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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孙二人跟着孙译来到他家，他家离孙海东家不远，相距只有百多米的距离。
还没走到孙译的家，就已经听到有人在悲痛的大哭，这应该是孙译的母亲和他媳妇的哭声。
孙译家围了不少街坊邻居，全是好奇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看到客厅里摆放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时，众人才知道孙译家竟然发生了白事。
“不会吧，老程早上还跟我一起下地来着，怎么转眼间人就没了？”
有人惊呼，甚至感到不可思议。
“请让让。”
爷孙二人排开众人来到了客厅，孙东海退散了围拢而来的人群后，这才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嘶！”
当白布揭开，一具长满血泡的尸体暴露出来，孙飞顿时倒抽口冷气。
死人他见过，因为大爷爷经常帮人看风水，做白事，少不了与死人接触。
所以他见过不少死人，但是像孙译父亲这样面目吓人的尸体，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孙译的父亲名叫孙程，今年五十二岁，在村里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生前憨厚耿直，面慈心善，死后的样子竟会如此骇人悚然。
身上的血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颗颗黄色脓包，且破裂流露了出来，散发出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鲜血与黄脓的混合就像一张皮活生生从其身上剥了下来。
“我的天呐，快别看了。”
靠得较近的人被这一幕吓得连往后退，并拦下了身边的小孩，将他们推了出去以免受到惊吓。
“孙老太爷，他这是怎么了？”
不少人被这恐怖的画面惊到，强忍着恶心的冲动，询问身边面色如常的孙海东。
孙海东哪会看什么风水卦象，这些只是他用来忽悠人的手段，但多年下来的习惯，已经让村民们潜移默化的认为，孙海东是真有这方面本事的人。
“我暂时没看出什么。”
孙海东看了许久才摇头，然后将白布盖上，一脸沉重的坐到一旁矮凳上，望着地上死了许久的尸体，沉默不语。
“让他们都回去吧，我有些话想要私下问问你们。”沉吟片刻，孙海东让孙译一家屏退众人。
“节哀！”
见状，村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安慰了几句便带着自己的家人纷纷离去。
“孙飞你过来。”
众人走后，孙海东对着孙飞招手道。
“哦，来了。”孙飞正在帮忙整理杂乱的家具，听到大爷爷喊他，便放下了手上的杂活。
“大爷爷。”
孙飞来到了孙海东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大爷爷面容严峻，目光犀利，丝毫没有残烛老人的暮气。
可能是因为当下的气氛沉重，让孙飞有了一种错觉。
“孙飞，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仔细留意大爷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做了什么，问了什么，你都要去动脑子思考，大爷爷为什么会这么问，又为什么会这么做。”
“现在不懂没关系，等事后结果出来后，你再重新复盘下我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孙海东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连孙飞的小名都不叫了。
“额，我知道了大爷爷。”
孙飞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大爷爷这么严肃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有事将要发生，而且与孙译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村民驱散后，孙海东把孙译一家三口喊到身边，道：“我且问你们，孙程今天一天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
孙译一家人彼此互望了一眼，思索了片刻都摇了摇头，孙译的母亲张玲，道：“老程今早务农回来和往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就多了几口米酒，可也不至于喝死了吧。”
孙飞见大爷爷听得无比认真，听完后就陷入了沉思，随即又问道：“饭菜你们都有动过？包括他喝的酒。”
“饭菜我们都吃过了，米酒我儿子和老程都喝了一碗，就我跟儿媳妇没喝。”张玲道。
孙海东皱着花白的眉头，一脸的思索之色，嘴里细语：“不是饭菜也不是酒，问题莫非出在电视机上？如果是务农，死的就不是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看着大爷爷自言自语，孙飞满脑子问好，不知所云。
“孙程平时看电视的时候是只看一个频道，还是随机看频道？”
“这个没有固定，老爷子有的时候看新闻就能看半个小时，有的时候也会看其它频道。”孙译答道。
“没有固定频道。”孙海东手指敲打着桌台道：“孙程看电视的时候，有谁和他待在一起？”
“饭后我陪老程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我看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出去喂鸡食了。”张玲道。
“孙程死前都有人陪在身边，张玲出去喂鸡食的时候，孙程必然做了些什么举动，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孙海东沉吟，一番询问下来，居然没有丝毫收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下。”
孙海东走进房间，房内空间很小，大概二十多平的样子，且有点昏暗，正门右侧方向摆着一台老式电视机放在支架上。
孙海东打开电视，坐在床头边上的靠椅上，这是孙程死生前经常坐的椅子，手里遥控不断的变更频道。
门口，孙飞等人看的一阵莫名其妙，不懂大爷爷这是在干嘛。
孙译等人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孙海东毕竟是村里最老的一辈人，且又懂风水卦象的本事，这么做定然是与风水有关。
半个小时后，孙海东关了电视机，从房间里出来。
“按正常习俗安葬吧，你爹应该是被毒虫咬死的，毒素在他体内里肆意破坏，导致身体长出诸多血泡。”孙海东说完，便带着孙飞离开了孙译家。
回去的路上，孙飞脑海里不断重复大爷爷刚才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实在想不出什么结论。
孙译父亲的死，难道真是被毒虫咬死的吗？
孙飞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可又找不出别的原因。
“小飞，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孙海东忽然问道。
“大爷爷的意思，这是闹鬼了？”
孙飞愣了下，莫非大爷爷觉得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有鬼在作祟？
这怎么可能，如今科学这么发达，鬼神之说早被科学给推翻了。
孙飞心里虽说不信，但想到大爷爷一百多岁的人了，他那个时期的人，思想还是比较封建迷信的。
更何况大爷爷搞了十几年的风水卦象，思想不免受到影响。
“他没见过又岂会相信，是我太心急了。”
见孙飞一脸的不信，孙海东只是笑笑，沉默了片刻，又道：“不管你现在信不信，但是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你必须牢记，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别离我太远。”
“知道了，大爷爷。”孙飞点头，他请假回来本来就打算一直陪在大爷爷身边。
回到家里，大爷爷进了房间，说是找什么东西。
没多久，大爷爷东翻西找，终于从一件破旧的衬衫上，摘下一枚扣子丢了过来。
“这枚扣子你放在身上别弄丢了，我就剩这么一个了。”
孙飞拿起灰色扣子看了又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放在手里的时候出奇的冰凉。
扣子似胶似铝，手工粗糙且老旧，具有一定年代感，只是看不出是什么质料做的。
这种冰凉的感觉让孙飞颇感诧异，不过他也没多想什么，或许只是扣子的材质比较特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