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之主

　　儒家诸圣，齐聚于魔渊，戒语真言，环绕于崖壁之间，久久未曾散去，整个魔渊如同被清洗了一般，洋溢着儒道气息。
　　除了魔主身旁。
　　他始终稳坐于魔气凝聚的帝椅之上，嘴角的笑容从出现之始，便未曾改变，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受。
　　他坐于此地，那这处空间便属于他，就连天地都奈何不得。
　　“放过他，我想你搞错了，你见过苍龙会把一只小小的蚂蚁放在眼里的吗？”魔主顿了顿，越过林诚正的身子，看向林霄脸色愈发平静，眼中惊起了一道小小的波澜，片刻之后便消失不见，“虽然这只蚂蚁蛮有趣的，但！他依旧是个蚂蚁罢了。”
　　“那不是魔主出手，我的徒弟又怎会如此。”林诚正心中满是焦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林霄还未醒来，这让他如何能安安心心的离开这世间。
　　“小夫子，你可知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为什么会惧怕我，不顾家族恩怨，大派争端，竟能拧成一股绳跟我过不去。”魔主似乎来了兴致，向前弓着身子，双手按着膝盖，两腿岔开，一脸的兴致勃勃。
　　“因是魔主你。。。”林诚正欲言又止，磕磕巴巴的。
　　“因是我暴虐无度，残忍嗜杀是吧。”魔主第一次收起了笑脸，满脸的不屑和厌烦，“当初那些老头子和老秃驴就是这样，打嘛不跟我打，只会在我耳边叽叽歪歪，劝我行善，又不肯说我坏话，到那群修仙的那又讨不到好处，到头来还是让那么些个小人占尽了便宜，你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林诚正有些儿愣神，他没想到传说中的魔主竟是这副模样。
　　这一切都是表面，师傅他老人家说过要透过现象找本质，魔主他在掩饰，这一切都是假象。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魔主吗？”魔主似在回忆，向后靠去，似是在回忆着些什么，“这世间本无修魔之人，我算是开了这道先河。”
　　“那些个修仙之人，皆称盘古破鸿蒙，化为三气，轻清上腾而为天，重浊下凝而为地，逃脱一气，谓之先天一气，他们借此先天一气超脱凡俗，自命为仙，至此他们便致力于掌控这片天地，想将无数他们眼中低贱的凡人，玩弄与股掌之间。可生而为人谁又愿被人掌控，凡人们想要反抗，修仙之人便越发狠辣，怨由心生，魔气便由此而来，是天地间新生的一种诡异的力量，所以他们惧怕的是魔气，而非我，我不过是对这些魔气掌控之力更强些的人罢了，所以说你徒弟出了事可与我无关，他能否醒过来，也要看他自己了，我就是个寂寞久了，来看看戏的路人罢了。”
　　林诚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沉浸于面前魔主的叙述当中，思绪有些紊乱，如此之大的信息量夹杂在魔主短短的只言片语当中，让他像是发现了一片新世界，若是自己还有时间，定然要去探寻一番，但是此刻，由不得他了。
　　林诚正的脸上满是焦急，若是这些魔气连当初与魔主争斗的前辈们都忌惮不已的话，林霄该如何是好啊。
　　林诚正急得手足无措，他已经许多年未曾这般模样了，他终生未娶一妻，未生一子，将毕生心血付之于儒道修行，直至晚年被排挤去了乡野之中，在路途中发现了蜷缩于灌木丛中的小林霄。他一直将林霄视如己出，不然也不会向魔主低头。但是此番场景却是让他束手无策。
　　“林霄，林霄，快些醒来，日上三竿，你怎可浪费这大好时光啊，快些醒来吧，算是老师求你了。”林诚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那儒家诸圣都为之一震，可是林霄依旧困于梦中不知如何离去。
　　正寻出路的林霄再次听见老师的声音心中先是一喜，师傅还在身边，没有离世。然后却是担忧起来，他感受到了老师言语中的哭腔，他知道他的老师在平日里是多么的硬派的人，怎么会带着哭腔。
　　心中烦闷之际，却发现这梦中世界竟是有片片黑雾将自己束缚于此，不论自己行走多远的距离都仿佛原地踏步，这该如何是好啊，林霄思索着对策。
　　林诚正感受到儒道先圣的气息在逐渐消散，而自己也是如此，他带着不甘的眼神看向魔主。
　　“魔主我知你定有方法就我徒儿一命，恳求您能出手。”
　　“我说了，我也只不过是对魔气掌控比平常人更强些罢了，不可能掌控它的，你的小徒弟想走来，只能靠他自己了，谁都无能为力。”魔主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耐烦地说道
　　任其说得天花乱坠，他终究是被成为魔主，怎会如此好心，这般生死离别的场景对于他来说只不过的数十万年的一次消遣罢了。
　　林诚正的双腿开始变得虚幻，转瞬间便弥漫至胸部，他只能在最后时刻紧紧地抱住林霄无意识的身体，嘴中低吟着，“老师我真没用啊，救不得你的性命啊，学究半生光阴有何用处，我愿用我这最后的魂灵为你搏一个希望，我相信你，你是个优秀的学生。”
　　他的身子化作点点璀璨的光芒。
　　这是成圣了，他究竟有什么功德，仅仅是最后为了一个学生放弃转世机会便成圣了？不对定是这小子有什么不同之处，不然就算是这片世界的天地意志也不可能随意冠之以圣，对一定是这小子的问题，说不定他还能将我脱离这片深渊。
　　本来十分无趣的魔主来了精神，成圣虽不是他所追求
　　的，但也是一种极致，他想要离开这片深渊，当然是力量越强越有机会，他将心思放在林霄身上打起来主意。
　　梦中的林霄，奋力挣扎着摆脱着却无可奈何，这些黑雾，就如同心中的负面情绪一般，难以去除。
　　老师的一声声呼喊他也听得真切却无法逃脱这梦境，心中愈加急躁，而这些黑雾也便的愈加强大。将林霄勒的喘不过气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霄的意识越来越加模糊，脑中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情绪。
　　“我的亲生父母为何抛弃于我！”
　　“我明明高中及第，为何偏偏会落入这魔渊！”
　　“我拥有了双亲，为何只是一场梦！”
　　“我明明能听见老师的声音，为什么却见不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苍天如此不公！”
　　黑雾不再只是外界的拉扯，林霄的身体之内也溢出魔气来，林霄痛苦地嘶吼着，眼中彻底的失去了清明。
　　入魔只在一念之间。
　　璀璨的光点，便是在此刻来到林霄脑海之中，一股清凉之感带给了林霄的清醒。
　　师傅，是你吗？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外界，林霄满脸的痛苦之色，肆虐的魔气已经爬上他全身各个角落，只有眉心微微的光芒。
　　魔主扶住额头，像是思考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林霄，眼中变幻莫测，令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林霄如坠地狱，他的身子已经完全被魔气占据，本该没有知觉，还能好受些，但是为了守住老师的那一点光芒，他不断提醒着自己，守住心中的那一丝清明。
　　他的嘴角流下涓涓血流。
　　“好小子，这么狠！”魔主下定决心了般，站起了身来，抬脚间来到林霄面前，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扼住林霄紧闭的上下颚，一断血腥之物从他口中划出，显得凄厉异常。
　　魔主看着周围还在聚集的魔气，一股气势自体内勃然而出，将魔气牢牢压制在地面。
　　“你们！还不滚开！”一道低语，就如同这黑暗世界的至高旨意。
　　整个魔渊中的魔气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