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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又是一尾大鱼，张九将其从鱼钩上摘下掂量了几下，不错，约有五六斤重，今天的中午饭是有了。
除了定期捞尸以外，他的爱好也就剩吃喝抽了。至于剩下的那一项嘛......他觉得是自己品德高尚。
其实所谓的洁身自好，用一个字来概括原因最为恰当——穷。捞尸所每月发的那么点例钱也就勉强够维持正常开销的。但凡吃点好的再买几斤上好的烟叶就不够了。
至于像是武家那样一个封包就给了不少的，一年也没那么两三回。而且这还不全是他的，当天去的伙计都有份。还得要给死了的伙计买棺材料理后事。
做着一行的，大多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快要饿死的，再有就是戴罪之身跑这熬刑来了。但凡有个活路谁又愿意天天下水和死尸打交道。
他是个例外，毕竟有着阴门志异可以偷偷刷奖励。虽说是八道铭牌八个职业，但都是阴门行当换汤不换药罢了。
也不是没想过寻个姑娘娶妻生子。可三教九流，营生甚多。纵览三百六十行，再加上外八行，就属他们这阴八行最晦气了。
媒婆见了他都绕着走，那会有好人家的姑娘瞧得上他呢？就是这津海卫的八大勾栏，愿意接待阴门中人的一个都没有！
他已经想开了，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每日一遍，防止恋爱！至于剑法，他相信自己某天是一定能刷到的，只要不是辟邪剑法就好。
还是这津海河好，水中是应有尽有，各种各样的漂子都能见到，还能刷出各种奖励。
正酸着呢，张九便瞧见一具漂子是顺流而下。
应该是个漂子吧？他有些估摸不好，一般来讲，若无变故这水中的漂子应是男俯女仰，半截在水中。
活人入水如不挣扎很快就会没入水中，直至落地。可这死尸却是不同，人死之后三魂七魄尽散，空留一具躯壳。
只需一日，这躯壳便会产生尸气，从而致使尸首上浮。由于这尸气是先从胸腹部开始产生，故先是头部出水，胸腹随后。倒是与那婴儿出生有着相同的顺序。
待下半身露于水面，此时尸气已遍布全身了。
张九也曾遇见过这样的漂子，这种不能直接捞。整个漂子现如今就是一个人形气球，稍有不慎动作大点就会导致尸气外泄从而尸身炸裂。得先让尸体张口哀怨才行。
用钩子或是棍子等物，也有胆大的用手指的，小心探进口中撑开喉部泄了这口尸气。这个过程尸体会犹如那戏台上的戏子一般，哼唧出个离人愁来，故此又叫唱怨。
眼前这漂子，全身都浮在水面上，有着襦裙遮盖，张九也瞧不清楚到底鼓没鼓起来。不过感觉着像是没有。
算了一下自己这个月的业绩貌似还没有达标，他决定先捞上来再说。
要说他们这捞尸的也还有业绩？还真有。张九想起来这个就来气！这还要拜国子监所赐。有一个国子监学子放着好好的经意不究，独喜数算。闲着没事愣是统计出了这大华每年记录在案的非正常死亡人数，还给分门别类归好了。
葬仪司的指挥使正愁下面消极怠工，不好管理。捞尸所又不像是缝尸所或赶尸所那样有着固定的数目，是多少具尸体就是多少具。干脆一拍脑袋就让其给这大华各地的捞尸所按以往记录订了个业绩标准。
漂子离得岸边并不算远，张九也懒得脱衣服下河了，一甩这鱼竿是整勾在那衣服上。
用力一扯，没几下就拉到了跟前，低头一瞧，是四目相对！
“额......我是打扰到你了吗？”，愣了半天，张九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哪是什么漂子，被他拉过来的乃是一个小萝莉。年纪不大，瞧其样貌大致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两条春山含翠柳叶眉，一双秋水盈盈多情眸。眼角天然泛着浅浅红晕，眸中有神，似勾似引，一眼便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醉了。
精致的小脸粉妆玉砌，虽尚未长开却已是当得起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张九现在明白为何会有那烽火戏诸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典故了。也理解了杜牧为何会写下“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样的诗句了。
料想那褒姒、妲己、陈圆圆等小时候也莫过如此。月色雪色人间绝，见其方知第三色。
小萝莉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也没说话，只是举起自己那柔弱无骨的小手，那意思是拉她一把。
张九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又不是个变态，只是一时太过惊讶罢了。
将其从河中拉上来，他顺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会在河里泡着？”
小萝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眉头紧蹙，像是在纠结着什么。直至将他盯的有些毛了，突然是盈盈下摆，“小女子不才，难报公子救命之恩，唯做牛做马...嗯...不对，下辈子以身相许...嗯...”
张九一下子就僵住了......这个小萝莉，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下辈子以身相许是什么鬼？
小萝莉见他没有反应，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嘴里还嘀咕着，“嗯？不对啊，这和师虎说的不一样啊？我记错了吗？”
“你师父说的什么？”，张九将鱼竿再度抛到水中，随口接到。反正也是闲来无事，有个这么漂亮的小萝莉逗一逗解解闷也好。
小萝莉眉头都快拧成一个了，掰着手指思考了半天才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师虎说，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救了，那个救我的人要是长得帅，就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以报公子救命之恩。’
要是长得丑，就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做牛做马以报恩公救命之恩。’”
好他么现实！
寂静的河边隐约响起了噗呲声，像是某样东西被洞穿后碎了一地。张九瞬间就觉得这个小萝莉并没有那么可爱了。
“你不是应该说姑娘严重了吗？然后就这么算了。”
“走开~不要理我。”
“哎哎哎，大哥哥你别哭啊！我不是说你丑，我给你糖吃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