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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南刀北 / 第六章 天灾人祸

第六章 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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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丁又重新游荡起来,刚刚吃了一只大肥兔,体力充沛,走起路来也摇头晃脑。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王小丁很惬意,在他的主观意识里,填饱肚子,是这个世界第一等大事。
  不过,也就维持了一会,王小丁又忧虑起来,自己如何进剑阁还是一个难题。
  “也不知道剑阁考核的是什么,十有八九是剑法吧,可惜我的小花剑被该死的李一日偷走了。”王小丁一脸惆怅,自己的剑法曾也看过一些街头卖艺的武者与评书先生所描述的剑法照猫画虎练习过,但空有架势,耍的风生水起,虎虎生风,但不堪大用,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哎,有点悬,看来要另辟奇径了,就像小花妹妹说的一样,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山间风凛,王小丁有些困了,寻了一颗大树,遮阳蔽日,靠躺在树下,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闭着眼,哼着曲,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在王小丁快入梦乡之时,忽然觉得脖间一凉,危机感由然而生,四肢瞬间僵硬,如果王小丁没有猜错,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他王小丁的脖子间,定是横悬一柄长剑。
  “我王小丁来剑阁山是人生最大错误。”王小丁心底竭嘶底里呐喊。
  短短两日,两次剑落脖脉,虽然他也曾听评书先生说过,江湖中人,一言不合,血洒五步,是为常事,但我王小丁与人为善,何曾与你们一言不合过。
  小花妹妹曾说过,生命需要尊敬,因为生命的本身就属于世界最伟大的奇迹,我王小丁的生命也是最伟大的奇迹,需要所有人的尊敬。
  不能一次又一次毫无因由的被你们一遍又一遍的胁迫,这感觉糟糕极了,就像春花巷那些自诩风流才子的俊俏少年,与那些姑娘们风流过后,不但不用付钱,还要被歌颂,甚至一些姑娘会拿出私房钱,感谢他们的光临,带着崇敬目光,带着敬仰神色,而望向王小丁这一类人时,唯有嗤之以鼻的冷哼,与白眼上翻的不屑,而他惊为天人的兮花魁,从未看过他一眼。
  “尊严,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王小丁想起小花妹妹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要为自己争取尊严。”
  王小丁缓缓睁开了眼,入目一身紫衣,身材纤细,随着目光上移,接触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是你杀了小白?”紫衣女站在王小丁身前,不过此刻王小丁靠躺在大树下,紫衣女便居高临下俯视,而王小丁则只能抬头仰望。
  “小白?”王小丁目不暇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紫衣女,大脑飞速左转。
  小白,字面理解的意思是,又小又白,听她的口气应该是一活物,自己与之接触的小而白的活物中,只有……已然下肚的大肥兔。
  “大肥兔……她家的?”王小丁骤然心紧,暗自吞咽口水,怪不得那只大肥兔体硕肥美,肉质细腻,感情是有人精心喂养的。
  “女侠,你所说的小白是何物?”到了这种境地,承认,那就是死路一条,瞎里白话,蒙混过关才是王道。
  “我王小丁不知何处得罪了女侠,女侠要以剑挟持?”惊慌失措的神情,带着不解与愤怒的语气,俨然受了莫大委屈。
  紫衣女丝毫不为其所动,而是又一遍重复:“是你杀了小白。”
  这次不再是疑问,带上了肯定的语气,王小丁瞬间心惊肉跳。
  “我王小丁大丈夫,顶天立地,从未滥杀无辜,更何况你所说的小白究竟是何物?”王小丁咬着牙,一脸悲愤:“即便要死,也莫要让我王小丁做一只糊涂鬼,还望女侠言明。”
  紫衣女略微皱眉,重新猜测,难不成真不是眼前之人杀害了小白?
  她初来剑阁山不久,但也识得剑阁山大部分弟子,而王小丁既无剑阁弟子的服饰,也无配剑,可想而知,并非剑阁弟子。
  剑阁弟子绝不会杀害小白,因为剑阁弟子们都知道,小白是她的亲人。
  她伸出手,微微张开,雪白的毛发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完了完了,果然是那只大肥兔,天降横祸啊!”王小丁心中惨叫,吃了一只大肥兔,引来如此大的祸端。
  事到如今,王小丁还是唯有死赖,不承认。
  “这是何物?我从未见过。”王小丁一脸茫然,皱着眉头。
  “你非剑阁弟子,而附近也只有你一人,定是你杀了小白。”紫衣女杀气瞬间迸发,搭在王小丁脖子上的剑,瞬间挥动。
  生死时刻,王小丁寒毛倒立,求生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下意识的侧身微低头,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过左侧脸上一道血痕,划了一道口子,还伴随着几缕发丝,飘飘落地。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紫衣女望着他,目光极其冰冷。
  王小丁痴痴的望着飘落在自己眼前的头发,血液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在唇角,血腥刺激着他的大脑,嗡嗡作响,他差一点点就死掉了。
  王小丁很怕死,深入骨髓的怕,为了生存,他付出了很多很多,卑微而胆怯的苟活。
  他做不到评书先生所说的那些豪侠义士为了一腔热血抛头颅,也做不到史书记载的忠骨贤臣冒死上谏,他想活着,哪怕佝偻着身躯,抛弃了尊严。
  他虽然羡慕,但他真的做不到。
  王小丁颤栗,极致的恐惧,如同失去了魂魄。
  “你若不言,那便是默认了。”紫衣女依旧杀气弥散,无论如何,她也要为小白讨回公道,而且她也认定了是眼前之人所为。
  王小丁咬牙,这仿佛是一个死局,他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抵抗眼前的紫衣女。
  他冷静了下来,他也不曾没有过命悬一线。
  当初严寒隆冬,大雪纷飞,整整一季的雪落,那是一场天灾,那座城北端的乞丐窟,死了数以百计的乞丐,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
  那年炎夏三伏,大旱酷暑,同样是北端的乞丐窟,瘟疫爆发,官兵将其团团围住,不许一人出入,伏尸遍野,与蝇同室,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场景,阿鼻地狱不过如此。
  他顽强的活了下来。
  他幸运的活了下来。
  他是唯一在两次天灾中,存活下来的一个人。
  他也在想,为何老天偏偏放过他,难不成是在与他开玩笑?不过这代价太大了些吧。
  除此天灾之外,人祸也有过几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他依旧幸运,顽强的活了下来。
  今天,这场天灾人祸,老天会不会又是和他开玩笑呢?
  “老天爷,放我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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