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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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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醒来时,战争已落下帷幕。
  据秋先生说,在危难关头,伯山公跟白仙婆婆成功杀死了贪狼之王,而那群本该随之湮没的狼灵们却还活着,蛮小二成为了新的狼王,让幸存的狼灵们依附在自己体内。
  妘姑娘本想斩杀蛮小二,让贪狼绝迹,是桂子姐拦了下来。
  经此一役,木墩城也被毁掉大半,最最豪华坚固的莫府首当其冲,因为气派跟显眼,所以是最先被贪狼踏平的,整个木墩城,也就只有卜家药铺跟自在书院完好无损,我觉得挺好的,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教书育人的,一个是救死扶伤的,这不就是复苏木墩城的希望嘛?
  虽说当时有好几位符修保护木墩城,可乡亲们因为偏见,留在卜家药铺的不多,逃去山上的反而死伤惨重。那些外乡货郎们倒是都安然无恙,他们始终跟骡寿星待在一起,这匹曾在晚颜关服过役的老骡子不愧是见多了大世面的“前辈”,比任何人都安稳,据说还抢走了莫府为那匹老黄牛准备的嫩草,嚼得津津有味。
  最让我愧疚的是墨缘,战争平息后,掌珠老人就第一时间带走了墨缘,坦白讲,刚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松了口气,在我能救墨缘时我却百般拖延,那孩子向来亲近我,而这一点也让我备受折磨。但我并不后悔,我的确更想让春妮、让頔哥、让其他那些保护过我的长辈活过来。
  希望只有一份,我想留给我最爱的人,这并不可耻。
  “等过段时间,我会跟妘师姐他们一起离开。”
  就在我坐在阴神木粗壮的枝干上发呆时,桂子姐御风靠近,似乎经历了一场战争,桂子姐也成熟了许多,阳光将她的眸子照成蜜糖色,笑起来时总让人心安,但这时能明显看到心事。
  “桂子姐,怎么了?”我问道。
  “你是准备留在木墩城,还是?”桂子姐把玩着酒葫芦,欲言又止,“其实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秋斋是正经的儒家子弟,有他引荐,你甚至可以去国府继续念书。”
  不难看出,桂子姐对秋先生的印象大为改观,可我已经有了其他决定,“谢桂子姐了,我准备先去晚颜关转转,书中学道理,书外学做人,不耽误的。”
  “好,都听你的。”桂子姐上前,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一双杏仁眼促狭眯着愈显明媚,“咋啦,害羞啦?”
  桂子姐也真是的,还和小时候一样,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这样不在乎规矩的桂子姐,才是那只自由的“女宫鸠”啊。为了掩饰尴尬,我假装观望山脚下的木墩城。
  河马姑娘正从废墟里拉出梁木,率领大伙儿搭屋棚,当然,她给自己家挑选了最好的一块地。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了,想打地基、拉砖坯、建新房,明显不现实,而山中客栈也只够老弱妇孺居住,要想扛过今年,大伙儿就必须齐心协力。
  山神节才过去一天,压制妖族的结界也还未复原,所以寿星西瓜虫“独眼”跟鬼面瓢虫“半面”都光明正大地加入了重建木墩城的队伍,就是蝈蝈将军,也被苦夏教训了一顿后耐着性子帮大伙儿清理废墟。小山猴骑在大熊猫憨憨的脖子上,瞎指挥着。
  方方正正的砖房坍塌了,形状高低不一的泥屋木棚拔地而起,麻雀停在秃了的柳树上叽叽喳喳,草鱼在河道被碎石压断形成的池塘中跃起,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样貌。
  看到苦夏偷偷摸摸在菜圃里埋蘑菇,我才知道那些一夜之间就成熟的庄稼的奇闻是怎么来的,苦夏说,这种菌盖像斗笠的山菇能带来丰收,有了这些蘑菇,就不怕大伙儿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不过有关这种蘑菇的来历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苦夏支支吾吾半晌,只肯透露山菇其实是山神的血汗所化,每一株都很珍贵。
  春妮最后被我埋在了山巅,这是伯山公默许的,而一同被埋下的还有那截藏着狐骨的赤红竹筒——山顶风大,除了辽阔云海就再无其它景致,但天地无拘束,我想春妮会喜欢这儿。
  莫老爷跟莫夫人跟货郎们一起离开了,他们是否后悔过,我不清楚,倒是二当家莫方留了下来,甚至散尽家财,若是有乡亲们不想再留在木墩城,便能在二当家那儿领到一大笔盘缠,莫羸呢,则成了秋先生的弟子。
  莫羸本可以去国府,这也是二当家所期许的,但莫羸仍是倔强留了下来,秋先生便将那块乌金八卦盘留给了莫羸,一块丧失了灵性的空间系符器成了一名空间系符修的本命符器,很合适。
  还有吴婶,她到底还是发现了頔哥死亡的真相,她看着阴神木下頔哥的魂影后,便疯了,倒也没神智不清,只是嘴中时常念叨着“我儿是符修,我要等他荣归故里哩”。
  至于狐族,我寻遍了背青岭也没找到踪影,最后反倒在巨大三叶草跟狗尾巴草的平原上看到了一群猪,想必是莫府被踏平时趁机逃离的,它们在野外狂奔,再也没有在猪圈时的那份病态,瘦了,也结实了。
  反倒是那头养尊处优的老黄牛,不光伤到了人,还早就被贪狼生吃了。
  白仙婆婆告诉我,伯山公虽然对狐族网开一面,但狐族大概无颜留下,去了比十万大山更广袤也更荒芜的“一线天”——那是世间最广袤的平原,也是晚颜关前的壮阔战场,因辽旷到远眺时能看到天地相接的美景,才有了“一线天”这个名字。对此,我很期待能亲眼看见。
  离开时,我形单影只,但并不孤独。
  我穿着娘为我缝的大红儒衫,手腕上系着頔哥送的贪狼犬齿,有食萍之主的本命莲叶化作的油纸伞,还有那块半黑半白的狐狸面具跟不倒翁。当然,最重要的是桂子姐他们对我的嘱咐跟祝福,怪沉甸甸的。
  噢对了,怎么忘了细犬?这世上的妖怪不计其数,细犬成了我的侍灵——当忠犬死去时,若不愿离开主人,魂魄若能熬过阴气冲刷,便能蜕变为“犬荡”,是一种类似于狼灵的存在。人死在路边的叫路倒儿,死在河里的叫水漂子,而魂魄荡来荡去的,细犬死了叫“犬荡”最合适不过了。
  听药老爷爷也就是留灯道人说,犬荡是历经生死后才能诞生的,极罕见且能随主人一同变强,而这种魂类生物也是唯一适合我的侍灵,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娘当初故意把细犬送到卜家药铺给蛮小二,其实是算到了今天。
  爹临死时讲的没错:路还很长,总有山花烂漫时。
  但春妮啊,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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