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一秘法

　　自昨夜大师伯向苏禾诚挚道谢后，一切仿佛重新步入正轨，关于雷劫和苏禾身世之事，也终于像颗石子坠入深湖一样没了动静。
　　而由于苏禾已完成了筑基阶段，欧阳师傅便在第二天晌午（苏禾一夜未眠）来到竹庐外，并为他准备了全新的功课。
　　对于归一门功法的学习。
　　“要知道，我归一门功法只有单部典籍，便是这《归一秘法》。”
　　坐在门外竹叶垛上，欧阳兆看起来精神奕奕。
　　“我门祖师本是仙班上仙，辅佐九帝九圣于仙宫之上，听寰宇万物于仙河水边。”欧阳兆底气十足，“而祖师就因久听众生与仙圣之音，才悟得这至高功法——《归一秘法》。”
　　苏禾认真地听着师傅讲述，挂有黑眼圈的大眼瞪得正圆。
　　“所谓万法归一，万物归一，这世界的本源就源自一处，而这一处也便是万物的终点。”
　　听欧阳师傅讲到万法归一，万物归一，苏禾忽然想起前世曾读过的科普文章，里面所讲宇宙就是由一场大爆炸开始，也便是从这个“一”开始的。
　　“《归一秘法》的核心，就是让自身的每个部分都重返‘一’的境界，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魂。”欧阳兆见苏禾若有所思，于是接着说道，“所以在修习秘法的初期，我们先要使身体回归为一。”
　　“那要如何做呢？”
　　“来，先跟着为师背诵咒语。”
　　所谓咒语，就等同与万物沟通的语言，是引动万物之力来侵洗身魂的法门。
　　而前世作为一个热爱学习的好少年，苏禾对于背诵文章之事可谓信手拈来，十几句简短的咒语分分钟便熟记于心了。
　　“你可记住？”
　　“嗯，记住啦。”
　　“不错，脑子还算好用。”
　　记住咒语，欧阳兆又教授了苏禾呼吸吐纳的方法，算是一种控制呼吸节奏的方式。
　　而由吐纳之法结合心中默念咒语，便可从空气中吸收万物的灵气，从而让躯体逐渐自然化，更加与天地万物相似。
　　于是，苏禾从脑袋里演习了一遍法门后，盘坐便开始行动起来。
　　首先把呼吸调整到位……
　　然后……心中默念咒语……
　　嗯……
　　全身心的投入之后，苏禾只花费半分钟功夫便进入了状态。那种与外界繁杂隔离开来，又能感受万物呼吸的感觉，也再次降临到他的身上。
　　可这时，原本放晴的天空却又开始积蓄着乌云……
　　这气息……是劫云！
　　欧阳兆看着天空的异样，又瞥了一眼蒲团上盘坐的徒弟，立马便想到两者间的关系，于是他双手轻挥念动咒语，然后轻轻拍在苏禾的后背上。
　　“嗯？！”
　　猛然间，苏禾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下醒来了。
　　“怎么了？师傅？”
　　“这……这要我怎讲呢？”欧阳兆看着满面可怜和茫然的苏禾，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徒弟，你可不能在这里修法。”
　　“为，为什么？”
　　“因为，因为为师怕呀！”
　　欧阳兆的一句话，引得苏禾都顿觉有趣，咧着嘴笑了起来。
　　虽然并未亲眼所见，料想定是自己的行为，又引来劫云与雷劫了罢……
　　“哈哈哈哈，唉……”欧阳兆先是随着一起开怀大笑，但马上轻叹说道，“徒弟，你可真是个奇人呀，就连修法都能引得雷劫出现。”
　　他又拍了拍苏禾的脑袋，言语里都是喜爱之意。
　　“这件事我先去和掌门师尊讲一下，看看他有无方法助你。”欧阳师傅道，“如果每次修法都引来劫云，想必我们隐居于此的做法，也便没意义了。”
　　“隐居？”
　　听到师傅一说，苏禾突然疑惑问道。
　　“嗯……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欧阳兆引用一个简单的开头，便与苏禾讲起了他所知的“归一门”的事情，其中内容真可谓曲折离奇。
　　大约是两百年前，那时的归一门还在“九绝山”故地，弟子足足三千之众，辟谷起修士远超过五百，十足称得上豪门大派。
　　而就在顺风顺水之时，当时掌门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块令牌，结果引来了灭派之灾。
　　“令牌？”苏禾疑惑地问。
　　“对，一块邪教令牌！”
　　讲到令牌之事，欧阳兆也只知道片面内容，据传此物有关一部邪教的无上功法，获有此令者便可习得功法，号令邪界诸教。
　　于是，一块小小的令牌却成了“匹夫”手里的“壁”，哪怕当时的归一门绝不是匹夫之流。
　　“那一夜，邪教众派齐齐攻入我门，将我门弟子尽数杀进，捣毁山门，焚烧卷宗。”说到这里，欧阳兆咬牙切齿，“后来我派剩下不到二十门人，我与你师叔伯师尊来逃到结庐山上建立南派，其余弟子在荡青山建立了北派。”
　　他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情绪。
　　“如今掌门师尊荣登元婴之境，昨日大师兄也结成金丹，而门中也有了你这个天纵奇才，也可谓苦尽甘来，苦尽甘来了！”
　　天纵奇才？！哟，评价这么高！
　　“师傅评价太高了吧，弟子还什么都不懂呢。”
　　心里满腹骄傲，但苏禾还是谦虚说道。
　　“苏禾，你可知你的筑基速度有多快嘛？”随后，欧阳兆忽然问道。
　　“弟子不明白。”
　　“你可知道，掌门师尊百年一遇的天赋，筑基尚虚一年。”欧阳兆说，“而像我这样的天资，则花费了两年有余。”
　　他微微一笑。
　　“你知道三日筑基，是什么概念吗？”
　　谈到掌门师尊和欧阳师傅的筑基时间，苏禾心里才生出一个概念，意识到自己筑基之迅速。
　　然而，筑基只不过是修法的第一步，后面的情况却尤未可知，和天赋能扯上关系吗？
　　“如果筑基快些，会对之后的修道有益吗？”苏禾傻傻地问。
　　“筑基快慢，代表着灵智与身体的和谐程度。”欧阳师傅道，“像你这样三日便筑基成功的，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灵智与身体的……和谐程度？”
　　“简单的说，就是你能否表里如一，魂魄与身体能否彼此影响。”欧阳兆解释说，“更直白些，就是你筑基越快，代表着你的修道条件越优越。”
　　他又是笑了笑。
　　“现在……知道为师为何称你为天纵奇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