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门

　　“入门，拜山！”突然接引道人手一挥，一声大喝。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门打开，精纯的灵气从山门前的台阶上流下，像是一道洪流。
　　已经等候多时的众弟子，欣喜若狂的冲了上去。可当他们踏上台阶，才发现不是肉眼所见的几十阶，而是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无穷阶。
　　一些人都愣住了，傻眼了。而在石阶两旁的弟子看到这些少年的神色，不禁是笑了笑，想起来自己当年入门时，也是同样的吃惊傻眼。
　　虽然如此，却没有人停留，都在努力攀登。
　　千人登山，俱是青年俊杰，靓男俊女，形成一股巨大的向上气势，似乎要破天而上。接引道人老负手而立，站在顶阶的山门下，俯视着众人。山门两边的守山弟子，如有所感也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
　　踏入台阶，陈凡心神一震，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灵气，而是自己和接引道人的距离。他不知隔了多远，先前却似乎在面前般。剑谷不仅修剑，道法也十分强大，而那道人的修为不知道达到了何等境界。与陈凡一起的几人抬头看到那无穷的台阶，不像陈凡那般深思，而是傻眼了。
　　“这条台阶是天下闻名的洗尘阶。从山顶滚动下的灵气会洗刷掉你们在凡间沾染的尘垢，同时也能够洗涤每一个人的心灵，每一个入剑谷的弟子一生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身旁传来端木青芸清脆的声音。
　　她步履轻灵，在这滚滚的灵气中，宛若拾阶而上的仙子。
　　身边的众人闻言，都开始认真的攀登，一步一个台阶。
　　陈凡步履沉稳，不言不语。
　　端木青芸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陈凡的身上，她没有告诉众人的是，这条洗尘阶，不仅能够涤荡尘埃，也能多少体现一个人的资质。资质越好的人，走的越轻松，而资质不好的人则会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
　　山顶上有不少长老和一些年轻弟子都在仔细的看着登山的这些人，他们手中有玉简记录着每一个人的登山过程。
　　众人登山，最前方的总是最引人注目。因此有人争先恐后，全力奔跑。但也有人像陈凡他们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的走稳每一步。
　　走在最前方的赫然是一些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当然也有数位不知名的天才人物。木玉璋不是第一位，但也在前十之列。他偶尔回头寻找陈凡的踪迹，只是看到了他心里突然笑了，将来能与自己争锋的不会有此人，而是自己身边还有身前这几人。特别是那个脸黝黑、身形消瘦、目光阴冷，若独狼一般的少年，他排在第三位，周围无人，他身上的凶戾气息太浓了，简直可怖。还有排在第一位的青年，他眉宇开阔，锦衣绣袍，始终步履轻松，稳稳占据第一位，无论别人怎么加速，他只是快一点。
　　陈凡始终处在中间的位置，他没有刻意去争，但是他也感觉到脚步下越来越沉重。只是他的肉身已达到磐石境，因此别人看起来，他依旧是步履稳定，从容不迫。他像独自走在自己的世界，目不斜视，目中无人，只有前路。浓郁的灵气洗刷着他的肉身，将尘垢，将无用的药力清除，他沉沉的脚步偶尔也能感觉到突然轻松了一点。
　　在他的身边除了端木青芸，古家三兄弟已经落后，卢小一则紧紧跟随，但是额头已经有了很多的汗珠，他走的很辛苦。
　　台阶渐渐到尽头，他们步履不快却依旧超越了大多数人。
　　端木青芸有些失望，她终究是没有看出什么。
　　走完台阶，陈凡猛然感觉脚下一松，才从自己独自登山的梦境中清醒来。他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悄然突破了先天八境，这条洗尘阶的作用还是真大。他看到卢小一已经瘫坐在地板上，端木青芸却脸不红气不喘。早在台阶尽头等待的师兄师姐们，已经热心的送上了一些热水灵果。
　　站在最顶端的台阶，陈凡突然回身，他本是平静的瞳孔猛然的一缩。难道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境，为何他看到的台阶和在山下看到的台阶是一样，只有十几个。是幻境，还是道法。陈凡又看向周围的人，卢小一大口喝着热水，气喘吁吁。
　　接引道人注意到陈凡，目中奇色一闪而过，此子居然在登阶的过程突破了还发觉台阶的秘密。而此时早先登顶的人有人也法诀了这个奇景，于是惊讶的看着。
　　“等一等！”山下突然传来紧急的呼叫声。一个脸色苍白的灰衣少年，飞奔着，呼喊着，想要冲上台阶，但是台阶的山门似乎在慢慢关闭。
　　接引道人面无表情的站着，不为所动。
　　灰衣少年脸色倔强，脚下不停，却是一头撞了过来。接引道人神色一怒，突然伸手一抓。
　　“噗！”灰衣少年吐出一口血，神色凄惨的倒在山门前。
　　“请仙长网开一面，收留我！”灰衣少年跪倒在地，不顾伤势的肯求着。
　　“你既然如此执着，为何还来迟了？”接引道人冷冷的问道。
　　“家在凡土，路遇妖兽实在太多，我……”少年脸色惨白，却无法再开口。数千人目视着少年，看着他一身血迹，都是心中凛然。
　　“门规所致，却是无法网开一面，不过念你心中执着，一年后你如果能达到先天七境便可留在剑谷，如果不能就自行离开吧，你可明白？”接引道人毫无表情的说道。
　　“弟子明白，多谢仙长收留”。灰衣少年跪下拜谢。
　　接引道人没有看他，而是清了嗓子大声道：“你们都听着，自现在起你们便是剑谷外门弟子，门规有三！一禁止同门相残；二禁止滥杀无辜；三禁止外泄宗门功法，以上三条违者废除修为，禁锢终身。现在按照你们身上玉牌的登山顺序去各位长老面前换取身份玉牌。”
　　说完这句话，接引长老的身影便消失无踪，他的任务已完成。
　　不少弟子都愣愣的拿出身上珍藏的玉牌，没想到上面真的有一个数字。
　　十位长老对应是个数字，每个长老身边都站着一个弟子。
　　陈凡的数字是九十九，在这三千人的新人中，名列前茅。当他递上玉牌时，端坐的长老瞧了他一眼道：“你这玉牌虽未失效，但并非本届，还有其他信物吧，也一并拿出来。”
　　陈凡目光微愣，还是将信件拿了出来。
　　未曾拆开信，长老已经腾地站了起来。他盯着信件，神色十分复杂。半晌后才再次坐下，打开了信。
　　轻轻的剑吟声，似乎在山间飘荡，那是一种欢呼雀跃的信号。
　　在万剑锋看守剑冢的长老，突然睁开眼，剑冢中一把黑剑震颤着似乎要破封而出。
　　“终于要来了么！”他喃喃的说了句，又闭上了双目。
　　不少人还在排队等待，而长老却像是发愣般的盯着信件，久久不语。站在他身边的青年弟子，轻轻的碰了下桌子，长老这才回过神来，递回了信件，然后对着身边的青年弟子说道：“慕然，你带他去办理手续，然后送去铁矿山。”
　　李慕然应了声，领着陈凡离开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