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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野猫洞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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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云叫林见祖给他泡了杯茶,用杯盖轻轻拂去茶沫,就着氤氲的茶香呷了一口茶,才将野猫洞的传闻娓娓道来:
  原来,水西市在千年前属罗氏鬼国王都,传闻罗氏鬼王善招魂术,甚至可请阴兵。
  一时间罗氏鬼国强大无两,邻国皆臣服,但因罗氏鬼王统治残暴,民不聊生,臣服之国逐渐生出反心。
  其中有一个黎氏滇国最得人心,便联合其他诸国攻打罗氏鬼国。罗氏鬼军仗着鬼王有异能,平素骄奢懒散,不修兵道。自是敌不过滇国联军,便节节败退,眼看罗氏军已然溃不成军,王都即将沦陷。
  突然风云变幻,黑云压城,万鸦齐鸣,万犬齐吠,一队鬼域之兵出现于漫天尘嚣中,个个黑甲黑面,手握黑镰,所到之处草木枯黄,人畜毙命,无一幸免!滇国联军上到将军,下到士卒,无一生还。可谓哀嚎震天,血流成河,漂櫓浮盾!
  此战后,黎氏滇国销声匿迹,滇国盟军四处逃窜,最后消失于乌蒙鬼谷。罗氏鬼国乘胜追击,迅速吞并周边小国,成就了盛极一时的罗氏帝国。
  孰不知,鬼王每借阴兵,国运便会亏损几分,而与黎氏滇国这一战,便用尽了鬼国最后的气运。此后,罗氏王都开始怪事连连,三年大旱接着三年大涝,百姓伤亡殆尽,饿殍遍野。
  罗氏王族逐渐人丁凋敝,人心涣散。
  直到罗氏一百零七年。最后一代鬼王罗浮拖觉自知罗氏王族将不复存在,罗氏鬼国大限已至。
  为保罗氏鬼国百年基业,罗浮拖觉便于王都东山开一洞穴,命工匠日夜不停地修建祭祀台。并在全国搜罗年满七年以上的黑猫数百只,抓了一百零七个童男童女。
  于阴年阴月阴时献祭于洞内,生生凿出一地狱之门。想要迎回所有的罗是亡者,再创罗氏鬼国辉煌!
  然而,此等阴阳颠倒,逆天而为之事,从来都是不为天道所容。于人间终究是祸害,无论他如何挣扎,终究是敌不过天道。
  当时,罗氏王族内有一神女为罗浮阿依,传说罗浮阿依所到之处,万物繁盛,万花齐放。只可惜罗氏神女皆活不过三十,那一年,正好是罗浮阿依大限。
  为免生灵涂炭,罗浮阿依极力阻止罗浮拖觉打开地狱之门。却被罗浮拖觉逐出罗氏王族,流放乌蒙鬼谷,永世不得回罗氏王都。
  一切就绪,只待时机一到,罗浮拖觉便可打开地狱之门。然而,就在罗浮拖觉完成祭祀,准备打开地狱大门,迎回罗氏王族时。罗浮啊依突然出现,以血为引,以命为祭,强行关闭了地狱之门!
  罗氏鬼王罗浮拖觉,急火攻心,遭祭奠反噬,留下一句“千年为限,罗氏必现”当场化为烟尘。
  至此,盛极一时的罗氏鬼国彻底覆灭!
  但祭祀一旦完成,地狱之门打开,便再难永久关闭。于是罗浮阿依便以千年轮回为代价,幻化出一把地狱之钥,强行封印了地狱之门。
  此后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人们慢慢淡忘了罗氏鬼国,也忘了关于罗氏鬼国的一切。
  东山野猫洞也成了无关人事的存在。
  但坊间有传闻,地狱之钥尚在,每隔百年便会现世一次。
  若拥有罗氏王族血脉之人得到地狱之钥,再以黑猫为祭,以冥界信使之血为引,便可打开地狱之门,迎回罗氏王族。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野猫洞的一切。
  传说讲完,连云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
  林见祖好半天才回过劲来,怪不得野猫洞那样的邪门,原来还有如此骇人的传说!
  “也就是说,现存的野猫洞是当年罗氏鬼国的祭祀场地,也是罗浮拖觉想要打开的地狱之门所在!而百年前的那场祭祀,有可能是有人想要打开罗氏鬼国的地狱之门。”
  “根据传闻,大概如此。”
  “可是罗氏鬼国的最后一位鬼王罗浮拖觉在千年前就化作烟尘,神女罗浮阿依也因封印地狱之门而牺牲了,那这世间怎么还会有拥有罗氏血脉之人呢?”
  “传说,神女罗浮阿依曾与一民间男子相恋,二人育有一女婴。罗浮阿依被流放乌蒙鬼谷时,那人带着女儿也跟去了,所以有人猜测,罗浮阿依在这世间,尚有后人。”
  “可这毕竟是传闻,即便是真,已经过了千年了,有谁还能找到罗浮阿依后人?”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关于罗氏鬼国的传说,也是早年间我从一本名为《罗氏鬼国杂谈》的书中知晓的。”
  说完,连云打资料柜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本早已泛黄的线装书递给林见祖。
  林见祖:“……!”
  这老头,有书不早点拿出来,还以为他与罗氏鬼国有什么渊源呢!
  “咦,这怎么是上部呢,难道这书还有下部?罗氏鬼国的传说并不是到此结束?”
  “兴许有,只是我留意了多年,仍没有下半部的踪迹。”连云对此似乎很上心。
  林见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似乎在某个地方看见过《罗氏鬼国杂谈》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也罢,关于罗氏鬼国的故事,可以暂且放在一边。既然知道野猫洞的灵大多来自百年前的一场祭祀,那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了结它们的愿。
  可是亡者之愿,大多为传达给生者,百年前的灵,在这世间早已没了亲朋,它们的灵愿又该传达给谁?该如何了结?
  “馆长,您真的不曾听闻百年前的那场祭祀吗?”
  林见祖不死心的问道,他总觉得连云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他所知道的也远远不止这些。只是,他无法直接问出口,即便问了连馆长也不一定会说实话。
  “确实不曾听闻,不过小林,你于它们而言,是特殊的存在。若你能放下心中的恐惧,真心接受它们的灵愿,那么,它们自然会让你看见所有事情的真相!”
  真心接受灵愿?
  林见祖内心是很不情愿的,虽然他也很为它们的遭遇难过,为它们被困了百年仍不得解脱而伤怀,但在亡者与生者间,他毫不犹豫的选了生者。
  五年前的事故,在他心里早已滋生了一个锁死的结,与他的血肉乃至灵魂融为一体,他无法打开,也不愿打开。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骇人的不是所谓的灵,而是他的内心。
  最近接连二三发生的事,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其实他从来都是逃无可逃的。过去五年的流浪生活不过就是一场自我麻醉的笑话罢了!
  灵的世界从来不以现实的地域为限。
  这一夜,林见祖看着雕花窗户里透进来的银白月光,思绪渐远,久久难以入眠。
  连云临走之前给了林见祖一块通体雪白的古玉。并告诉他,若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古玉便会有所变化,他的身体也会有所变化,等闲灵也好,魄也罢,便难再伤他分毫!
  古玉样子似一把精致的微型匕首。匕首的上段用浮雕的形式呈现了一条河流的脉络,河流中间有一条小船,挂着白色的帆,白色的灯笼。
  这简直就是他曾经梦境里的画面!
  连云说,既是天命,便不可违!
  可这天命,于他而言,实在难以承受。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月儿躲进了云层里,外面一片黑暗与寂静。林见祖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一次跟随队伍来到东山野猫洞。只是,这次他发现,队伍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他们通通都被蒙住了双眼!
  在队伍的前面,有一个提着一盏猫灯的干瘦老头,黢黑的脸面无表情,正引领着队伍一步一步走向祭祀台!
  祭台四周站着一排排黑面黑衣的护卫,个个手握黑镰,身上上发出来的气息与死神无异!
  只一眼,林见祖便觉得冷风袭面,侵入肌肤,深入骨髓!
  在祭台的左侧,站着一个手握黑镰的黥面男子,深邃的眼直盯着队伍,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
  而右侧两张纯黑的八仙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几碗深红的血,一黑一红的对比,气氛便更加诡异了!
  突然,林见祖看见祭祀台的角落里横七竖八的全是黑猫的尸体!
  有的瞪大眼珠,伸长舌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有的伸直了躯体,张牙舞爪,显然是死前挣扎了一番!
  有的却是软趴趴的耷拉着脑袋,似乎死得猝不及防!
  更恐怖的是,所有的猫的尸体腹部都被划开了!血淋淋昭示着人类对它们的残忍!
  林见祖内心一阵翻涌,就差点吐了出来!
  这他妈是谁研究出来的祭祀方式?竟然如此恶心如此残忍!
  他很想去阻止,但是虚无的身影证明已然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哪怕他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祭祀仍然继续着,他无异于空气。
  当祭台前站满蒙着双眼的男女老少时,主持祭奠的男子举起挂满疑是猫骷髅头的旗仗有节奏的摇晃着,嘴里叽里呱啦念叨着听不清的咒语,随着骷髅发出的“咯咯”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罩都被拿了下来,可是他们却像失去灵魂一样,表情呆滞,眼神空洞!
  随着男子的一声高呼,所有人齐刷刷的都跪了下来!
  什么情况?
  接下来发生的事,林见祖发誓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恶心最残忍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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