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刚子，你猜张焕英着没？在哪里？”屈所要讲到大结局了，他故意问陈永刚。
　　“我猜不来，领导你赶紧讲嘛！听得人心急。”陈永刚央。
　　这时屈所桌上的电话响了，屈所伸手去。
　　“王大队啊，我是屈超，有行动啊？这咋县城的行动还能看上我这乡下的人物？不敢不敢，开个玩笑，马上排。你说，时间地点联系人我记一下。”屈所边听边记。
　　“刚子，把晓勇来，我给你俩布置个事，县局大队晚要排个扫黄行动，人手怕不够，你俩得跑一趟。在城关地盘上，没城关所的人，怕走漏风声。明儿有我给你讲张焕英的案子，反正意你要明白，急也没用。”
　　陈永刚只得暂时下好奇心，换上便衣和王晓勇往县上赶去跟王队长等一帮人汇合。王队长说他俩脸生，排他俩排晚上11点前进入凯撒洗浴广场的大堂，装着是老板的司机在等人。11点半左右，警车警笛过来时，他俩的务就是控制大堂前台的领班和服务生，不让他们给楼上和外边电话报。其他干警各有分工，有在客房部前后门堵人的，也有往包间和客房闯的。
　　“不用拿拖鞋，我来老板，让我在你大堂里坐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俩大大咧咧地进了门，给大堂鞠躬欢迎要送上拖鞋的服务生摆了摆手。
　　陈永刚假装盹偷眼观察大堂动静的儿，一个背着个破牛仔帆布包的乡下老头笨手笨脚地进了转动门。
　　“你走错地方了吧？跑这儿来干啥呢，这儿可不是澡堂子。去去去，重寻地方去，这你消费不起。”服务生马上过去轰人。
　　“小兄弟，我来找我女儿，我跟你听一下，你这儿修脚的女娃儿，有没有个邓彩云的，那是我家幺妹儿，去年还给家里汇过钱寄过，地址就是这儿。”老头干巴瘦得像矮版的马三立，就是头发白了，下巴上还多了一撮山羊胡子，操着一口四川话。
　　“你往里走，就站这儿等着，把我们这客人扰了，我去给你问一下领班。”服务生愣了一秒，喝斥了老头几句，走大堂柜台跟前问领班。领班又拿起电话找经理。过了几分钟，一个装革履的经理从楼上电梯出来，服务生给经理了老头。
　　“你是邓彩云他爸？”
　　“对，对，我是。”老头激动地点头哈腰。
　　“你妈的你怎么育女子的，去年底不招呼就不干了，跟我们这儿另一个云女娃李莎，跑广东挣钱去了。欠我们的培训费不说，临走还差点把我们这儿几个女技师拐带走。天正好你来了，我跟你账，你要么把来，要么看怎么赔我们损失吧！”一脸横肉的经理说着说着瞪起眼睛还伸手揪住了老头的脖领子。
　　“哎呀，兄弟啊，你这怎么说的，我家幺妹去年过年就没去，这大半年都没音讯，一是在你这儿干的，我找不见人了跑过来的。怎么你还让我给你找人。我要道在哪里，我能找这儿来吗？”矮的老头在高大的经理面前奋力争辩着，两手掰经理揪着他脖领子的手，又不敢，在中干晃着。
　　“有话好好说，跟个老汉动啥手呢！”陈永刚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冲经理来了句。
　　“你滚，爱去哪去哪，自己寻你女子去，少来我门上！要不然给我赔钱！”经理没给陈永刚发作，大概看他是个不好惹的样子。他下揪着老头的手，着鼻子让老头滚蛋。
　　老头哭丧着脸往后退，朝陈永刚投来助的眼神，大概是乞他能说几句公道话。
　　陈永刚务在身，没法这事，没老头的眼神，转到沙发上继续坐着。老头只好抖抖索索地出去了。
　　扫黄行动一切按计划进行。陈永刚和王晓勇一在大堂控制局面。大约夜里十二点多，警察们押着十来个裹着浴巾捂着头的客人和小姐排队从客房部下来往依维柯警车里上。
　　“小陈，兄弟！”陈永刚突然听到排队经过大堂的客人里有人他。
　　“喊啥？闭嘴，老实点！”押的一个警察呵斥道。
　　陈永刚朝声音方向看去，从裹着的浴巾里露出一双贼眉鼠眼，原来是税务所的张大。张大冲陈永刚弯腰拱手作揖，挤眉弄眼加努嘴儿，那意很明显，搭救。
　　陈永刚起王琼说他要和吴旭辉争副所长的事，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于是他出门找到王大队，王大队很给面子，还给他待了一番。
　　“兄弟，天体务很顺利，这个人我就送你了，给屈所说，有到你镇上，可要请我吃饭。你对这货要客气，你要吓唬他，他要不配合你，你就说给我送来。”陈永刚谢王大队跟王晓勇带着张大上楼，让经理给找了间客房，没让张大穿戴齐，就开始撬他的嘴。
　　“兄弟，太感谢了，都怪我朋友，非要我来，这事儿要公开了，罚钱是小事，丢人是大事，我领导还不道要咋拾我！明天你们选地方，我摆酒！”张大只道是平了，感激涕零。
　　“你还以为你没事了？你摊上大事了！你老实点，把你的事说楚，配合好，儿这事，我俩就给你兜着；配合不好，新账老账一块，罚钱？得，不送你去吃牢饭怪！”王晓勇点着一支烟，坐在圈椅上，把脚搭在床上，气势汹汹地唬起张大了。张大懵了，瞠目结舌，望着陈永刚，一脸迷茫和委屈。
　　“你好好，你还有啥事情？”陈永刚语气稍显温和，走过来按着张大的瘦肩膀，让他坐在床沿。他自己靠在写字桌边，严肃地盯着张大。
　　“兄弟，你给个明话，我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我儿已经这样了，我能不配合你吗？”张大站起来伸手陈永刚，陈永刚推开了。
　　“说说你所里的事。”陈永刚不跟张大耗时间，给他引方向。
　　“所里？我们所长黑钱了？”张大狐疑地探巡两个警察的脸色。
　　“有关副所长的事！”王晓勇没有耐心，要是一般不认识的人，他早给一耳刮子训话了。
　　“副所长？我们所没副所长，缺啊！”张大还蒙着。
　　“你不当吗？你没跟谁争吗？为了争这个副所长下了黑手吧？”王晓勇嚯地站起来，两手摁在了张大瘦削的肩膀上，恶狠狠地看着他的眼睛。
　　张大突然意识到了，他松了口气，叹道：“你们是说吴旭辉吗？谁他妈缺德告我的黑状？没错，我当副所长，吴旭辉也相当，谁不上进啊？他跑哪儿去了我不道，是不是去市里省上上贡跑关系了谁道呢！对了，他还有可能跟战友上访去了，这个我跟所长说过。”
　　“他不见了，谁会得好处啊？谁好处大谁就嫌疑大，你老实点，要不然嫖娼这事拘留你！”陈永刚开始对张大分析加威胁了。
　　“不敢啊，兄弟，我还有女朋友呢，我把你们爷行不？我犯不着啊，我都前得消息了，我俩都没戏，天桥镇有个资历比我俩高的老肖，要调过来当副所长，你们可以调查。我是搜过他工作上的黑材，要是上边明显有意定他，我就给捅出去。可是现在没必要啊！”张大带着哭腔，眼巴巴地着两警察。
　　陈永刚和王晓勇对视了一眼，两人觉着没诈出来。陈永刚起白龙庙的事，就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吴旭辉有哪个关系比较亲近的，最近身体有病了，他把人家姨的女人？”
　　张大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给这俩好好表现一番，无奈抓耳挠腮也不出来。陈永刚决定让他走，但是不忘给他紧了紧，了一句：“天这事我们给你兜着了，你去帮我们好好查查，有么线索说一声。”
　　张大忙不迭地答应，点头哈腰地赶紧溜了。陈永刚和王晓勇出了门，准备开车镇上。
　　“警察同！帮帮忙！”黑暗中，一个背包的瘦小身出现在车旁。“我道你们两个是警察，我刚在外面能看到大堂里，我刚在这儿蹲着看，没发现我女儿，我要报案！我女儿就是在这儿工失踪的！”
　　原来是那个找女儿邓彩云的四川老头。
　　“这你得去辖区派出所，我们不了这事，我们是抽调过来帮忙的，我给你说咋走。”陈永刚给老头了。老头千恩万谢地往城关派出所去了。
　　“我估计这老头去也是白去！他女儿肯定当小姐，到处跑场子，小姐嘴里哪有实话？们一般也不说，怎么找？有可能哪个场子看得死死的，或者不听话，拾了，的出了么事，无女尸。哎，就看命大不。进了这一行，还全身而退？”陈永刚在上跟王晓勇聊着，边说边叹息摇头。
　　“你小子一会儿到了请我吃夜市，本来咱早了，审么张大？么没捞着。你怎么对吴旭辉那么上心？是不是看上人家媳妇了？”王晓勇埋怨着陈永刚。。
　　“你是不是刚看那些小姐，心痒痒了？瞎说么呀，我对他媳妇有么兴趣啊，我就是好奇，我得调查各种可能。天刚好，省得后面专门找他。而咱他一马，他小辫子咱攥着，以后各种事，他都得跑快点。”虽然没么线索，但是到刚张大那熊样，陈永刚还是稍感慰。
　　看刚张大的样子，他没有为了争个副所长把吴旭辉怎么样的动机。下面只能把这两条线索落实了，一个是他姨的女人，一个是去上访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