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小山包重重叠叠，大半天功夫，才寻得一幽闭石洞，叩门三下，只见出来一牛头人，凡人花甲岁数，黄褐皮肤，老态尽显。
“尊驾有...事？”未等老牛话落，王中兴欺身而上，一顿老拳。
那地下老牛，一阵哎呦，“年轻人，你不讲武德，我又不曾惹你...”
“呸！你这种牛头人，有一个算一个，不打死就算我好心肠了。”王中兴尤不解气，又踹了那老黄牛几脚，遂商量道：“这方圆十里，就你这洞了，今日在此歇息，可好！”
不待老黄牛答复，径去了洞中歇息。
那老黄牛尾随身后，哀怨恶客登门，可又怠慢不得！
洞内简陋，王中兴眼睛转了一遭，就没多少瞧的了，暗道，莫非这牛头族中还能有好牛？也是有着清贫的老黄牛和跋扈的牛犊子之分？
王中兴大摇大摆坐上摇椅，旋即招来老黄牛，问道：“你这是何方地界啊？归哪一方管辖啊？”
老黄牛唯唯诺诺，“小的也说不出这是啥地界，只知是兽王子民...”
王中兴乜了老黄牛一眼，问道：“你这把年纪，不知这是何处？”
老黄牛知是王中兴生疑，连忙辩解，道：“兽族...我们这些妖兽不设那大区、城镇。寻一处山林便可栖息，哪处水草地丰茂，便去哪里，像我这般孤寡老牛，才定居一处呀！”
王中兴看老黄牛紧张，安抚道：“莫怕！我也不是那欺压乡里的土匪恶霸，只是吃饱了撑得，一时手痒而已，老人家，放轻松！”
老黄牛腹诽不已，你中午吃的啥不知道，我是吃了二斤黄连吗？
王中兴又与老黄牛谈起了家常，“我听闻人族曾有先贤，唤作刘使君。有一日，行至一荒郊野岭，主人家久闻其贤名，便设酒杀妻作食。今时正同往日，你做些家常菜便好，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老黄牛试探道：“平日里只啃些草，怕破坏生态平衡，连草根都不去贪，哪能设酒杀鸡！”
“你这老牛，装糊涂是吧！我讲文明。你这老禽兽，还非要我直说吃你不成？”王中兴眯眼打量两眼肋排，调笑道。
老黄牛忙是跪倒在地，俯首拜道：“爷爷！饶老牛一条贱命，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别下辈子了！等不及了，你这辈子就做牛做马吧！”
老黄牛忙是答应，诚惶诚恐立在边上。
“easy！easy！你这肉老得很，我咬不动的！这比如，我要在这床上睡，得说把你这洞开个窗...”
“开得！开得！随便开...”
“别打岔！”王中兴敲了老黄牛牛角两下，又道：“要找你做个脚力，就先说吃你，你这不就应了，你说我能有啥坏心思，折中嘛！”
老黄牛赞叹道：“我不是人，但您是真的高！”
“对了！你叫嘛？姓嘛？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王中兴又聊起了家常。
“咱老牛没啥姓名。咱这妖兽族群，除了那几位大人，有个诨名，其余的也不搞这个。家里就咱这一头牛，倒是这方圆几里荒山野岭，没和咱抢的...”
老黄牛吧吧嗦嗦了半天，王中兴挥了挥手，道：“去找些吃的吧！草根树皮那些，你留着吃！给我弄点野果刮刮油！”
老黄牛道：“好嘞！好嘞！这就去！这就去！您静等片刻！”
“不急，不急，慢慢去，不用跑！”
老黄牛傻笑道：“不跑，不跑！”
大半个时辰过去，老黄牛未到，洞外倒是传来两声喊叫声。
王中兴瞄了两眼，诵了两声口诀，攀附在墙壁上，猫了起来。
那青壮牛人，带了一叠信件，看装束似乎是邮差一类的，歇了歇脚，留下信件，便起身走了。
王中兴拆开刚扫了两眼，洞外传来两牛的攀谈声。
“前些日子，送来的那半扇肉，吃完了？！又吃起这些水果杂草来了？这片的头头怎么照顾的？”
“没啥！没啥！吃腻了荤腥，换换口味...”
待老黄牛刚一进洞，王中兴摇晃着椅子，问道：“家里几口人啊？地里几头牛？”
老黄牛慌得将那些采摘来的果草洒了半地，跪拜哀嚎道：“小的未曾泄露您的行踪啊！这邮差几时来一趟，我也不曾知道，更未透露您的消息...”
“行了，别嚎了，等会有你哭的！”王中兴说罢，将那信件扔了过去。
老黄牛扫了两眼，老泪纵横，鼻腔冒泡，哀嚎声更大了：“我的儿啊！我说你别去！你兄弟俩有一个应征就行了，这死在了前线...孤家寡人啦！”
王中兴并看不懂这兽文信件，这听了个大概，倒是让他这乌鸦嘴说着了。
王中兴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搀扶这老牛到哪椅子上坐下，道声节哀，也不知再说啥安慰言语了。
安慰人都不会，安慰牛就更不用说了！
老黄牛感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你说这年头打什么仗啊！有口草吃，安安稳稳，过去就算了！我那儿啊！非说什么兽人永不为奴，要建功立业...白搭上了性命...”
听老黄牛道来，原来是牛头人部落与公国起了摩擦，走火了。
“那平日里的送的肉，都是你拿性命换来的啊！”老黄牛又哭哭啼啼。
这牛头部落，为了让这些青壮牛头浴血厮杀，除了军功换取那难得的修行资源，还多方照顾这些兵士的后方老小，专门设了些小头目，按时送来吃食。
王中兴听得是公国陈兵边境，牛头部落制度又很使他安心，恨不得变作牛头人，去击溃这伙敌人！
又转念想，杀几个兵卒，多添几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罢了，公国豪阀贵族，还是老样子。
更何况以自己如今的能耐，去当炮灰吗？
中兴思虑深远，老牛哭哭啼啼，各有心思，二人也没心思吃水果草料，都安歇了。
翌日。
王中兴讲，不征当老黄牛作脚力了，邀请它游山玩水散散心。
至于老黄牛驮着王中兴的实际行动，还不是因为老黄牛为牛厚道！
兜兜转转，三四里地。
王中兴嚼着老黄牛派发的草根，百无聊赖！
正当时，前后各窜出来两个牛头兵，持制式大斧，合围而来。
“何处宵小？敢奴役我牛头部落子民？”为首牛头兵大声喝问。
唇风舌剑未交锋，残矛短棒破四空！
王中兴不待四只牛头兵倒地，踩着牛角，弹射而出，在密林里赶了三步，一记欧吃矛，打倒那躲藏的邮差，回头问道：“老牛，你为何害它们性命呢？”
老黄牛看这霹雳手段，战战兢兢，颤声应道：“真不是我！真不是我！当脚力而已，不致于出卖害你。”
“你真是碰到个带善人呀！”
王中兴巴前算后，一一搀扶起这五只牛头兵，抱拳道：“诸位，我与这牛老伯，乃是结伴同行，游游山玩玩水。刚才误认各位豪杰是强人麻匪，一时失手...”
那为首牛头兵，刚要吵吵嚷嚷，邮差忙道：“正是，正是，不打不相识嘛！”
“各位，山色正好，不如结伴？！”王中兴笑眯眯商量道。
“荣幸至极！荣幸至极！”
半月间，王中兴向四只牛头兵询问兵营的构架，向邮差讨教牛头部落的语言文字、礼节风俗。
一人六牛，哞哞声，回响山谷。
王中兴暗乐：“有这些扈从脚力，在这森林也不过于突兀，还能学习一门外语。学外语好啊！最喜欢学外语了。”
又过了三五日，王中兴见林中猎户商人精怪多了，不愿太过招摇，便打算遣散了那四只牛头兵和邮差，独留着那老牛，再过几重山。
“老牛，说是脚力，便有油钱。这半截残矛，绰绰有余了。我先且遣散了他们，你多驮我几重山，再抄点近路，尾随那邮差回吧！”
那残矛，不是凡品，老黄牛见过它的厉害，又思及这王中兴为它考虑得这么周全，便感恩戴德道：“您真是个带善人啊！”
“翻书！”王中兴轻语道。
老黄牛忙是晃晃脑袋，抖搂抖搂犄角。
水流中听书，牛背上挂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