爹与任豪琼的关系,心里不禁再次确信,他们的交情真的很不一般。
  两个人就这样寒暄了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慕容浩山切入正题,缓缓道:“其实小弟今日前来,除了探望大哥以外,还有一事要请大哥帮忙。”
  “什么事?贤弟只管说来,只要是我任豪琼能办到的,我决不推辞。”任豪琼答得十分爽快,完全没有犹豫半分。
  慕容浩山轻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真是惭愧,贤弟不才。眼看易儿日益成人,但因贤弟无能,却无法使易儿以后可以步入好的仕途。所以希望这孩子可以留在大哥身边,一可改变他的人生,二还有机会使他有更好的磨练。如果跟我一起的话,恐终日无所事事。”说完,慕容浩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任豪琼一看慕容说出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说道:“贤弟这是什么话?你虽然清贫,过着平淡的生活。但为人却宽待友善,又行侠仗义。你可决非一般市井街徒可比,我任豪琼看人可是还能看懂几分的,贤弟你绝对不是普通人。贤弟不说,我也不问就是。既然你开口了,大哥我答应就是了。”^
  慕容浩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起身便道:“那小弟先谢过大哥了。”
  “贤弟休要客气,你且放心。我待易儿定当对待自己的孩儿一样。”
  说完,任豪琼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慕容易,温和道:“老夫我以前尚有一子,但十年前遭到仇家追杀,不幸丧命。你若愿意,认我做义父如何?”
  还没等慕容易反应,慕容浩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对慕容易说道:“还不快拜见你义父?”
  慕容易倒也机灵,连忙跪下对任豪琼磕了三个响头,正式的认了这个义父。而任豪琼自然也欣喜不已。慕容浩山的脸上,也再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夜幕渐渐降临,任豪琼把慕容浩山留了下来。两个人喝了个一醉方休,而慕容易大鱼大肉,吃的非常开心。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家里的饭菜哪里比得上这里?
  过了很久,天色很晚,已快到子时。慕容浩山知道时辰不早,终于决定要离开了。而任豪琼却坚持要慕容浩山留下来过夜,明早再走。但慕容浩山坚持要走,任豪琼拗不过,所以便只能和慕容易走到大门前,为他送行。
  “我……走了!”
  慕容浩山一怔,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准备离去。慕容易看到自己爹爹即将离去的身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慕容浩山一听到哭声,顿时停了下来。转过身,不舍的望着哭得像个泪人的孩子。
  慕容浩山微微一笑,轻声道:“爹和娘有空会来看你,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记住你和爹的约定!”
  “恩……我知道了……爹!”慕容易用手抹着眼泪,抽泣的几乎说不出话。
  “呵呵,那我走了。你娘还在家等着。”说完,慕容浩山轻抚摸着慕容易的头。他终于还是不舍的离去了。任豪琼走上前,二人抱拳一拜,一起目送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慕容浩山。
  很久……
  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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