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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大帅扳手腕,不知道让着一点儿大帅么?大帅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你不知道省点儿力气吗。”
在率队赶赴陈州的路上。白伟明埋怨着项天。
“这真不怪我,要不然这样赢不了他。”项天也是给自己甩着锅。
两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按照原本的参谋部计划中李兆会亲自带队进攻陈州。、
只不过现在因为他的手受伤了,所以。只能暂时留在根据地,这让李兆有些哭笑不得,他来到这里受的最重的伤竟然是项天这小子造成的。
这让白伟民这个参谋长则是替代了原本李兆的工作。
在宗泽失败之后,赵宋对陈州的控制早已名存实亡,据最后一批逃出来的人说里面现在只剩下了不到1000人左右的前地主武装,还在等待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援军或是人民军的突然灭亡。
目前人民军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由白伟明带领进攻或者说接收陈州,另一路则是被王兰率领,对蔡州进行渗透。
目前人民军在秋收之后。动员能力已经达到了6000人。这足以支撑他们进行双线作战了。
“所以说我们真的是去打仗吗?”项天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打仗打锤子仗,侦察兵已经侦查过了,陈州现在就是一个鬼城。”
虽然并没有亲自见过陈州目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经历过太多战争的白伟明知道一个鬼城该是什么样子。
“但那些人既然都坚持到现在,他们肯定会负隅顽抗吧。”项天有些没底气的问道。
虽说这孩子力气一大把,甚至可以轻松将左撇子的李兆。手臂都弄伤,但终究没怎么参加过战争并不习惯那种血与火的炼狱。
“你在搞笑吗?他们怎么可能负隅顽抗,他们之所以支撑到现在靠的只不过是一股执念罢了,你难道真的以为会有战斗发生?”白伟明看着项天,有些无语。
在他看来,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天真了。
“那大帅为什么打算自己亲自带着一路进攻陈州呢?”项天有些不太理解。
“嘿,还不是为了政治,没错,政治,你不会以为光是朝堂上的那些阴谋算计才是政治吧,我们每个人的人一生都在进行政治活动呢,大帅不想在军队中有造成太坏的影响,所以才打算亲自去进攻陈州,通过这种方式来,鼓舞士气。”想了想之后,白伟明说着他的想法,或者说他揣测出来的,李昭的想法。
“所以,如果我们去进进攻陈州会遇到不好的事儿吗?”听出白伟明话里意思的项天,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看来,那些剥削人的地主都是坏的,发生在坏人身上的坏事儿,能算不好么?
“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我们到了陈州自然明白了。”不想解释太多的白伟明,有些敷衍的说道。
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城市一样,陈州有着低矮的城墙。而上面现在有好几个大口子,可能是那些逃难出来的人为了突破城墙而留下来,上面现在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可能发生过冲突。
往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街道上,现在早就没了活人的影子,只有各种生物留下来的粪便还证明,这里,有生物存在过的迹象。
“真恶心。”向天说着他对这座淮宁府府城的第一印象。
“汴梁更恶心。”想着自己离开那座地狱时的样子,白伟明反唇相讥,同时提醒着向天不要忘本,同时这个世界上大绝大多数人还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人民军的根据地不同于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城市乡村。因为李兆的那种洁癖,起码让街上没有随地大小便的人,而且味道也不重。
而不是像眼前的淮宁府府城这样,脏乱无序。
“看来这帮人还挺能吃的。”一边带队前进,白伟明一边观察着路边的情况,窗户上的窗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刮干净。
“呃,你是说,人们在吃这个。”项天有些不太能接受,全然忘记了自己半年多之前连这些窗纸都吃不上。
“哼,饿极了他们连木头都吃。”白伟明见怪不怪的说道。
“那他们还是人吗。”
“肯定是啊小白痴。”
一众人继续向前走着,在知州衙门外,早就有一群等待了他们将近半年的人在等待了。
不同于白伟明的想象,现在这帮人看起来比起向人更像是幽灵。
他们身上的衣服,疑问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早就没有了原本的颜色。而脏乱的脸上也露出的是麻木、冷漠和绝望。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吗?”夏天看着这些人连握武器都不稳而颤抖的手。有些不太确定。
“可能是可能不是,都怪你,这本来是该大帅干的活儿。”白伟明扫了一眼项天。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大帅这么不中用啊,他说的那么厉害,我以为他很强啊。”项天连珠炮的解释着。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道啊?”最后责备了一句项天之后白伟明也没让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就那么大咧咧的走了过去。
项天想要跟上去给白伟明挥手制止。
“怎么,还打吗?我来了。”白伟明走到一个看似为首的地主面前问道。
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他还保留这最起码的体面——头发没乱。
“打不打你们不都是要杀了我们吗?”对方嘶哑的问道,仿佛已经认命。
“如果你有罪经过审判,认为你该死,那你就得死,而你没罪的话,就不用。”白伟明看着对方颤抖的手和腿,有些不忍。
虽然他之前在辽军和金军的时候,没少杀人也没少见过类似地狱的场景,但不知道是因为被李兆所同化,还是在根据地的舒适生活,让他变得软弱,他竟然见不得人悲惨死去了。
“你们没收了我们的土地。那还不如杀了我们呢。”地主想要做出苦笑的表情,但却因为麻木的脸而并没有笑出来。
“我们不胡乱杀人,我们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哼,什么是该杀的,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吧。”对方显然不服气。
“在你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我们有我们的规则,就和你们以及你们背后的官僚皇帝,有你们的规则一样。”
“是啊,大家各为其主。”这个地主似乎想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丝体面,嘴硬道。
看着虽然颤抖,但是依旧做出一副高人一等样子的地主,白伟明决定不再可怜他。
“你们吃了吗?”他看似问这不着边际的问题。
“肯定吃了呀。”回答这个问题时,地主的眼睛,有些充血。
“好吃吗,人肉。”白伟兵嘴咧得像一个恶魔一样,就差露出尖牙了。
“真是好吃,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虽然被问到痛处,但这个地主仍旧说了实话。
“那些奸商想要骗走我们最后的财产,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呢。”
“是啊。那被你们或是你们祖辈骗过的农民呢?你站在他们的角度是不是觉得你们也该死呢?”白伟明问着这个让对方没法回答的问题。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那些人就应该被我们剥削,也就是你们这群疯子才会想要颠覆从三皇五帝到现在几千年的传统。”
“我们没疯,是这个世道疯了,而我们是来纠正他们的,你们的后代,如果能活下去,将来也会面对一个公平的时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个人都想吃人,每个人都怕被吃,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是个人么?”白伟明,用手指狠狠的怼在地主身上那已经明显不合身的盔甲上。
而对方不知道是因为缺乏营养,还是因为恐惧竟然被这看似不大的力量直接推倒在地,而他旁边那些麻木的家丁和同样的地主却连扶都没有扶他的意思。
白伟明的声音很大。不管是人民军这边还是地主武装这边都能听得到他的大嗓门儿。
有人听到他的话之后流眼泪有人听到他的话低头。
“你们真的能做到么?而且现在你们不是要吃我的血肉吗?”那个地主绝望的问道。
“那是本来就该属于人民的,你一个人如果种种的过来那么多土地吗?”
“那就是我的财产,是我祖辈留给我的。不是什么狗屁人民的。”那地主显然有些不愿意接受现实,只是强调着它拥有自己财产的合法性。
“那么好吧,等你起码像个人的时候儿,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是战是降?”
之前把他们当成死敌的地主武装们,对此面面相觑。
在没有面对自己对手的时候,他们把人民军当成了假想敌,而现在。他们只想放下武器吃口人该吃的东西,这些天在陈州这座孤城里面他们吃了太多不是人该吃的东西。
这是很多人第一次了解到,难民是种什么样的生活,或者说他们为了活下去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随着白伟明的话音落下,这些人最终还是选择放下了武器。真正触动他们的并不是别的,而是白伟明认为他们现在不像是人。
毕竟,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死。
他们已经在陈州城里活起来了,难道还怕死不成吗。死亡不过是一种解脱,活下来才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