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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幻的天地如镜子一般碎开。
消失了踪影的药王江再次出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商清逸。
商清逸被长剑贯体之时,药王江正面对他,血溅了他一脸。
他瞪大了眼睛,精神却恍惚了。
忽然之间失去了感知,他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甚至连触碰的感觉都没有。
商清逸倒下了。
商清逸倒下了。
商清逸倒下了。
…….
他的眼前只有周而复始的重复一幕。
李青到了他的身侧。
他准备杀了药王江。虽然他觉得杀死一个无法反抗的孩子有违武者尊严,但这是圣女的命令。
就在数天前,圣女传来命令,指派他们听从药灵的命令,杀死药王江。
于是他们与药灵取得联系,在这里劫杀药王江。
一切就如圣女命令的那般顺利。
药王江就要死了。
但李青不敢看这孩子的眼睛,那会让他觉得惭愧。
药王江仰头朝天,眼神空洞,仿佛无尽虚无。
李青从商清逸胸前反手抽剑,血溅出好看的花。
药王江看着他,双手向前想抓住什么。
李青不忍再看,一剑刺去,剑上商清逸的血撒到了药王江的眼里。
是一片血色。
药王江的世界被染成了血色。
被商清逸的血。
“啊~啊~啊!”药王江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像世界被摧毁的孩子,也像受伤的野兽。
困兽是最危险的,即使是年幼的困兽。
药王江疯了,他疯狂了。
困兽疯狂。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晶,有金色在他身体里汹涌流动。
爆炸。
金色爆炸而出,马上就成了浓郁的、充满危险气息的黄色,比药灵更浓重,污秽如污泥。
药王江被淹没在污泥中,然后将离他最近的李青波及。
李青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他的剑仍然一如既往的刺下。
杀了这个孩子,因为这是圣女的命令。
葬剑府的剑向来很快,从起意到动手,他手中的剑几乎已经刺中药王江,然后被污泥挡住。
就像进了泥塘,粘稠、恶心,巨大的浮力与吸力让他再难寸近。
与此同时,污泥活了过来,像蛇一样缠上了他的剑,然后缠上了他握剑的手。
他的手瞬间融化,连肉带骨头成了血水。
污泥的恐怖并未在吃掉他的手后停止,反而顺着他的手向身体爬。
李青知道,只要被污泥爬过手臂,自己就会死了。
生死取其重,壮士断腕。
爆喝一声,左边化掌,他忍痛折下被缠住的整只右臂,脚下飞快地往后退。
污泥仍在蔓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只在经过商清逸与黑马时,温柔地顺着他们绕过。
杀人与保护,那是药王江仅存的一点意识。
“退。”李青眉间难看到极致,用仅剩的左手指挥,其余三人沉默应对命令。
来不及包扎,就这样任由右臂血流如注,李青强压着痛苦,脸与纸一般的白。
没有一个人关心半句,显示他们的冷酷到冷血。因为葬剑府的剑侍就是冰冷的剑,对别人冷,对自己亦冷。
“再退。”污泥继续蔓延,李青继续指挥后退。
脚步越来越重,每次后退,他就难以压抑伤势,臂断洒出血,染红了地面。
李青的脸越来越白,丑脸苍白得仿佛是入土的尸体。
再下一刻,他就会死。
他已经准备赴死了。
就在他真的快成为尸体的时候,污泥到终于停住了。
停住了,不再漫延。
李青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就要消散了吧。
这么大范围的运用心晶能量,对于一个孩子仍是过于勉强,定然不能持久。
即使那孩子拥有金色的心晶。
金色的心晶!
李青眯起了眼睛。
药王府的传人果然天赋非常,意想不到居然拥有金色的心晶。
这样的天赋,将来必定是葬剑府的大敌。
再无半点不忍,此时李青已经动了杀机。
不光光为了任务,而是他在药王江身上看到了对葬剑府的威胁。
天下四府之间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际暗中也有争斗,只不过四府之间势均力敌,才能保持勉强的平衡。
但以药王江的心晶天赋,将来未尝不会是另外一个白鹿城城主,若他长大继承药王府,极有超越其他三府,打破现在的平衡。
李青眼里是寒光,心中是杀意!
污泥慢慢褪去,最终消散,药王江气力用尽昏倒在地。
“为了葬剑府!”李青默默道。
一道能量化剑,直取药王江的头颅。
此时商清逸生死不明。
再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他。
于是,药王江即将死去。
但药王江最终没有就此死去。
在剑光抵达之时,两根手指夹住了取命的一剑。
“呵。”来人咧嘴一笑,抬头饮了口葫芦里的酒,缓缓吐出酒气。
正是那天酒肆的酒鬼。
他瞥了眼商清逸,看了下小黑,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昏倒的药王江身上,神色复杂。
“接下来我来做对手?”他把酒葫芦系在腰间,弹了下手指,能量所化的剑立刻成碎片。
“什么人?”李青咬着牙发问,断了一臂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这一剑已经是他最后的力量,虽比不上巅峰,但被人轻易夹住一剑,更能随手断他剑气,让他不得不重视。
“费什么话,打不打?要打就来,不打就滚!”酒鬼不耐心地挥挥手,仿佛在挥赶苍蝇,极为不客气。
李青脸上有受伤的苍白,又有强忍脾气的铁青,甚是难看。
但他拿不住对手深浅,又恨自己断了一臂,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搬出宗门来:“北齐葬剑府,希望给个情面。”
一城四府,江湖的顶尖势力,一般人见到都会留个情面,这是江湖通用的手段,到了酒鬼身上却是失了效。
就见他更不耐烦,挨个指着地上的两人一马轻蔑地说:“废话真多,不打着两个人一匹马我带走了。”
“给面子?让李照清过来还能给点,你们够格吗?”
酒鬼说话极不客气。
李照清是葬剑府圣司,齐国五公主的老师,在葬剑府门人眼里便是神明。
平素谈起圣司必定满心崇敬,却被眼前这名酒鬼随意呼唤名讳,四人觉得这是亵渎。为了宗门也为了信仰,不顾酒鬼的高深莫测,大叫一声便结剑阵含恨出手。
单李青四人也知酒鬼不是易于之辈,出手就是搏命之姿,几乎要将心晶震碎,所有能量都汇于一剑,剑阵威力可想而知。
飞沙走石,犹如晴天霹雳,四剑从四个方位同时到达。
酒鬼仍以两根手指应对,分别点了四指,旋指注力,轻易就破了剑阵。
四剑寸寸碎裂,四人反噬都吐一口心头血。
“无聊。”
酒鬼变指为掌,在四人胸口都印一掌。掌气贯体,四人胸口齐齐塌陷,再喷了一大口血,皆支撑不住倒地。
收拾了李青四人,酒鬼看着地上的两人一马,为难地抓了抓头。
“这该怎么把他们都带走呢?”
两人还好,直接拎走就行,但自己的这匹黑伙计可是好几百斤重,自己可拎不动。
正苦恼的时候,黑马嘶鸣了一声,艰难地支起身子。
到底是灵种,身体的强悍不容小觑,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起来,换做一般的马早就是死肉一副了。
“能行?”酒鬼问。
黑马后腿用力一蹬从地上完全起来,露着牙齿嘶鸣。
酒鬼与它作伴那么久,当然知它意思。
罩得住。
这马性格随他,没有服输的时候。
酒鬼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颗药丸扔到黑马嘴里,黑马迎嘴接住,嚼都不嚼吞下了肚。
药丸入腹,便有一股暖意从胃流到全身,黑马立刻来了精神,仿佛没受伤那般意气駿逸。
“别得意,这颗是行军丸,也就让你多撑几个时辰,过了这阵你就没力气了。”
“趁有力气找个能治你们几个的地方。”
酒鬼拎小鸡一样地把商清逸两人拎在手里,大步的往前走。
他走得很快,几乎是踏草而行,飘飘而去。
黑马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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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