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境

　　第二天一早，难得起晚了的的牧云，没有看见曦凌雪的身影，估摸着是锻炼去了，她这个年龄正是启元的关键时刻。
　　启元既是开启元力本源，是能否修武的首要条件，天赋越好越容易开启，反之则需要强大的身体素质来唤醒。
　　锻炼身体是可以增加启元的概率的，所以曦凌雪从进了牧将军府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练武，为的便是能够启元成功了。
　　除此之外，经常吃一些带有元力的食物可以增加启元的概率，这种练武世家核心弟子才能有的待遇，曦凌雪因为跟牧云一起吃饭也没落下这一环，所以只要不是真的天赋太差，启元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客厅的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还用茶杯压着一张小纸条。
　　‘少爷，早饭和水放好了，你起床后记得先洗漱再吃，我先去练功了——曦凌雪’
　　“真是个笨蛋，教了这么多次，名字还是写错。”牧云拿着小纸条撇了撇嘴，“知道难写就不要取这个姓氏啊！”
　　洗漱完，坐在了饭桌前，望关城所处的地界，四季分明，此时正值夏日，就着炸得酥脆的油饼，喝上一口已经放凉的白粥，别提有多舒服。
　　随手拿起小木台上的一本书籍，嘴里咀嚼着，眼睛也没闲下来，快速扫视起来，这书已经看过了，现在只不过是重温一下。
　　吃过早饭，去了隔壁的清风堂，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书房，秦宏远正端坐着，翻看桌子上的一本厚厚的书籍。
　　一看牧云就知道是那本《灵物大典》，里面搜罗了各种各样的灵物，是秦文昌从元明学府扩印出来的，据秦文昌说后面还有两部，只不过后两部被禁止外传了。
　　没有看到秦文昌，牧云就随意多了，直接闯了进去，“宏远哥，下午要不要去小碧潭玩。”
　　“我正在认药材呢。”秦宏远小声说着，看了眼看守在门外，却完全没打算转过身来的管家，继续小声说道：“下午我要跟我爹学处理药材，去不了啊。”
　　听到这，牧云眼睛一亮，急忙道：“帮我偷偷带点迷药泻药什么之类的。”
　　秦宏远满脸苦笑，“那不行，你拿了，顶多挨一顿揍，我要是敢偷，我爹不得打死我。”
　　牧云撇撇嘴，想到了秦文昌那张古板脸，只得作罢，从小到大，秦文昌是唯一真的揍过他的人。
　　独自上街跟自己收下的几个小弟疯玩了一阵，回来的时候，曦凌雪已经做好午饭在那等着了，经过几年的磨练，曦凌雪的厨艺已经能称得上不错了，不久之前开始由她接手牧云的一日三餐了。
　　荤素搭配的很是均衡，中间的那碗汤，是秦文昌调配的药材熬制的，每三天就会煮上一回。
　　“又是这个汤。”牧云嫌弃的把曦凌雪乘好给自己的汤倒了回去，虽然不是极难吃，但是比起喝汤，还不如白开水要好喝一些。
　　“少爷，这个汤是秦堂主特意调配的，能降低启元的难度。”
　　“那你喝了不就行。”牧云扒着饭，含糊着说道，他也不是任性的小孩，喝还是能喝得下去的，不喝的原因，有一部分自然是希望曦凌雪能多喝。
　　曦凌雪对于成为武者极为渴望，而九岁正是启元的年纪，也就领下了这个情，负责收尾的她，总是会把药汤喝得一滴不剩。
　　......
　　夜晚，月上三更，牧云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清醒了一会后，突然就下了床，往屋外跑去。
　　牧正浩领兵协防回来了，只不过是直接去的兵营那边，牧云等了一晚上，都没看到牧正浩的身影，现在入夜了总应该是回来了。
　　房间里，牧正浩刚回到府上，洗完澡准备睡觉，就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
　　果不其然，很快的，牧云就爬上了床，从被窝里钻出头来。
　　牧云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爹，我要听故事。”
　　牧正浩摸着牧云的脑袋，笑道：“不能耍赖啊，我留给你的作业，你完成了没有。”
　　“当然了，你这次都走五个月了，那几本书我早就背下来了。”
　　“那我可要考考你了。”牧正浩想了想，问道：“一枚元晶能换几块桂花糕。”
　　“一块桂花糕是两文钱，一枚元晶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钱。”牧云一边说着，一边计算，“所以一枚元晶能换五千百块桂花糕。”
　　牧正浩面带赞赏之色，继续问道：“那你说说，我们这的地理位置。”
　　牧云想了想说道：“我们所在的城池是望关城，是白阳国的最南端城池，往东南方向便是鸿蒙山脉的外围，继续沿着东南方向穿过鸿蒙山脉的外围则是邻国红莲国的国境了，西边...”
　　听着牧云滔滔不绝的讲述，这下子牧正浩有些惊讶了，好家伙，这是完完整整的全篇背下来了，连带白阳国的地理位置都背了一遍。
　　接下来几个问题，牧云都是对答如流，牧正浩已经确信了，他上次离开留下的那一摞起码七八本的书籍，牧云基本上是全都记下了。
　　以他现在的修为，记忆力已经远高于常人了，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更高的境界倒是能做到过目不忘，可能强行记下的内容也是有限的，而牧云这都还没开始修炼。
　　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异样，伸出了手掌，说道：“最后一道题了，考考你曦字怎么写。”
　　牧云一笔一划的在牧正浩的手掌上认真刻画着，光一个字就写了一分多钟，若不是手掌足够宽大，还真写不下。
　　“不愧是我儿子，全对。”夸赞了一句，牧正浩问道，“上次讲到哪里了？”
　　“讲到了娘亲指引你去了风窟。”牧云立马来了兴致，双眼放光，期待着牧正浩的讲述。
　　“那里啊，那次还真是凶险万分...”牧正浩陷入了回忆中，缓缓讲述着，不自觉的带入了些许情绪。
　　牧云听得入神，时而惊呼，情绪紧张，时而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时而担忧，感同身受一般。
　　当然，最后都变成了对牧正浩这个故事主人公的崇拜。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何时牧云已经睡着了，牧正浩这才停下了讲述，看着牧云的脸庞怔怔出神，良久，苦笑一声，“这小家伙长得还真挑剔。”
　　除了脸型随了自己，五官上，有一样算一样，全都照着他娘长的，越长大越是秀气。
　　天色已经蒙蒙亮，到了他这个修为，十天半个月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悄声起身，从内屋书架上翻找出了几本书，放在了床头。
　　正想写个纸条，察觉到了牧云脸上的一点小变化，陷入熟睡，神情放松的脸庞，突然眉头紧锁，脸上肌肉僵硬。
　　牧云睡着了，刚刚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牧辰，自动接纳了身体的掌控权。
　　“牧辰。”牧正浩轻声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牧正浩脸上浮现一抹坏笑，戳了戳崩得僵硬的脸，还是没反应，动手搓揉着脸蛋，把紧绷的脸，硬是给揉软了。
　　牧辰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一脸窘迫的看着自己老爹，含糊着说道：“别揉了，我醒了。”
　　牧正浩嘿嘿一笑，逗弄下小牧辰还是挺有意思的，松开了手问道：“要不要跟我去吃个早饭？”
　　“不用了，还不饿。”
　　“别老是拒绝我，爹也是会伤心的。”牧正浩长叹口气，“明明牧云都这么粘我，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冷淡呢。”
　　牧辰回了个白眼，是什么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说什么要跟牧云一样公平对待，由于他出现的时间比较少，所以每次出现，牧正浩的表达都更浓烈一些。
　　“那个枪法是你练的吧？”牧云身上突如其来的枪法天赋，自然是禀报给牧正浩了。
　　牧辰出现的时间少，又不喜言语，偶尔的狂妄之言，也被当做了小孩子的不懂事，所以真正知道牧云体内还有一个人的，也就只有牧正浩。
　　牧辰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
　　牧正浩欢喜的又掐了一把牧辰的脸，夸赞了一句“不愧是我儿子。”
　　指了下床头的书，“那几本书是下次要考的，你到时候跟牧云说下。”
　　“好。”
　　“我可是你爹，有事要跟我说。”虽然不易察觉，牧正浩还是感应到了牧辰身上一丝不正常的情绪波动。
　　“知道了。”
　　“你这孩子...”牧正浩无奈的揉了揉牧辰的脑袋，转身离开了，今天要去视察下驻守鸿蒙山脉的防线。
　　牧正浩走后，牧辰躺在床上思索着，那个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真实了，真实到醒来以后，都还有点分不清到底那边是现实了。
　　每天经历的梦境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一段段没头没尾的梦境，即便每天做梦也没什么影响，而他所经历的梦境是一个完整的人生，从小到大，从开始练枪到枪法有成。
　　幸好...
　　牧辰脸色古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那刚被搓揉过的轻微红肿还未完全消退。
　　这感觉还真是够真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