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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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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筱雅?”易尘喃喃念着,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片刻回过神来接着问, “刚刚逃跑的那些人和你什么关系?”
  
  萧筱雅不作答,只顾紧紧抱住怀中的蛋。
  
  这颗蛋呈青紫色,蛋壳上的纹路像被人刻画上去一般,仔细看去,这些奇异的纹路让易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他根本就不懂这些纹路是什么。
  
  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易尘好奇心爆棚,忍不住开口道,“小雅妹妹,能不能把这颗蛋借我看看?”
  
  萧筱雅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易尘,好似她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见状,易尘连忙补充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感觉这颗蛋比较熟悉。”说到这,易尘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保证看完就还给你。”
  
  萧筱雅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易尘急了,“我都说了看完马上还你,为什么不相信呢?”硬抢?他做不到。
  
  气氛一度尴尬起来。良久,萧筱雅才缓缓开口,“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这颗蛋它吸住我肚子了。”言语间透露出委屈,泪水随之打湿了眼眶。
  
  “吸住了?”易尘满脸愕然,“怎么会吸住呢?”
  
  “不信你看!”说话的同时萧筱雅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抱着蛋的双手松开。
  
  蛋并没有因为萧筱雅松开手掉落,反而稳稳的吸附在她的小腹上。
  
  “这……”易尘懵圈了,天底下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回过神来再看看,易尘心中有些好笑,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肚子上居然吸附着一颗蛋。
  
  看着易尘脸上的表情和异样的目光,萧筱雅眼神瞬间幽怨下来,冷哼一声,“哼!”转过头去便不再理会易尘。
  
  “呃……”易尘有些尴尬,都怪这情况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即使想破十个脑袋都不可能想到萧筱雅拒绝他的原因居然是这样的。
  
  虽然被吸附住了,但萧筱雅这姿势也不妨碍易尘伸手去摸。
  
  即将触碰到那颗蛋的时候,萧筱雅刚好转过头来,“啊!你想干什么?流氓!”说话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一张脸红到了耳根。
  
  别看萧筱雅才六岁左右,这一声惊叫哪可不得了,正在附近打扫战场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被那么多人注视,易尘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也不是,继续伸过去也不是。整个人一时僵在原地。
  
  被一个年仅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叫流氓,这算什么事啊?一个小屁孩都还没发育全,真的是,唉,易尘无语了。
  
  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把手摸了上去。一触碰,易尘只感觉一股电流从手掌传遍全身,酥麻的感觉让他不禁哆嗦一下。
  
  紧接着,原本吸附在萧筱雅小腹的蛋,居然掉落下来,砸到隐藏在沙子里的一块小石头上。蛋壳碎裂,流出了金黄色的液体。
  
  “碎了?”易尘真的懵了,他就轻轻摸了一下,怎么会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
  
  萧筱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看了看易尘,又看了看脚下的蛋。她不知想了多少方法都没能把它取下来,也尝试过砸开,可是蛋壳坚不可摧,再用力都不能留下丁点痕迹。眼前的男孩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了?掉了不说,居然碎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两人震惊不已时,从蛋壳碎裂处游出了一条紫色的小蛇,小蛇盘成一团,蛇头高翘着,不断朝着易尘吐信子。
  
  此时此刻易尘内心十分震惊,眼前的这条小蛇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亲切感,好似两者本为一体。自从这条小蛇出现之后,一路上让他心里毛躁躁的感觉凭空消失。
  
  俯下身子,伸出手。小蛇悠哉悠哉的游到易尘手心。托起一看,小蛇不过十公分。小蛇在易尘五只间不断缠绕,行为举止极为亲昵。
  
  萧筱雅也不惧怕小蛇,垫起脚尖仰头看着,“好可爱的小蛇呀。”忍不住用稚嫩的手指摸向小蛇的脑袋,刚刚触碰到,立即缩回了回去,不断揉搓手指。
  
  “好凉,你没感觉到吗?”萧筱雅疑惑的问,刚刚触碰到的一瞬间,一股寒意让她如坠冰窟。
  
  “凉?没有啊?”易尘觉得奇怪,小蛇在他手上那么长时间了,并没有感觉到凉意,反之是一股舒适的暖意。
  
  “给她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托着腮晃悠着脑袋很认真的想着。
  
  见萧筱雅一副认真的样子,易尘会心一笑,便说,“叫它蛋蛋吧。”
  
  “嘶嘶嘶~”一听这个名字,小蛇不乐意了,张大本就不大小嘴表示抗议。
  
  见状,萧筱雅皱起眉头,一本正经道,“它好像不喜欢这个名字。”
  
  “哪有,它开心才会这样,对吧,蛋蛋?”易尘讥笑道,旋即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继续说,“你看哈,它这么可爱,蛋蛋这名字刚好符合它可爱的样子。”
  
  萧筱雅才不会相信易尘的鬼话,对着易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赵毅已经带人打扫完战场,雁家侍卫战死了三个,负伤七人。
  
  赵毅见易尘手上的小蛇,有些奇怪。就打扫战场的功夫,怎么还弄了一条小蛇?易尘稍作解释,说明这小蛇的来历,赵毅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认为没有威胁也没过多在意,一条小蛇而已,既然易尘喜欢那就给他做宠物了。
  
  见萧筱雅一个人无亲无故,赵毅不忍心将其丢下,便带着她一起继续往荒漠深处走去。
  
  一路上,赵毅对萧筱雅可算无微不至,弄得易尘都羡慕了。可惜的是,无论赵毅怎么问,萧筱雅对自己的身世一字不提,实在是被赵毅问烦了,也只说自己不记得了。
  
  荒漠一行真的枯燥无聊,放眼望去皆是黄沙飞尘,行走了两天,萧筱雅对赵毅的戒备也逐渐放了下来,两人开始有说有笑,夜晚赵毅还给萧筱雅讲故事,说他年轻时是怎么闯荡江湖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雁家做了供奉,每次都讲到萧筱雅呼呼大睡之后才停下来。
  
  赵毅闯荡江湖的故事,在易尘小时也常常讲给易尘听。到现在,赵毅说上一句,易尘便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赵毅年轻时,曾是滇羽古国邻国,星月帝国其中一大世家长子,可惜受奸人所害,导致整个世家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那一夜,血染长空,赵家从老到幼无一幸免。
  
  唯独赵毅在军中历练,常年居住军营,因此逃过这一劫。既然是灭门,自己不会少了身为长子的他。军中信息不通,得知家族被灭门这一消息都是派来的杀手告诉他的。
  
  当年他仅十六岁,带着悲痛与三位杀手决一死战,动用了家族秘法,最终他活了下来,代价就是修为停滞不前。止步炼气九境!
  
  拖着伤,逃避追杀,最终带着重伤来到滇羽古国被北雁南所救,为报答救命恩人,便在北雁家做了供奉。
  
  当然,赵毅一般讲的故事都把这些往事省略,这是在易尘在北雁家受到排挤之后,某次赵毅喝多了才吐露出来的,这一件事他隐瞒了十多年。
  
  他想报仇,却无能为力。修为停滞不前,他去了就是送死。撕心裂肺的痛在心里藏十多年!那天赵毅哭了,多么的无助!绝望!易尘与其遭遇何其相似?
  
  不说别的,看着这一老一少,易尘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可惜啊,可惜啊,永远也回不去了,现在的易尘天天被骂废物,被取笑“万年老一”。被人欺辱了也只能埋在心里,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资本去反抗,去说不。
  
  如果有机会,即使再渺茫易尘也绝不会放弃,他不甘,不甘平庸……
  
  第六天。
  
  易尘闭眼感应灵气波动,指出了灵气波动最强烈的方向后,一行人继续赶路。
  
  路途中,易尘一如既往的关注着蛋蛋的一举一动,小家伙总喜欢盘在他的五指间玩耍,累了困了就爬到易尘肩膀上休息。几天相处易尘发现小家伙好像能听懂人话,这可给他增添了不少乐趣。有的没的都和蛋蛋讲。
  
  在此期间他曾问过赵毅,蛋蛋的修为,赵毅给出的回答是炼气一境,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和自己修为一样。可是易尘提及修为的事,蛋蛋就表现出嫌弃的样子。
  
  萧筱雅坐在骆驼背上,赵毅则在前面领路。今天萧筱雅格外的安静,前面几天话最多的就是她。
  
  赵毅奇怪是不是接连几天昼夜温差比较大,萧筱雅这小身板开始受不了了。
  
  “赵叔叔,你可以做我父亲吗?”萧筱雅突然开口。
  
  赵毅停下脚步,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问,“你说什么?”
  
  “赵叔叔,你可以做我的父亲吗?”萧筱雅再次重覆了一遍。
  
  赵毅震惊了,易尘也震惊了。莫非萧筱雅今早一言不发就是在考虑这个事情?
  
  再看看萧筱雅,一脸正经地,不像在开玩笑。
  
  见状不像是开玩笑,赵毅想都没想直接答应。“好,我赵毅即使拼上自己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亲人这两个字对赵毅来说,真的承载太多太多了,曾经没有保护好,现在即使拼上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父亲!”萧筱雅开心的叫了出来,从骆驼上跳了下来,铺进了赵毅怀中。
  
  “哎!”赵毅抱紧萧筱雅,应声道。
  
  此时不远处的易尘居然看见赵毅流泪了,在他记忆里,这是赵毅第二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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