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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重生之为将天启年 / 第二十七节

第二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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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风吹起一丝冷意,马上的斥候狠狠的灌了一口烈酒,双目在酒精的刺激下显得有些泛红。后边的几个探马此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天色已经来说泛白,虽然可见度还是很低但是这些常见征战的探马已经可以看到很多东西了。
  一行人看似散漫,但是如果有人认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话必然是要吃大亏的,这毫无疑问是一群百战精锐。
  “咦,前面有炊烟?”当先领头的探马头上戴着尖顶铁盔,长长的指向天空,红樱随风轻轻的飘动,身上的棉甲虽然有些破烂但是那种嗜血的眼神依旧让人不敢轻视。
  “刘大才那个尼堪呢?让他滚前去看看!”一声粗暴的低喝之后一个汉人打扮的汉子急急的拍马而出,裹了布的马蹄发出阵阵闷响,还飘下了几簇看不出颜色的棉絮。
  靖远堡里众人正美滋滋的享受着丰盛的早餐,林文龙和杨振勇几人团坐在一处,此时后者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副大概的舆图,虽然很粗略但是对于对地形还不是怎么熟悉的林文龙来说已经是有很大的帮助了。
  “真是深藏不露啊,振勇你居然认得这不少的字。”林文龙在看完之后也是有些诧异的问道。至于旁边的向小三等人除了能看懂那歪歪扭扭趴着的一道道线和方盒子之外字是一个也不识的。
  “嘿嘿”杨振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人取笑了。小人祖籍山东小时候上过一年蒙学,只是后来家道巨变辗转之下才到了这辽东的。”
  “唉”林文龙轻轻的拍怕自己有些伤神的亲兵队长,无言有时候也是一种安慰。
  “你们各处巡视一下,让众军准备妥当,一个时辰后出发。”
  “遵命。”
  等待杨振勇等人散去之后林文龙也自去收拾装束,同时计划到达辽阳后的行动,现在离沈阳城陷过去四天,一百多里路快马加鞭的话明天中午便能到,只要辽阳和辽阳城外的大军还在这局势总还是有希望的。
  此刻的林文龙依然在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如何尽力改变这场灾难,而在东南六十多里处的浑河北岸已经是一场末日般的景象,几千人横尸在此,一杆秦字将旗无奈的躺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马蹄深深的踩进了泥土里,地上散落着无以计数的刀枪箭矢,黝黑的炮子连带着血肉在地上砸出数不清的弹坑,一些包衣阿哈正愉快的收集着战利品,熟练的拨下战死明军士兵身上的甲胄,甚至连贴身的衣物也不放过,然后接着寻找下一具,不远处一个深坑正在被掩埋,里面满是赤裸的明军尸体,因为他们的大汗说过这些川兵都是值得尊敬的勇士,所以才有资格被安葬。
  而此时浑河南岸还是一片修罗战场,代善双目阴沉的看着眼前还在垂死挣扎的明军,不时的朝着南方看去,他的父汗已经带着两蓝旗和一部分蒙古人南下,想必昨夜就应该到达辽阳城了,那座他所见过的最繁华的城市,那是他极其向往的地方,他曾经发誓要做辽阳城的征服者,要用手中的刀让那座他眼中的繁华颤抖,可是他的父汗只带走了阿敏和莽古尔泰,想到这里代善便有点愤愤不平,当目光转向战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变成了忌惮和不屑。忌惮的正是在五个旗的包围圈里依旧硬挺着的戚家军,这些浙兵和昨天在浑河北岸遇到的那些穷的连草鞋都穿不起的川兵一样难缠,如果南明再多一万这样的营伍会怎样?代善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如果真的是那样恐怕自己连拿刀的勇气都没有,科尔沁的头人首领会直接把他们绑起来请罪吧。
  在战场西面不足五里的地方一个庞大的简易的寨墙上一员大将正向东面眺望,身上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盔尖上的红缨迎风飘起,腰间挂着的宝剑配上一身山文铠更显英武,身后丈八高的朱字将旗更是彰显出此人的地位不凡,此人正是大明总兵官朱万良。
  沈阳坚城再加上贺世贤和尤世功两员悍将,还有八万大军居然三日便失守,而且据溃兵所说贺世贤和尤世功已经是双双战死,这种结果让朱万良心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恐惧,在这辽东辽西只有手里的家丁亲兵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没有家底的总兵说出的话甚至比不上一个有实力的游击,这种根深错杂的关系不知让多少的雄心变得腐朽。
  身后的跟着一个千总官,那是他的侄子,在很多人眼中朱振贤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当总兵官的叔父,所以年纪轻轻的便是千总,这对于绝大多数的军户子弟来说是一辈子都不可企及的高度。
  年轻人总归是有点豪情壮志的,哪怕平时故作深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朱振贤的心脏忍不住剧烈的跳动,眼前的金戈铁马仿佛让他的血液在燃烧,朱万良感觉到了身后的跃跃欲试但是很明显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消耗自己的实力。
  浑河南岸的戚家军和童仲揆等人已经陷入了苦战,虽说建奴的攻势已经变弱但是他们也损伤惨重,再加上建奴使用车轮战使得军士更是疲惫不堪,现在支撑着大部分军士的信念便是援军,但是……
  童仲揆朝南望去依旧不见烟尘,他知道建奴的两蓝旗已经绕道后方直扑辽阳,但是辽阳还有四个总兵官,而两蓝旗经过两番血战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现在很明显那位袁经略的胆子已经吓没了,昨日赶到的五千援军依旧龟缩在大寨里毫无动静,在那里建奴只有不到五百的骑兵警戒,童仲揆不由的苦笑,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童军门。”迎面急步过来一员小将,年轻的脸庞上显得刚毅不屈,身上的明光铠上还有着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泛着隐隐的血色,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
  “戚将军。”童仲揆不敢怠慢,匆匆一报全拳,对面的的小将也是相同的动作,脸上的神色却显得异常凝重,这让童仲揆的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情况已经不容乐观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么?
  “童军门,建奴的大炮已经运过河了,末将刚刚率兵冲杀但是可惜只毁掉了半数火炮而且那些投降的炮手也没能斩尽杀绝,估计建奴很快就会开始炮击了,军门当早做打算呐。”
  “这……”
  看着童仲揆陷入沉思旁边的几个副总兵参将皆是焦急的盯着他,常年刀口喋血的他们很清楚的知道眼下进则死,退则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军门,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是啊军门,弟兄们打了一天了也没见一个援兵,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撤吧!”旁边的几个副将眼看着又向前逼近了一分的建奴建奴旗号终究是忍不住,众人七嘴八舌,眼中流露出的摇摆仿佛一只大手试图左右童仲揆的判断。
  “这……”事关重大,童仲揆虽然身为总兵但是也不敢轻易决定,撤退意味着失败,况且苦战一日,大军已经筋疲力竭,建奴一定不会放过此等良机,到时候损兵折将的责任必然是他童仲揆来扛着的。一时之间颇有些摇摆。
  战场上瞬息万变,代善坐在马上已经显得很不耐烦,眉头越皱越紧,从起兵反明开始除了萨尔浒和前几天的沈阳城外围杀贺世贤之外便数昨日的川兵最是难缠,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显然让他很不喜欢,如果南朝的军队都是这般那他们爱新觉罗家族还造什么反,把脑袋伸过去让南朝的皇帝砍么?
  “博古歹。”冷漠的声音中略带着一丝怒气这让旁边大大小小的固山额真还有蒙古贝勒战战兢兢,代善很享受这种感觉。
  “奴才在。”旁边的一个白甲兵立即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等候着代善的命令。
  此刻的时间让人觉得过的很慢,代善淡淡的看了看东面的大寨,眼神的不屑是个人都能感觉的很清楚,就在一刻钟前那里居然冲出一千人的骑兵,只不过被一个牛录一个回合便冲散,顺便还缴获了一面千总旗,据说领头的那个千总是明朝总兵第一次上战场的侄子。
  代善的眼睛转了回来,立即一种恶心感涌了上来,都是明军,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眼前的这些明军装备和西面的的那些根本没法比,北岸的川兵更是穷的叮当响,可是就这么两支比叫花子强不到那儿的军队居然让正黄旗都被逼退,如果不是调来了大炮,再把那些俘虏的炮手威逼利诱了过来恐怕他们到现在都还在北岸和那四千川军死磕呢,代善越想越觉得对面的那杆大旗刺眼。
  刺耳的摩擦声中代善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刀,他不想亲自上战场,但是此刻他感觉到了一丝不耐和自己都敢相信的恐惧,是的,就是恐惧。如果沈阳城下的明军都是如此善战敢战的军队那么想必此刻他们的人头都将被挂在沈阳城上吧。
  “给老子杀!”喊完狠狠的一夹马腹,座下的骏马吃痛之下立马串了出去,身后的金边龙旗紧随其后猛的展开,博古歹翻身上马也跟着一声呐喊杀了出去,一股血腥的战意异常的颤抖朝着对面的日月金龙旗下鏖战的浙兵冲了过去。
  战场上突然的变故引起了童仲揆等人的注意,视线里建奴的帅旗已经开始快速的前移,众人脸色大变,建奴的士气在帅旗前移的同时猛地暴涨仿佛无形之中又生出了许多力气,与之相比明军却是在咬牙苦撑,最前方的戚字将旗虽然显得柔弱但是却始终不曾后退,戚家军当得起大明强军之名。
  副将们急了,参将们也急了,每个人看向那杆前冲的大旗神色不一。
  “军门,还请军门可怜可怜这剩下的弟兄们吧,咱们来到这辽东一年发不了四次饷,谁也不把咱当人看,将士们真的尽力了,军门,撤吧,给兄弟们留点种吧军门!”一个副将终归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跪在地上声嘶力竭,说到后来脸上已经是挂上了泪痕。
  童仲揆看看周围面带菜色却依然奋战的将士不禁动容,周围的几个将官眼看有戏也立马跪下同声符合。
  也罢,这骂名老夫背了,“来人,传令……”
  “且慢”。
  众人转头看去,正是戚家军的主将戚金。
  “童军门,末将率三千子弟北上至此,上为报圣天子恩德,下为这身后的万万苍生,建奴残暴不仁多行屠戮,今日浑河以北不复王土实乃我辈之耻,戚金身为大明将官,世受国恩,此非常之时不敢苟活,维死战以求不辱祖宗英灵,周将军秦将军的人头还在北岸插着,末将不敢去看,若就此撤兵,北岸的四千英灵末将也不敢去想。还望童军门三思,走容易,再回来可就难了。若童军门执意要撤,末将率这三千子弟定为将军拖住建奴。”
  “这……”童仲揆当下无语,北岸的竖着几根很高的旗杆,最前面的的两根赫然挂着周敦吉和秦邦屏的人头,离着很远仿佛还能看见他们不甘的眼睛。
  “惭愧,惭愧啊,能与戚将军一同杀敌本将深感荣幸。”童仲揆也算是不再报希望了,眼下的建奴已经没有多少锐气但是他们又何尝不是强弩之末,既然逃不掉几个人也没人敢再来这浑河那老夫就让这浑河水再红点好了,今日之战不死不休。
  戚金看着眼前的老将突然感到一股悲壮,眼前的老将猛的睁开眼睛,一抹狠唳一闪而过,嘴角微微翘起,“戚将军,老夫受教了,诸将愿随本将共戮者同往不朽。今日便是我等上报皇恩之日,老夫先走一步了!”说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明晃晃的长刀高举在手,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天佑大明!杀!!!”
  身后的家丁紧跟而出,童字总兵旗随风猛的展开,犹如一支利箭直刺建奴的中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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