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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些士兵的想法，李兆只能一点儿点儿的影响，但起码他们愿意参与到救灾之中就是进步。
而在腊八节这天，王善受邀来到了抗洪的最前沿，位于尉氏北的贾鲁河和涡河交叉口。
这里原本有一些宋军守护，他们的任务是在这里筑坝，让原本会流往涡河的水来走贾鲁河，以此为目的来淹没根据地。
只不过当人民军到达之后，这些宋军并没有怎么抵抗，几乎是望风而逃。
对此李兆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狠厉，不惜任何代价追击到了这些宋军。
然后在击败他们之后，李兆让人押着他们在涡河和贾鲁河的分流口全部吊死在了河边的树林里面。
“本帅并不是弑杀之人，但这些狗杂种竟然作为帮凶做出这种事儿来，那么他们就该被人铭记然后被杀。”李兆对前来和他汇合治理黄河的王善说道。
王善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在这个时代有着正常人的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
穿着一身老旧但贴身的皮甲，据他说那是他老婆缝制的，而他老婆前年病死在了他的队伍之中。
他的身高让他在和李兆谈话时显得有些滑稽，但他们的谈话却并不风趣，而是很现实。
“李大帅，您打算怎么处理黄河的问题，我来这里的时候路过商都和中牟，虽然目前是黄河的枯水期，但还是对两个地方造成了严重的影响。”王善指着那些跟他一起来到尉氏投靠人民军的难民们说道。
“他们来多少，本帅接收多少，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正是因为我才受灾的，所以哪怕是今年本帅不动刀兵，也要安置好他们。”李兆说着他的决定。
“李大帅仁义，只是不知道您这样仁义，能救多少人呢？”王善想到他那边还有不少嗷嗷待哺的灾民，有些感触的说道。
“能救多少是多少吧，我们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能救一个是一个。”李兆说着他的打算。
“那么大帅，这样会不会导致您的军事失败呢？”王善在看到李兆如此雄壮之后，其实就有些自卑了。
本来他就是一个需要别人给他肯定、缺少自信的普通宋人，在见到李兆之后，虽然他并不在乎身高长相之类的，但还是被李兆的体魄吓了一跳。
而之后李兆的决心和理念更是让他产生了或许这个人能够拯救整个天下也说不定的想法。
如果不是现在人民军的情况危急，而且李兆的行事在他看来过于仁慈，他说不定直接就会投效李兆这个可能的明主。
所以他提出了这个问题，对于王善来说，如果之前他只能选择投靠金国，那么现在他在见到李兆之后似乎又看到了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跟着明主一起对抗宋金。
只不过他还是得权衡利弊之后再做打算，毕竟他不是为了自己做的选择，而是为了太行山脚下的诸多弟兄们做选择。
“有可能，这个世界很多事儿都说不定的，甚至搞不好因为我的一念之仁，将来那些因我而活命的人里面会有人对我挫骨扬灰呢。”李兆倒是不否认一切的盖然性。
“李大帅，我没和您开玩笑。”王善对李兆的不着调有了一些认识。
“好吧，好吧，不要那么生气嘛，对抗金军的胜率如果说在这次洪水之前，我会认为是五五之数，我们可能赢，但也可能会输，但在这次战斗之后，我倒是有了必胜的信念，因为人民的支持。”李兆顿了顿。
“如果说我们最终失败，赵宋也好，还是金国也罢，都会把黄河决口的事儿推到我们身上，甚至估计赵宋那边已经在这么宣传了，就像是您，王先生，您不也是被污蔑成为大盗么？所以我们一定要赢。”李兆说着他的看法。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路肯定更难走了呀。”王善潜意识里面已经认同了李兆，想的也是他们联合之后的事儿了。
“说是这么说，所以我们需要用宣传部门反制赵宋，内战打的往往并不是单纯的军事力量和后勤补给，而是政治，是宣传，只不过缺少士大夫支持的我们天生就在这个方面短腿。”李兆也是承认着他们的不足之处。
或许李兆可以在根据地内部将黄河决口的真相公之于众，但在其他地区，却没办法改变，因为人们不会相信。
因为现在缺少通信工具，很多信息都是人们口口相传，其中难免有着误差，更不要说这个时代掌握着喉舌的士大夫们因为赵宋的优待，所以自然的站在他们那边了。
当然，就算李兆不分田也不会得到士大夫们的支持，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享受到了荣华富贵，难道要他们造自己的反么？
这点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是一样的，别看那些穷书生们现在可能过的不如意，但他们就是士大夫的预备军。
之前如果说李兆还心存幻想，认为可以通过改造的方式来让一些人迷途知返，但现在，看到了那些难民之后，他就打消了这种念头，这一切因为什么呢，士大夫。
他打算彻底消灭这个阶层。
而且是从肉体到精神的消灭。
李兆打定了这个主意。
既然要你死我活，那么人民军就彻底杀怕甚至杀光他们就是了。
“那李大帅，您看起来确实前途未卜呀。”李兆的示弱让王善以为李兆是怕了，所以不自觉的选择疏远了起来。
“没错，前途未卜，但前途似锦。”李兆笑了笑，他不怪王善在这个时间段上退缩和疏远，因为人民军确实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首先，中原早就因为赵宋的三易回河导致人民流离失所，生产力大幅度下降。
然后从去年到今年冬天的战争更是让这里本来就孱弱的生产力雪上加霜。
最后金军即将大军压境，到时候人民军顶不顶得住还是个问号，毕竟李兆就算现在再有信心，但是未来是充满盖然性的。
“您怕不是太自信了吧？”王善对于李兆的期待有些不明所以。
“这不是自信，而是相信民众的力量，你知道么，王先生，一个农夫造反，可能他走不出自己的村子，一个村子造反，只要人心齐，是可以席卷数个州郡，而一个县造反，同样只要人心齐，他们甚至可以建立一个帝国。”李兆说着他对于历史的一些理解。
“那么他们之中也有士大夫吧？”说来说去，王善还是在士大夫的问题上不放，因为他知道那些人的可怕，不只是能颠倒黑白，还能在历史书上写下一些东西，最后他们还会欺上瞒下。
“那就让他们听话，不听话就杀到听话，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士大夫能迷途知返，那就杀光，他们作为食利者，本来就不该存在。”李兆表示出他的态度，对此王善谢敬不敏。
因为他作为一个宋人，是有他的局限性的。
他曾经的生活让他明白士大夫们的可怕和强大，因此产生畏惧之心。
但李兆不同，他生活在一个半步共产的时代。
在去中心化的完全自动化国家之中，是没有什么所谓的特权阶级存在的，在他诞生之初就知道这一点，并且以消灭特权阶级为己任。
并且因此而战。
“您这么说太可怕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善有些害怕的说道，他哪怕是现在成为了十几万人的领头人，但仍旧是一个普通人的立场，在他看来，李兆这么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是民么？他们是人么？只有畜生才能干出这种事儿吧？”李兆指着河流问道。
“而且别忘了，正是因为他们，你们才流离失所，他们都不把你们当人看，怎么，你们还抱有善意呢？我知道，咱人民都是善良的，但那些趴在人民身上的吸血鬼可不善良，他们是真的在吃人民的血肉。”王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李兆试图让王善明白，当阶级对立被真正挑起的时候，不要心存任何幻想。
除非一方彻底将一方驱逐出历史的舞台，扔到垃圾堆里面去，否则这种斗争是不会停止的。
“可是这样会加速您的失败吧？”王善看着表情因为气愤而扭曲的李兆，王善失落的问道。
“也会加速成功，不管如何，加速就完事儿了。”李兆说着他的看法。
“成功，谈何容易，不过李大帅，您放心，虽然未必我们之后会共同作战生活，但现在，起码我们在面对洪水的问题上，是一样的。”王善最后还是说了几句漂亮话之后就离开了，在他看来，他和李兆的观念完全不同。
所以只能是选择分道扬镳。
“大帅，您真的认为我们能成功么？”倒是在李兆身边的项天有些怀疑。
“你看到这些难民了么？他们将会是我们的兵源，我们的依靠，而我敢说，以后这样的苦难人会更多，因为赵宋和金国的无能。”李兆倒是不担心兵源问题，至于说宣传和政治问题，他是真的打算用杀来让士大夫们闭嘴了。
毕竟带清的文字狱时代可是让这帮狗腿子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且就这还无不怀念我带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