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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雪人事件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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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了解路卡尔不明所以的那番话后,二人对那个秘密施工的教堂有了些好奇,先不说这教堂到底用处何在,光是准备在路楠百天那天展示的行为就很令人费解。
  “说起雪人,霄少爷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说么?”
  林童渺坐在刚抓回来的汤圆背上,俯身向邮筒里塞了封信,霄书堂站在一旁拉着缰绳,不时捋两下汤圆的鬃毛,眼神飘忽。
  他的思绪都在路卡尔说的话上,以至于林童渺这么近的话都没有听清,他在心里尝试回味了一下他听到的几个模糊音节,最后终于在林童渺催促的眼神下妥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林童渺觑了他一眼,又靠近了几分:“我说,霄大少爷对雪人的传说了解多少?”
  霄书堂挠挠头:“雪人…无非就是身形巨大,白色皮毛,青面獠牙的虚构怪物,没什么好研究的。”
  “可是为什么路卡尔会对它这么上心?就凭这点,我有理由怀疑那个教堂和雪人有关系。”
  她趴在马背上,胳膊肘撑着脑袋作思虑状:“雪人是一个没被证实存在的东西,该怎么利用它才能让所有人信服呢?”
  霄书堂稍一用力把汤圆的毛给拔下来了一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教堂可能要在我侄女百天的时候开放,鬼知道那孙子还想闹什么事。”
  一想到因为路卡尔提前回来导致他没有看到他侄女的事,霄书堂就气不打一处来,无意间攥紧了汤圆的鬃毛。
  汤圆一声嘶鸣,转过头来不满地看了霄书堂一眼。
  “你家这马…成精了?”
  差点以为要被汤圆甩飞出去的林童渺:“你能不能把手管管,它是成精了,但是我还坐在上面好不好?”
  霄书堂忙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要不你先把它栓起来,咱们换两匹温顺点的马怎样?”
  林童渺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倔强道:“算了,脾气倔的骑惯了,不适应。”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样?”
  霄书堂回头看看越行越远的路宅,表情凝重:“我是指你闯了路宅之后有什么打算?”
  “距离百天还有段日子,趁路卡尔还没和你计较之前,去趟雪原避避风头。想必霄少爷平常也很闲,要不一起?”
  一想到雪原那极其变态的温度,霄书堂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冷战,嘴里却逞强一口答应下来了:“嗯,去转转也好。”
  彻底远离路宅到达刘衔家时,已是黄昏。
  老管家边捋信息边一脸吃惊地看着二人:“这才一天,你们就风尘仆仆的回来,那以后可得怎么办?”
  “以后?”林童渺坐在沙发上疑惑道。
  “没什么。”霄书堂接过刘衔准备的水,从茶几上找了个杯托才递给林童渺:“别听他乱说,这人都老糊涂了。”
  这下子刘衔不乐意了:“老糊涂?我是老糊涂了,做饭都不知道有没有毒,那你怎么不拿针试一下再吃?”
  霄书堂给他沏了一杯茶,淡然自若:“糊涂人,能做好饭就不错了,哪能多得出来下毒的心思?”
  林童渺小口抿着茶水,默默地看霄书堂和刘衔日常的拌嘴,茶水顺着食道流至胃中,一股暖意随之蔓延。
  “二位别吵了,一会晚饭凉了。”
  “昂。”
  “好嘞林姑娘,我这就给你们盛。”
  霄书堂晃神看见林童渺这副不见外的模样,暗地松了口气。
  然后林童渺的目光从刘衔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霄少爷不为过几天的行程考虑一下么?”
  “啊…带个外套过去?”
  林童渺好像无声地叹了口气:“前些天的布告你没看么,三天后路卡尔要带一些人去雪原进行名为实地考察的旅游,我本来认为他是突然好心,但自从了解到雪人之后我有理由怀疑他要采取什么措施。”
  霄书堂双手交叉,立在腿上皱眉:“然后你就想搞清楚,三天后要跟着去?”
  她点了点头:“嗯,霄少爷如果不愿,我不勉强。”
  霄书堂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坐直:“不是,你说要去雪原避避路卡尔,可跟着路卡尔过去不就是自相矛盾了么?”
  “不矛盾。”林童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现下告诉你确实是不合适的。”
  霄书堂摆手:“哦,那就这样吧。”
  他这算是单方面答应了要陪她去雪原,但是内心的忐忑是难以释怀的。
  如果说他能有什么怕的东西,第一是霄桉明的体罚,第二就是差点让他命丧当场的雪原。
  那能有什么办法,第三天清晨和林童渺汇合时,已经是几百号人都到齐的时候,路卡尔如同不需要睡觉一般凌晨两点多就来这个驿站守着等人,早晨好不容易四点多起的霄少爷本以为自己是最快的,结果来到这这都已经聚了一大片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然后林童渺来得更晚,和他面面相觑着。
  路卡尔装模作样的一人发了一个堪比艺术界败类的面具,丑到霄书堂都难以直视。
  而林童渺则在来回翻看面具结构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衣角:“一会我们一起走。”
  “好。”霄书堂帮她摆正面具,一想到面具下的那张脸与面具的极大反差,他便对面具没那么大的排斥心理了。
  林童渺也顺带帮他理了理身上的各处,引来周围人的嗤之以鼻。
  众人从驿站出发,前往雪原。
  路卡尔给霄书堂和来这凑热闹的白家人准备了雪橇,上面绑了几只憨萌憨萌的雪橇犬,摇晃着把脑袋贴在林童渺手上,尾巴贴在地上扫得雪到处乱飞。
  林童渺是应路卡尔愿要跟着大部队的,当她弯下腰对那只最欢脱的雪橇犬摆摆手告别时,霄书堂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走着啊,我又不姓白和霄。”
  霄书堂坐在雪橇里,另一只手拍拍身边的空位:“没事我罩你,路卡尔他就算说什么我也敢厚着脸皮让你坐下。”
  林童渺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为什么你不把这待遇留给你未婚妻?
  “有什么不好的?那些人不也没说什么么?”他放开林童渺的手,握成拳状:“来。”
  “来什么?”
  “撞一下,表示是共患难的同志。”他的手举在半空迟迟不放下来:“来嘛来嘛。”
  “这样?”林童渺学着他的样子,握拳和他的拳轻撞了一下,抬头对上霄书堂带笑的眼神,又是呆愣了几秒。
  隔着一个面具都能分辨一眼出的人,想必眼神是极其纯粹透亮的。
  “这才对,上来吧林姑娘。”
  许是二人有些过于磨蹭,路卡尔想前来催促却见到这一幕。
  他重重咳了两声,霄书堂只瞥他一眼,摸着前面的狗尾巴不再作声,林童渺俯在他耳边耳语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摸动物的毛?”
  “手感好啊。”他带笑的眉眼忽渐渐消失,目视前方的眼睛被染上了一层灰一般的情绪:“而且,在这它们至少比人要有烟火味。”
  林童渺看向步履整齐,一言不发念着圣经的人们,心中五味杂陈。
  霄书堂瞧见她在面具的遮挡下都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用手轻轻把她的脑袋拨了回来:“面具太丑不好看,看我,我摘了。”
  林童渺赶忙拍了下他的手:“快戴上,一会镇长又要亲自来了。”
  霄书堂“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戴上了,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哀怨的情绪,他把手随意搭在两侧,趁周围人没注意又从兜里掏出一副手套丢给林童渺:“呐,戴上。”
  林童渺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我自己带着呢。”
  “这是我的尺码,多套上一层,一个姑娘家总不能把手冻坏了。”言罢他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件丑得能和面具相媲美的棉衣往她身上一搭:“丑是丑了点,但是暖和,拜托您委屈一下了。”
  林童渺就这样被霄少爷裹成了粽子,可能刘衔到现在还没发现霄书堂昨天趁他去准备饭菜的功夫把他那件冬天穿的大棉衣偷偷借走了,虽然嫌弃但是用来保温还是很靠谱的。
  果然还是老年人的养生观念最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雪原上风大,有时风一刮,飞起来的雪就占了半边天,绵绵凉凉地落在皮肤裸露的地方,不至沁人心脾却能算得上小有提神之用。
  霄书堂弯腰捧了一把雪在手心,想捏个雪球却半天没有成色--果然戴着手套是会影响发挥的。
  “给我。”林童渺接过这块勉强算固体的雪块,放在她和霄书堂中间的座椅上慢慢堆砌着,一刻钟后搭成了一个软绵绵的雪人,看着一碰就倒的那种。
  霄书堂撑着座椅往左边挪了两下,给小雪人空出来一个稍大点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雪人脸上戳了个眼睛:“这样好看么?”
  林童渺瞅着雪人深深陷进去的大眼窝陷入沉思:“行…行吧,有的东西其实不太适合看清眼睛,否则就显得假了,所以我画的或是什么别的东西一般都不加眼睛。”
  “不加眼睛?为什么我总感觉那样就不生动了?”
  “不是,有的东西加上眼睛就偏离了它本来的味道,整体风格就变了。”林童渺把身上的棉衣又使劲裹了裹:“比如说这个小雪人,你加了眼睛之后都没有没眼睛的时候好看。”
  “好吧。”霄书堂把手套上的碎雪吹下去,无聊地来回扒拉雪橇上的活动门,吱嘎吱嘎的响声夹杂在众人的脚步声中,即使另类也无伤大雅。
  队伍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绕过弯弯绕绕的雪山来到深处的一个雪洞中避风雪,而除了做雪橇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守在洞口,静静等待路卡尔的指示。
  根本没什么实地考察的意思,无非就是换了个地方念圣经。
  路卡尔站在冰天雪地中展开双臂,大声念着教堂里祷词,跪倒一片的众人语气不卑不亢,表情虔诚。
  这位和神父差不多的人物却仿佛做不到和众人平等似的,享受着众人的跪拜,就仿佛他代替了神的位置,下凡来考察众人一般。
  结果就是,除霄书堂林童渺和白家子弟外,无一不遂他愿,无一不是他带领的信徒。
  想到这点,林童渺下意识地揪紧了霄书堂的衣角。
  他或是意识到了她的情绪,或是本来就不想让她看见此番场景,也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挡在她的眼前:“都说了那些人难看,看我。”
  这次他没有摘面具,却说得理直气壮。
  林童渺又是愣了一下,忽地嗤笑一声:“霄少爷,看你什么,看那个和他们相同的丑面具么?”
  “看气质和眼睛啊,总有点不一样的吧?”
  “噗。”
  霄书堂还是没移开那只举得有些酸的胳膊,扭头过去,语气有些不快:“算了你笑吧,反正我是单方面不想让你看就是了,这东西有时候会传染的知不知道。”
  林童渺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泛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她把头转向霄书堂,一只手把霄书堂的脸掰过来对着她,一只手把他之前挡住她视线的手放下来:“这回可以了吗?”
  忽地这么一对视,霄书堂难免会有点慌乱,他保持着镇定干咳一声:“咳,林姑娘,你这算…多余动作么?”
  然而人家林姑娘只是掰完之后转身去看另一个方向了:“你说算就算…”
  “喽…”
  她转过去那个方向刚好逆风,一口带着雪的风就这样直直堵住了她的嘴,迫使她又转回来了。
  “……”
  “……”
  二人死都没想到这次祷告能祷这么长时间,从中午念到晚上六点多,天都快黑了也不见他们要停嘴的迹象。
  霄书堂拖着雪橇和几只不安分的雪橇犬回了雪洞深处:“外面的人都不太正常,咱们不看昂。”
  林童渺坐在石头上摸着狗头:“就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不正常的是他们还是我们?”
  她又看见霄书堂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是与不是,不都显而易见吗?”
  “好了不提这档子事了,你之前说的到了就知道了的,是什么?”
  他坐在地上拿百无聊赖地用石子逗着狗,还顺带递给林童渺两颗,林童渺接过石子后端详片刻,木讷道:“我有没有和你提过我为什么总是不在街上待着?”
  “是哦。”霄书堂摸了下大狗头:“坐。”
  那狗乖乖一屁股坐下了,他又欣慰地给它挠了挠后耳根:“的确,我看你一整天也没几封信,也是很闲,但是我以前就从没从街上见过你。”
  “嗯。”林童渺的眼神飘忽,似是被勾到回忆中去了:“街上的信是不多,但是有个特殊的地点要送很多信,一时回不去就在那里歇下了。”
  饶是霄书堂自认为是里镇已经逛遍的人,都没能想到这么一个能送信的地方,他记得路卡尔明确规定了不准借宿的规定,而且每晚都有人去监察,不可能会任由林童渺借宿好几天。
  除非…
  他带着满腹的狐疑看向林童渺,她毫无疑问地点了点头:“等他们都走了,我就带你…”
  话音未落,一阵几十人同时发出的尖叫声就划破了尚未全黑的夜空。
  二人的心像是被刀片狠狠划了一下,渗出几滴瘀堵在心口的血液,林童渺欲起身前往洞口,几步下来却被一只手死死拉住了。
  她的语气中氤氲着几分苦涩:“我才想起来,那些人身上带着疗养院的东西。”
  “进入疗养院的人即便是死了,对里镇也无足轻重。”
  霄书堂护住受惊的雪橇犬,将林童渺死死按在原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算你知道些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去。”
  “那些人可是连自家孩子被狗咬死都能波澜不惊的,能让他们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可想而知。”
  她没有挣脱开他的束缚,只是用一贯平静的语调来描述事实:“我当然不可能脑子进水似的冲过去,既然路卡尔把我们安排在这里,那这里就肯定不会有危险,在洞口观察观察也不碍事的。”
  “你怎么确定这件事就一定和路卡尔有关联?”霄书堂的力道逐渐放轻,却不见要松开的迹象。
  林童渺似是在心底无奈叹了口气去,随即试图将整个身子贴向霄书堂。
  霄书堂脸色大变:“你你你…授受不亲。”
  他赶忙躲开,林童渺得以获得趴在洞口观望的机会,但她没有走,只是看着霄书堂的眼睛,用眼神来征求他的同意。
  “林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指指自己和他的耳朵:“外面没有声音了,危机解除,能让我出去看看了么?”
  霄书堂默默跟着她一起朝着外面走去,走前不忘将给雪橇犬的肉丢在地上,他看着雪橇犬们深深将鼻子埋进了雪中,那尚不可闻的血腥味仿佛就飘在周围,肉眼可见。
  他看到了那些人模糊而又混乱的轮廓,缓声道:“你一开始就猜到这些事了,对不对?”
  林童渺没有作声,她目视前方的眼神仿佛被晕染了水墨,迷蒙而又深不见底。
  她看见前方躺着的几具尸体和几近崩溃却不再出声的众人,目光一凝,撇见了尸体上那几处巨大兽爪留下的撕裂型伤口。
  她和霄书堂第一时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抑制住了个人的情绪,在暗处将目光投向了悲痛欲绝的路卡尔。
  她苦笑一声,苍白的语段带着无奈和讥讽:“不是一开始,疗养院的人无足轻重这件事人尽皆知,我只是在确定他的态度…”
  霄书堂感觉到捏住自己衣角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如果他还装作那番正人君子的模样,那便印证了我的猜测。”
  “雪人教堂的建成,必然需要这些事来铺垫。”
  “必然…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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