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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煦园》之十一:紫禁城内平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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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大内告急天理教徒聚暴动
  文武兼备紫禁平乱擒匪首
  嘉庆十一年(1806年),嘉庆帝下令,将丰绅殷德“升”到乌里雅苏台(今外蒙古)当一个小官,而让固伦公主留住在北京。四年后,年仅36岁丰绅殷德死于那片荒凉之地。可儿知道哥哥死得如此凄凉,更加坚定了为父兄报仇的决心。
  嘉庆年间,社会矛盾加剧,白莲教在下层群众中长期传播,已经形成了一种巨大的社会力量。天理教是白莲教的一支,活动范围在京畿、河南、山东一带,在嘉庆年间逐渐形成以林清、李文成为首的民间势力团体,并多次组织武装起义。京畿一带流传“现在姓李的应世,李文成当做人王”、“单等北水师汉帝,大地乾坤只一传。”河南滑县李文成和北京林清是主要教首,分别自称李自成、汉帝刘姓转世。
  天理教并未引起朝廷的足够重视,而发展很快,终于约定“该明道了”,决定于嘉庆十八年(1813年)九月十五日直隶、山东、河南三省同时举事,打白旗、头裹白布,以“奉天开道”为明号。河南、山东的天理教徒私买战马、颁发旗号、大造军械、招募信徒,如此规模,很快就引起官府注意,调集军队前来镇压。李文成、牛亮臣、宋元成等人提前起义。
  林清不知其它地方提前起义,最初想带领一队人马,进攻燕郊围场,寻刺在那里打猎的嘉庆帝。后因围场官兵太多,戒备森严,恐难成事,最后,决定于九月十五日当晚打入紫禁皇宫,意在推翻清廷,夺取最高政权。
  可儿听说要攻打紫禁城,急忙赶来加入天理教,担任了林清手下的一个小头领。当然,她的真实身份没人知道。可儿摩拳擦掌,对林清说:“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皇宫里我去过,让我去吧”。有人主动请缨,林清求之不得,对可儿隐瞒了嘉庆帝不在皇宫之事。
  林清在京郊大兴县宋家庄等处招集了两百多人,对大家说“弟兄们,我们这次攻打皇宫,官府一定想不到,到时候打它个措手不及,必定成功。我们占领了皇宫,就可以占领京城,擒贼先擒王,其它的一切事情就好说了。”
  林清做了一些的准备工作,最后对大家说“此次事成后,大家就是有功之臣,都做大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要是做缩头乌龟,就要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弟兄们,想不想做大官?”
  “想!”大家说。
  “敢不敢攻进皇宫?”林清问。
  “敢!”众人喊道。
  可儿心里暗暗说道:“我要为父报仇,只要你嘉庆老儿的头!”
  十四日,可儿等200多天理教徒分散潜入京城,有的扮作商贩,有的扮作卖艺的等等,约定十五号清晨到东华门、西华门附近会合。
  会合时,天开始下着濛濛细雨,只到了70多人,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可儿问:“怎么只来了这么些?”
  “还不是怕了呗。”有人答道。
  “胆小鬼!”可儿说。
  “那我们还按原计划行动吗?”接应的太监问。
  “当然,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们这些人杀个皇帝老儿也够了。”可儿说。
  70多人分成两路,一路30多人由太监引路进东华门,因在门外与煤黑子发生争执,暴露了武器,很快被官兵护卫发现,不久就都被擒杀。
  可儿等40多人由太监引路从西华门进入,里面还有太监策应,十分顺利。他们攻进内宫后,关闭城门,爬上城楼,按计划插上白旗,给城外的教徒发出信号。可儿等人直奔养心殿,很快就打到了隆宗门一带。
  听到紫禁城被攻破的消息,后妃、皇子、文武大臣们吓成一团,犹如惊弓之鸟,只想逃之夭夭。众人竟都准备逃跑,甚至镇守午门的头领竟吓得率领兵丁开门逃跑。雨还在下着,宫内乱做一团。起义者在宫中挥舞着“顺天保民”、“顺天开道”的布旗。起义者聚攻隆宗门,一支箭射到了隆宗门匾额,令众护卫大乱。
  嘉庆帝不在宫内,皇子绵宁当时正在上书房读书。得知教民攻入皇宫,绵宁手持鸟枪带领几个皇子赶到养心殿迎击教军。内廷鸟枪处太监慌忙之中找不到铅丸,绵宁急中生智,命令在场众人把衣服上的铜扣子揪下,代替铅丸作子弹,向教民射击。
  几个教民爬上隆宗门宫墙之后,还没喘过气,就被绵宁击中两人,教军进攻受阻,双方僵持胶着一段时间,时间到了傍晚。这时成亲王永瑆、吏部尚书英和赶到,只见永瑆一改往日文雅气质,脱帽露顶,气势雄伟,大喝一声:“何等草寇,敢如此猖獗,还不受死!”绵宁调来火器营、健锐营兵入宫,成亲王永瑆在紫禁城内督捕。
  英和带领人马,布置得当,一马当先,与教民搏杀。教军渐渐不支,四处逃散,英和命令部下搜遍每一个角落,不能让一个反贼逃掉,尽量留活口。
  众护卫分成几队向四周搜去。英和提刀巡视着,看见一蒙面教徒武艺高强,伤了好几个护卫,还在搏杀。英和冲了过去。蒙面人看见又有官兵跑过来,知道寡不敌众,急忙翻墙飞身逃去。平常缺少训练的官兵们都傻了眼,跟不上。英和一看蒙面教徒就要逃去,急忙飞身追去。
  蒙面人好像对紫禁城熟悉得很,不一会就沿着屋顶、围墙跑出了内宫,快到了外墙,英和终于追了上来,几个回合之后,两人都累了不行,体力有所不支,气喘吁吁,回合也慢了下来。天依旧下着雨。
  英和纳闷,有几个蒙面人完全可以伤到自己,但都放了过去。边打边追,追出了紫禁城外墙,忽然蒙面人脚底一滑,跌了一跤。英和逼上前去,用刀对着蒙面人,四目相对,蒙面人突然低声说道:“英大哥!”
  英和仔细一看,好像是可儿,问道:“你是谁?”
  蒙面人擦了擦雨水,顿了一下说:“要杀要擒,随你。”
  英和说:“你好大胆,竟敢聚众叛乱,闯入皇宫。”
  “无德无才之君,人人当诛!”
  “你好大胆,嘴还硬。”英和已经看出是可儿。
  可儿也看出英和在犹豫不决,体力也恢复了,突然地说了句“后会有期”,猛地一跃而起,将雨水洒向英和的眼睛。英和再睁开眼睛时,可儿已经看不见了。
  历史上称这次天理教民武力攻入紫禁城的事件称为“癸酉之变”,皇宫被平民攻破,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唯一的一次。直到十七号,在紫禁城内仔细搜捕,又抓获了些四处藏匿的教徒。至此,“癸酉之变”以天理教徒的失败而终。
  英和很郁闷,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有意放走的可儿,他又反问自己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会不会抓住可儿。英和想到了可儿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想到了可儿对自己赴江南路上的暗中保护,想到了可儿一人的孤苦伶仃,又想到了自己是朝廷命官,忠君臣子,越想越乱。反正可儿已经跑了,将功补过,英和主动请命到宋家庄追捕匪首林清,并暗下决心,如果再遇可儿,决不放过。
  诱捕林清的过程十分顺利。英和判断林清不会知道京城的情况,连夜审问了几个俘虏,得知林清具体住址后,马上派人到宋家庄,为防意外,在宋家庄附近还安排了埋伏。英和派的人敲了很久林清家的门,林清终于出来。来人说,天理教在紫禁城的攻占已经成功,请林清入京,林清十分高兴,马上就跟来人上车要走,有人劝说等等再说,不应该一人独自前往。来人一把将林清拉在车上,关门驱车就跑,甩掉追赶的教民。林清也是个胆小鬼,没作什么反抗,束手就擒,还供出了不少同伙。其它各地的天理教起义也相继被镇压。
  嘉庆帝对这次“癸酉之变”感叹道:“此乃汉、唐、宋、明之所未有,从来未有事,竟出大清朝!”好在顺利平叛,嘉庆帝对皇子绵宁在事变中的“临危不乱”很满意,开始有意传位给这位“仁孝聪睿、英武端醇”的皇子。嘉庆帝还特地嘉奖了平叛有功之臣。
  毫无疑义,英和也在嘉奖之列,并授任步兵统领、工部尚书、正黄旗汉军都统,复太子少保。虽然擒得匪首,英和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想找个机会遇到可儿,让她不要再这干叛乱刺杀的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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