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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河风流 / 第十七章 失火

第十七章 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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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寻自魔怔中醒来那一刻,对“人不可貌相”这个粗浅老理,有了重新的认识,人不仅不可以貌取之,亦不可以年龄论之。
  少年在他眼中,已然不止神隐那般简单,用高深莫测来形容,毫不为过。
  虽说斩杀蛛妖不足为奇,但替他拔除心魔一事,便足于说明一切。
  当初他被种下心魔,师门可是寻遍各方高人,结果皆是束手无策,其中不乏仙境大修与神隐,甚至不惜大代价,去大景王朝七大门派之一的妙音庵,请来擅长诛灭心魔的神尼,但费尽周折,仍是徒劳无功。
  诸方无果之后,看不到希望的他,便就此死心了,打算此生与心魔同生共死。
  不曾想,今朝遇难,不仅被少年所救,他更是为自己诛灭了心魔,这无疑是福祸相依的意外之喜。
  少年愿意一去,神符之威未必不能解决。
  柳寻正准备转身引路,却见少年仍旧蹲坐原地不动,憔悴的黑脸上尽是赧颜之色,不禁问道:“那颗固元丹少侠还不曾服下?”
  元来羞涩一笑,难为情道:“丹药小子吃了,只是药效不佳,精力恢复甚微,行走仍是颇为艰难,不知那丹药,道长是否还有,小子再吃上几颗,兴许便可行走了。”
  柳寻对此未曾多想,以为是观里负责炼丹的弟子,不小心将一颗炼制失败的丹药掺杂在给他供奉里,这种事偶尔也是会发生的,旋即又掏出一枚固元丹递给少年,并解释道:“之前那枚丹药兴许是炼制失败了,属于残品丹药,所以药效不灵。”
  元来置若罔闻地点头,目光尽在丹药之上,口中生津不止,接过丹药便吞入嘴里,咽下之后,仍是一脸憔悴地望向柳道长,苦着脸说道:“这颗丹药也不太行。”
  柳寻见状,心中暗骂道:“丹峰的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小臭崽子,竟敢拿这些残品丹药糊弄老夫,老夫虽说境界大跌,可终究还是一峰之主,待我回山,定要将丹峰推翻他们的丹炉。”
  他忿忿不平地掏出一个精致瓷瓶,将整瓶丹药倾倒出,赫然可见十余粒清一色的丹药在手,粒粒色泽极佳,药香纯正,完全不似残次品。
  这次,他仔细挑选一枚色泽近乎完美,药香最为浓郁的固元丹,第三次递给少年,脸上的尴尬之色难掩,并再次解释道:“方才那颗丹药成色差了些,药效欠佳,不过老道担保,这颗丹药吃下后,少侠定然恢复精气神。”
  元来也不说话,又是一口将其吞下,一脸满足地说道:“这颗味道极好,不过我仍是浑身乏力得很。”
  柳寻定眼瞧了瞧少年的脸色,的确不见多少起色,满心疑惑道:“这不应该啊,常人一颗固元丹下肚,必然精神大振,怎么少侠吃下,就不见起效呢?”
  说罢,他随意捻了一颗丹药吃下,数息之间,便觉得精力充沛。
  他一脸茫然地望向少年,好奇问道:“少侠平素饭量如何?”
  一说起饭量,元来不免面泛得意之色,颇为自豪道:“小子昨晚一顿十三碗下肚,也就七分饱。”
  柳道长满目惊奇,心道:“这世间居然有如此饭量之人。”
  显然,他心下对少年所言,毫不生疑。
  元来又说道:“老爹说能吃是福,说我福厚之人,才会有福星高照。”
  柳道长附和道:“令尊见地妙不可言。”
  言罢,就将手中的丹药,拨了一半给少年,举棋不定地说道:“这些吃下去,或许应该能令少侠恢复体力?”
  元来眉头微蹙,一脸认真地吐出两字,“够呛!”
  这回答很是模棱两可,到底是够还是不够?
  柳道长一头雾水,捉摸不透,索性也不多想,反手一盖,将丹药全倒给了少年,语重深长道:“若这些还不够,那老道也无计可施了。”
  元来脸上笑开了花,盯着捧在手心的丹药,生怕一张口馋涎滴下,狠狠咽了一口涎,才开口回答道:“够了够了,这一定够。”
  他也不含糊,一把尽数倒入口中,并趁药丸没融化之际,细细咀嚼了几口,如吃糖果一般。
  同时,为了让自己吃得心安理得,他还在心下自我疏导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人,绝不是因为馋欲难当。”
  柳寻何曾见过有人这般吞吃丹药,纵然救徒心切,也不免瞠目失神,尤其是见少年将口中丹药尽咽下后,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神态时,他亦是忍俊不禁,笑意微露。
  数息之后,元来只觉丹田处一股暖流涓涓涌出,沿着经脉向浑身流淌而去,浑身气力渐生,疲态一扫而空,面貌焕然一新。
  元来纵身跳起,不忍惊叹道:“这丹药真神奇,我的体力真恢复了,而且前所未有的充满干劲。”
  “那赶紧随老道去瞧一瞧。”柳寻心急如焚道。
  元来也不耽搁,二话不说便随着柳道长而去。
  ……
  周府万卷楼,周氏夫妇执手相依,倚靠在窗前观赏星月,二人眉目间缱绻情深,一同回忆地年轻时的种种趣事。
  楼下灯火通明,窗棂洞开,忽然一阵怪风袭来,将桌案上的一张白纸吹起。
  只见它在屋内翩然若蝶,忽高忽低,瞧着漫无目的地飞着,却毫无偏差地落在一盏莲灯的灯罩之内,白纸旋即被点燃,火势顺着它蔓延上纱织灯罩上,灯罩一经引燃,火势瞬间蹿高,又将上方的帷帘,火势就此一发不可收拾,攀壁而爬,向着四方沿袭而去。
  此间乃是藏书楼,满屋尽是一点即燃的书纸,转瞬间化成一片火海。
  二楼西窗前,周夫人陡然嗅到一股异味,蹙眉问道:“夫君,你可闻到什么怪味,好像是纸张燃烧的烟火气。”
  周老爷闻言,神色骤变,立刻探头往楼下望去,只见书楼南北两侧一片通红,他转念便明白那是火光映照所致,心知不妙的他,一边搀扶这夫人,一边面露忧色地说道:“楼下东侧失火了,夫人赶紧随我下楼。”
  当他们来到楼道口,却赫然发现火势已经朝二楼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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