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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是野外的土狼，而是从人工养殖的兽栏里出来的货色。”
陈烁确信地轻声说道。
他指向了那些看似没有任何用处的头骨，简单地用手丈量了一下，便将其中两个递给了满头雾水的老板，
“土狼这种食腐的野生动物，理论上会按照捕食的习性有着不同的体积大小区别。
您看看，这两个头骨的大小相仿，其他的也是如此，很明显这些土狼并不是从野外捕捉回来的，而是有人将其养到了成年后贩卖出来谋利之举。”
老板越听越发迷糊，他从未听说过有人会专门圈养土狼这种商业价值并不算太高的野兽。
要知道，比起没有太大食用价值的土狼，养绵羊之类的食草类家用牲畜成本更低。
“小兄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老板茫然地说道。
若按照道理来说，养殖土狼，最难维系的并不是圈养环境，而是大量的肉类食粮。
肉类食粮又是价格不菲的，那么谁会为了养殖土狼而刻意耗费资源？
若是深思，便能发现这背后便藏着一条令人胆寒的黑色产业链。
“这些虫蛀的小洞，并不是人工刻意制造来破坏皮毛业生意的，而是属于这些土狼本身身上的问题。”
陈烁想了想，整理语言后说道，
“虽然不能确定这些是蜱虫还是肉蝇留下的孔洞，但这些土狼本身不值得我们去注意，而是这些土狼的来源。
是怎么样的环境，会让大量的虫豸寄生在动作敏捷的土狼身上，才是关键。
说实话，我未必能够解决这一个案件，利用了您的信任，我非常抱歉，但是我会将这件事告知我的导师，里奥先生。”
其实，陈烁约莫已经猜到了这背后的一些问题，只是目前手上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让他追查下去，而他只是一个见习的侦探学徒，并没有资格得到侦探联盟的协助。
将这个错综复杂的事件提交到里奥手里去，是目前来说最保险的做法。
原先在听见陈烁坦白说自己无法解决的时候，老板心里起了一阵无名怒火。
听到了里奥的名号，老板的情绪稍许平和了一些。
“没想到你是里奥先生的高徒，先前对不住了。”
老板想起了自己之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老脸一红。
“没事，只是小子鲁莽。
假如您不介意的话，能否随小子到先生的事务所走一趟？”
陈烁如此说道。
“没问题，不过我这边还有些物资需要清点完，回头我自行上门拜访便是。”
老板如实回答道。
现在这个老板的态度已经好了不少，一是因为陈烁的眼力确实毒辣，二是里奥的名气使然。
而陈烁闻言，也没有拖沓，便朝着老板施礼后独自离开。
快步走回了老爷子所在的材料店，将自己的发现和接下来的行动转告了老爷子后，陈烁便潇洒离开。
他拒绝了老爷子准备好的报酬，只为了报答最初老爷子那两三句提醒的恩惠。
————
“哦？有点意思。”
里奥咬着烟斗，听完陈烁向他所诉说的发现后眯起了眼睛说道。
“我怀疑，有某些组织在野外大量猎取或者捕捉土狼，将它们圈养起来，并且用来毁灭某些不可告人的证据。
土狼这种大胃王，连骨头都能够咬碎后吞咽吃完，用来掩盖罪行再好不过了。”
陈烁大胆地分析道。
在回事务所的时候，他就在想到底蜱虫有没有可能造成那么大批量的皮毛伤害？
答案是否定的。
蜱虫一般会寄生在宿主一些难以被触碰且表皮较薄的部位，而且在吸血后会扩大体型。
而肉蝇则没有这种限制，只要是动作缓慢的活物便会遭到其袭击，从而成为了幼虫孵化的温床。
是一个多么恶劣的环境，能够提供大量的肉蝇滋生，甚至侵蚀了土狼的身体？
贩卖土狼，可能只是将那些将死的土狼发挥最后的经济利益作用而已。
想到了这里，陈烁不寒而栗。
里奥吸着烟斗，大口大口地吞云吐雾着，随后缓缓说道，
“假如真的是你所想的那样，这或许是个大案，便未必是我们这些侦探能够完成的范围了。
不过，我们必须先查，查到了有足够的证据，再转交给卫队那些吃干饭的让他们擦屁股，就顺理成章一些。”
“听您的，小子冒昧地先斩后奏接下了委托，里奥先生您不在意小子已经非常感激了。”
陈烁诚恳地回答道。
“没事，这个案件有调查的价值，总比那些让我们去找阿猫阿狗的来得有意思。”
里奥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此时，潘雅小姐从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后探出头来，幽幽地说了一句，
“您可别忘记。。。
我们现在的现金流。。。”
潘雅没有说完，但那话中的哀怨之意顿时让里奥害臊地挠了挠头。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我们的陈烁不是给我们找来了委托吗？”
里奥死皮赖脸地甩锅给了陈烁，完全没有在意其实门口接待处那边还有着几个等待里奥接受委托的客户。
话说回来，里奥这人脾气挺怪。
并不是所有的委托他都会去接，大部分情况下，他只会接自己感兴趣的。
这也是为什么里奥的事务所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出于濒临破产的边缘的主要原因。
里奥这么做，或许是想关照其他的同行，但实际上更多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的才能兵不应该浪费在那些无趣的委托上。
跟踪有出柜嫌疑的丈夫、调查店铺内部的黑幕，
里奥甚至情愿清闲下来，也不会去接受这种毫无意义的委托。
而陈烁所说的这个案子，则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里奥在桌上摊开了一张奥莱镇与周边的地图，并用咖啡杯压住了一角，省得地图会翘起来。
随后他对着陈烁招了招手，
“来。
假如你是那个黑心养殖场的主人，你会把养殖场设置在什么地方？”
陈烁望着那张地图，静静地思考着，缓缓推测道，
“奥莱镇分成了三个板块，上城区、中心区跟下城区。
三者呈现出上中下叠加的三角形。
上城区跟中心区有着市政厅等势力的盘踞，若是做黑生意的话，从那些地方运送货物或受害人并不合适，很容易就引人耳目。
下城区这一块的防备比较疏松，毕竟贫民窟也在这一块。
南边的城郊最合适。
土狼的动静比较大，离城墙太近也不太可能，但为了减少运输成本，也不会离得太远。
五公里，我觉得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个银领谷，我看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