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开张

　　冯唐看着外卖小哥远去的背影，咂了咂嘴。
　　吃完外卖，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半了。
　　对面第一中学的校门前，前来接学生的家长渐渐聚集了起来。
　　“咦！你这里是做什么的？”
　　几个年轻家长进陶然亭歇凉，看到正擦拭石灶石台的冯唐，面色都是一愣。
　　“啊？”
　　冯唐咽了口唾沫，手掌心都尴尬到一阵阵发酸。
　　“那个……新支的摊子，卖酸梅汤的。”
　　“哦~~今天刚开业吧？昨天没见到你啊？”一群家长中年纪较大的一个妇人问道。
　　“是，今天刚开业……”
　　冯唐此时虽说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温度告诉他，一定是涨红了。
　　该死，怎么忘记事先准备一副口罩！
　　“小伙子还挺有意思。”
　　“嗯嗯，你看他脸都红了。”
　　“芊芊妈妈，你快看，这小伙子皮肤真好啊。”
　　“哎呦喂，确实是，刚刚都没注意到，比女孩都白！”
　　“年轻嘛！满脸的胶原蛋白，不像咱们，生完孩子就只能靠护肤品化妆品撑门面咯……”
　　“对了，董浩妈妈，上个月你请朋友代购的保湿霜用着怎么样啊？”
　　“哎，你不说我都忘了，还别说，效果是比我之前用的那一套要好……这不前两天，她又飞泡菜国了，我让她帮我再带两套，还有这个品牌的防晒霜据说也不错呢！”
　　“是吗？那也帮忙给我带一套！”
　　“还有我！还有我！”
　　……
　　冯唐很想上去推销自己的酸梅汤，但面皮的厚度不允许他这样做。
　　暗暗叹了一口气。
　　退出亭子，沿着青石路来到古井。
　　“系统，酸梅汤现在可以售卖了吗？”冯唐在脑海中敲了敲系统。
　　“宿主，我在，井中存的酸梅汤已经冰镇完成，达到最佳饮用状态，请宿主自行决定是否此时出售。”
　　燥热的天气，电子音依旧冷冰冰。
　　冯唐双手用力，将悬吊在井水中的木桶提了上来。
　　看着提着木桶回来的冯唐，几个女家长停下了聊天，注意力再次落到他身上。
　　“老板，你这开业怎么不准备些花篮？不造些声势，怎么吸引人来消费？”
　　“对啊对啊，你看老街那几家网红店，天天请吃播请网红打卡，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还说呢，上周我老公带孩子去吃那家串串，在门口排队等号，整整等了一下午，晚上到家，我才发现，孩子后颈都晒蜕皮了！”
　　“啊？那严重吗？”
　　“这样的老公，你还不收拾他？”边上另一个女人也参与进讨论。
　　“收拾，怎么没收拾！不过我一骂他，他就给我妈打电话告状，关键是我妈还就吃他那一套，听他哭诉完就打电话训我，让我对她女婿好一点，你说气人不！”
　　女人脸上洋溢着复杂的神色，幸福、无奈、得意、气愤……
　　“哈哈哈哈哈……你老公那人，看不出来啊。”
　　……
　　“行了，说的我都渴了，老板，给我来杯酸梅汤。”
　　“您好，本店酸梅汤五十八一碗，需要先付账，并且为了保证口感，需要在亭中饮完，禁止外带。”
　　冯唐整理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温和一些。
　　“多……多少？”
　　“五十八一碗？小伙子，你这定价也太离谱了！”
　　“对啊，老板，工商局可离着不远。”
　　……
　　冯唐话音一落，亭中就炸开了锅。
　　面对众人的质问职责，他也只能赔着笑脸。
　　这笔买卖最终还是没能做成。
　　几位学生家长满脸的气愤，在阴阳怪气的损了他一顿之后就结伴离开了。
　　唉……
　　虽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觉着一阵失落。
　　“系统，酸梅汤的定价可以更改吗？”
　　“系统提供的食材品质，属于位面顶尖，请宿主保持平常心。”
　　学生放学这段时间，倒是有挺多家长上来询问，不过在听完价格之后，都摇摇头离开了。
　　“老板！”
　　冯唐正无所事事的倚在柱子上，手中擦拭着水晶漏斗。
　　心中琢磨着这玩意儿能值多少，要不要转手卖了。
　　听到有人招呼，他抬起头。
　　愣住。
　　来人他认识，正是刚刚那群妇人中最年轻的那位。
　　不过这次，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
　　“小姨，咱们不回家，来这干什么？”
　　第一中学初一的校服，蓝白的POLO衫搭配蓝色的长裤。
　　肥大的校服下，小姑娘显得异常瘦弱。
　　瘦削的脸颊，琼鼻小巧，尖尖的下巴，上宽下窄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到可以反光。
　　头发束成马尾扎在脑后，几根散落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粘在脸颊，一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好奇的打量着亭子中的男人。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说话了，清亮的嗓音，不含丝毫杂质。
　　“麻烦，来两碗酸梅汤。”
　　赵霁对冯唐展颜一笑，牵着侄女来到亭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下。
　　真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扫码还是现金？”
　　冯唐对美色毫不在意，一心只想搞钱。
　　“扫码吧。”
　　收款码还没时间准备，冯唐点开手机微信二维码。
　　滴！
　　赵霁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对方的微信，“老板，你这个是加好友的二维码，不是付款码……”
　　“哦？是吗？搞错了？”冯唐脸不红心不跳的换了个二维码。
　　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
　　确认一百一十六元的收款到账之后，他颤抖着手将手机放进口袋。
　　啵！
　　拔出木桶的木塞。
　　眼前突然跳出系统透明面板。
　　【一份酸梅汤】
　　精选四维世界优质烟熏乌梅、陈皮、甘草等多种食材，搭配山泉水、冰糖熬煮而成。
　　功效：解暑提神、健脾解腻、生津解渴、醒酒保肝、安蛔止痛。
　　特殊加成：开胃。
　　副作用：饮用后有一定几率会口水不止，十分钟后，状况稍缓。
　　特殊加成？副作用？
　　冯唐看着系统面板上酸梅汤的介绍，突然感觉牙开始疼了。
　　摆开两枚白瓷碗，环抱着木桶，微微倾斜。
　　吨吨吨吨吨吨……
　　吨吨吨吨吨……
　　倒了两碗酸梅汤。
　　清亮的红棕色液体中漂浮着点点桂花，搭配着白瓷碗，看着都让人口齿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