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表白

　　楚凡正在爬山。
　　楚凡爬上了一处悬崖。
　　楚凡冲着夕阳大吼，奋力地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突然脚下一滑，掉了下去。
　　楚凡采用平沙落雁式降落。
　　楚凡落到了地面。
　　楚凡发出了惨叫声，那是一种超出极限疼痛的惨叫——他坐到了一根奇怪的石柱上。
　　“滴滴，检测到生物能量入侵，生物信息识别中......”一阵机械般的电流声在周围响起，但楚凡正在感悟有生之痛，耳朵里完全容不下其他声音。
　　“检测到灵能，灵能抽取中......”楚凡胸口的一个玉坠似乎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检测到男性生命特征，系统绑定仪式触发，系统绑定中......”
　　“系统绑定成功，环境信息搜集中......语言系统更新中......系统能量过低进入休眠模式...”
　　惨叫声持续了一刻钟突然熄灭，可能是因为这荒郊野岭的没有观众。
　　只见楚凡站了起来，他似乎在疑惑什么，扭头看了看后面，裤子后面破了个洞，屁股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他又看了看地面，除了几根被压扁的杂草什么也没有。
　　楚凡抬头看了看自己落下来的地方，只有三四米高。
　　“嗯，没有摔坏也正常，但为什么开始的时候那么痛，好像被什么贯穿了一样，然后突然就不痛了，难道是幻觉？“楚凡心里这样想着，“不管怎么样没摔坏还挺幸运，只是要好好想想裤子上破了个洞回去该怎么跟妈解释。”带着疑惑和忐忑的心情楚凡回了家，捂着屁股。
　　...
　　现在是蓝星历18015年6月，这个坠崖的男生叫楚凡，琴城二中高三二班的一名学生，家住离学校不远的花园小区，身高182cm，相貌有点小帅，但成绩平平。
　　因为高考在即，离别的情绪弥漫了整个高三年级，班里开始流行互留纪念册，写祝福语，一直在地下打游击的情侣也浮出水面，更有一直暗恋苦苦相思的同学壮起胆来向心仪的对象表白，楚凡就是其中一个。
　　只不过他暗恋的对象级别比较高，全校最高冷的校花——冰山女神徐青岚，相貌身材出众，成绩优异，性格高冷，对男生从来不假以颜色，据说从来没有男生跟她一次说话超过十句。
　　徐青岚跟楚凡在高一的时候一个班，楚凡对徐青岚的暗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后来高二分班，楚凡分到了三班，徐青岚则分到了六班。
　　楚凡当然想过去跟徐青岚一个班，但楚凡偏科严重，理科强文科弱，徐青岚则是文科强，选科的时候选的是历史、地理、政治，楚凡历史、地理还行，政治一塌糊涂。在这种能够决定人生命运的选择面前，楚凡显然是没资格任性的，而且即使选科一样也不一定能分到一个班，所以楚凡被分到了三班，徐青岚被分到了六班。
　　但还好的是两个班级在同一栋楼上，上下楼经常会碰面，因为是曾经的同学也会打声招呼。后来也有两次两个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楚凡还和徐青岚一起做过游戏。
　　这种断断续续的接触让楚凡心底的那丝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壮大，终于在这将要离别之际爆发了出来。
　　楚凡将这三年的相思之情写了一封厚厚的情书，放在一个精心准备的礼品盒里，还在上面扎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这天是周五，学校放假，高三的学生不用上晚自习直接回家。在几个要好的同学怂恿下楚凡鼓足勇气在放学的时候拦住了徐校花。
　　“徐青岚，马上毕业了，我想送你一个小礼物，希望你能收下。”楚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通红，双手递出的礼盒仿佛重于千钧。
　　徐青岚看了一眼信扎着粉红色蝴蝶结的礼盒，又看了一眼楚凡，伸手接过礼盒，道：“谢谢。”然后错身走开。
　　徐青岚一走开，楚凡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怎么样怎么样，成功了没有？”
　　“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跟她说的啊？”
　　“她有没有拒绝你啊?“
　　....
　　几个早就在旁边围观的男同学迅速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问道。
　　“她收下了！”楚凡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
　　“哇哦！”几个男同学一起发出我懂的感叹声。
　　“感觉很有戏啊！”
　　“她是不是也早就注意到你了。“
　　“从来没听说过徐青岚之收男生礼物的，看来她对你有意思啊！“
　　“还是你厉害啊，楚凡！”
　　“恭喜你啊楚凡，要请客啊！”
　　...
　　楚凡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隐隐约约的窃喜，在同学们的恭维下迅速膨胀成一种幸福——世界是如此美好。
　　跟同学们嘻笑打闹了一会后大家就一哄而散了。
　　楚凡家离学校不远，平时都是走路回家，因为坐公交的话只要三站，加上公交还要等，并不比走路快多少。但今天楚凡心情格外的愉快，他决定坐公交回去。
　　正值学校放学，公交站台人不少。楚凡看了下下班公交车还有几站到，然后站在了一群穿二中校服的学生后面。
　　“唉，这次又考砸了，回去准得挨批。”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女道。
　　另一个嘴里吃着零食胖胖的女生道：“你这算什么啊，我最近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考的还没你好呢！”这明显是一个班的。
　　“哎，听说没有，叶天今天向外语老师表白了？”一个八卦的声音插了进来。
　　“啊？是哪个外语老师，是二十一班的梦彤老师吗？”胖胖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肯定是她了，不过叶天虽然优秀但估计梦彤老师不会答应的，毕竟是学生和老师。”眼镜女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可不是吗，不仅当场拒绝了，还把叶天狠批了一顿，要不是叶天当场认错估计就要上报学校了。”八卦女满足她们八卦的心思。
　　“叶天也大胆了，那可是梦彤老师啊。”胖胖感叹道。
　　“最近胆大的可真多，连撩冰山女神都多起来了呢！”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生说道。
　　“是那个高三的徐青岚吗，你看到有人跟她表白了？”眼镜女赶紧追问。
　　还沉浸在幸福中的楚凡听到徐青岚的名字不禁支起了耳朵。
　　“就是她啊，不过没看到谁跟她表白，我见她把一个礼品盒子扔到垃圾桶了。喏，就在那个桶里呢，肯定是哪个大胆的送的。”
　　“哈哈哈哈，哪里来的愣头青，不知道徐青岚从不收男生礼物的吗？”
　　“估计那个男生还在沾沾自喜吧，以为徐青岚对他有意思呢，嘻嘻...”
　　幸福来的快也去得快，站在后面的楚凡刚才还在想着怎么跟徐青岚更近一步，此时却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脸色发青，又仿佛一个小丑被扒光了衣服绑在聚光灯下，又有点不可置信，她们说的是自己吗，会不会刚才又有人送徐青岚礼物了？
　　带着恼怒，疑问，又有一丝侥幸的心理楚凡快步走向了公交站台旁边的垃圾桶，不顾周围人惊讶的表情将头伸进去翻找。
　　垃圾桶里并没有其他垃圾，除了桶底的一个礼品盒，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粉红色蝴蝶结此时一点都不可爱，无声地散发着讽刺气息。
　　楚凡的脸庞迅速涨红，巨大的屈辱感笼罩心底，他很想大吼一声发泄一下，但周围嘈嘈杂杂的声音让大脑保留了一丝理智，他一把抓起垃圾桶里的礼品盒，快速的朝远方跑去。
　　...
　　琴城是一个多山的城市，靠海，丘陵地形，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头。
　　楚凡爬的是二中附近的一座荒山，没有什么名气，但在周围长大的楚凡对这座山非常熟悉。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爬到山上大吼一番，发泄心中的郁闷。只是今天可能运气不太好，摔了一跤，裤子后面还破了个洞。
　　楚凡家住在二中南面的花园小区，荒山在二中的东北面，楚凡赶到山下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
　　楚凡拿钥匙打开家门，客厅的灯亮着，向里面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正在厨房忙活的楚妈李秀琴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走了出来，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我们都吃过了，你妹去店里给你爸送饭了。”
　　楚凡的父母早年在外打工，有了小妹楚萌后就在青岛安居，现在在附近的市场边上经营了一家便利店，每天要到九点多才关门。
　　“哦，我放学跟同学打了会儿篮球，没注意时间。”楚凡撒了个小谎，今天心事太多，也确实没看手机。
　　“你先去把书包放下，然后洗个手，我给你把菜热一下你赶紧吃。”楚妈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楚凡之前放假也经常在外面玩一会再回。
　　“知道了。”楚凡应了一声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有十平米左右，摆了一张床和一个写字桌。楚凡将书包放在写字桌上，然后赶紧将裤子脱下来看看。
　　深蓝色的牛仔裤裆部后面裂开了一个洞，正中央，好像被什么捅了一样，看样子是不能穿了。
　　楚凡换了条裤子走出房间，楚妈已经把饭热好了，楚凡就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开始吃饭，老妈则坐在桌子旁边准备例行询问。
　　楚凡父母对楚凡管的不是太严，但每次回来还是要关心一番，主要是楚凡上了高中就开始住校了，平时只有周末才回来，虽然他们家离学校不远，但高中课程太紧，早上起得早，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加上家里有个便利店要一直有人守着，也没太多时间管孩子，就让楚凡住学校宿舍了。
　　“这次模拟考试考的怎么样？”果然，家长最关心的还是成绩。
　　“还行吧，565，比上次好一点。”琴城二中是全市名列前茅的中学，虽然楚凡的成绩在班里只是中下游，但放在全市来说也算得上尖子生了。
　　“565啊，是比上次好，是不是这次题目比较简单，排第几啊？”楚妈追问道。
　　“23，对了妈，我裤子打篮球的时候弄破了，你再给我买一条牛仔裤吧。”楚凡有点心不在焉，下午的事情在脑中反复呈现，徐青岚、蝴蝶结、太阳、裤子......
　　“哦，我明天去你兰姨那看看，你们班最高多少分啊”楚妈还是没有放弃分数这话题。
　　“690，还是张天明。下周三我们就放假了，周五考试，我打算好好复习下，这几天就不去店里帮忙了。”楚凡虽然平时考试不太用心，但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严肃对待的。
　　“嗯，店里的事你不要管，有我和你爸就行，安心复习，争取考过600，到时候重本就稳了，海大也可以考虑下......”楚妈一直想着让楚凡考海大，因为离家近，而且海大还是全国名校，只是以楚凡的成绩可能性基本为零。
　　楚妈又问了楚凡一些学校的事情，楚凡就借口有点累回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