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贫如洗的山村

　　可是，穿越也找个好点的地方，看着自己娇小的身板，和四面透风的“家”，曾经的风光二世祖，变成了贫二代。
　　经过几天的时间，沈言慢慢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叫李默，今年十一岁，李村人士，孤儿，自己今生的父母据说在他三岁的时候接连病逝，从此跟着二叔生活。二叔大名李富有，名字里富有，却是个赤贫之人，为人老实，二婶大名王翠花，是个碎嘴的村妇，言语上对小李默不太友善，大概是生活太差，又多了个吃白饭的人吧。二叔家有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五岁，老大是女孩，叫李娇娇，老二是男孩，叫李国强，这个家里生活最好的大概就是这个李国强了吧，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改变不了的，说的过得好，其实就是常常可以吃到鸡蛋而已。这个家，太穷了，典型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穿着补丁又补丁。
　　但是李默很满足，都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夜里，李默睡在漏风又不隔音的屋里，听到土墙隔壁的一段对话——
　　“没良心的，跟你打个商量，李默那孩子也大了，我觉着就不让他上学了，强强也大了，眼看着就要上学了，娇娇也要上学，一家里三个孩子上学负担太大，李默回来帮着家里干干活，也能减轻点负担。”李二婶在屋里悄声说道。
　　“那怎么成，我哥就这么一个孩子，咱不能亏待他。”李二叔回道。说实话，李二叔对李默还是不错的，基本上跟他的两个孩子一视同仁，虽然穷，但只有给自己孩子的，同样会给李默。
　　李二婶听了不干了，“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穷的叮当响，还管着人上学，给他口吃的就不错了，上学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的，费那钱！”
　　“你这婆娘咋这样，当初要不是我哥周济，咱俩都得饿死，现在我哥走了，就剩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也不能短了他，大不了，让娇娇回来，反正以后得嫁人，上学也没啥用。”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亏待自己闺女，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李默听到李二叔一声痛苦的呻吟，想来李二婶是生气的上手了。
　　“反正不行，我听村里王老师说，小默这孩子聪明，读书说不定能成大器，上大学都有可能，咱不能毁了他。”李二叔嘟囔道。
　　“还上大学，你脑子进猪粪了？你能供的起啊，你知道多少钱吗？”李二叔沉默了，心里似乎有点为难，不一会，李默就听到李二叔的话，“供，只要小默能上大学，我一定供，听说隔壁村农闲有人去县里打短工，能挣不少，赶明儿我也去问问，说不定能挣点。”
　　李二婶骂一声就睡下了，一夜无语。李默在隔壁屋里，呆呆地望着屋顶，他想起了前世父母，付出了那么多，自己却一事无成，李默想来心里有些颓唐，也默默发誓，前世不可变，今生尤可为。
　　李村，村上面是石镇，镇上面是邬县，邬县就是李二叔想要去打工的地方。
　　重生过来，已有一月有余，李默慢慢搞明白了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是个历史跟前世很相似却又很不同的世界，此时，相当于前世的九十年代，生活水平，经济科技水平基本相似，但地名、名人、课本、历史事件出入很大，因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小山村，跟外面的消息断绝，尚不能完全搞清楚这个出入多大。李默抬头看着这一片安宁的小山村，期待着走出山村的时刻。
　　“哥，愣着干啥，上学去了。”李娇娇打断了李默的沉思。
　　“哎，走吧”。李默连忙应道。
　　这里三个村，共一个小学，学校在隔壁王村，学校五个年级两间教室，一到三年级一个老师带，四到五年级一个老师带，在一间教室上完一个年级的课后再上下一个年级的课，其他人就自习，书本都是城里捐过来的旧课本，甚至都有缺页，还有一间屋子当办公室以及老师寝室。学校就两个老师，一个年轻一点的三十多岁，上过初中，一个是校长，已经六十岁了，上过私塾。就这么两个老师，撑起了这所山村小学，以及周边三个山村孩子的希望。
　　从李村到学校，是要走山路的，一大早吃完早饭出发，带着几个窝窝头当午饭，走两个小时的山路。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早，要是冬天，天没亮就要摸黑上路，山里的路难走，坑坑洼洼，高高低低，经常摔跤，山村里的孩子早熟，懂事，摔倒了，拍拍腿，笑一笑，继续上路。
　　李默起初极不适应，毕竟前世哪里受过这个罪，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前世经历那么多，心智成熟了许多。小学的课本很简单，毕竟李默的实际年龄毕竟三十多了，但他很享受学习的时刻，前世从来没有的体验，有些事，当你得来不易的时候，你就会格外珍惜。李默的表现，在李老师看来就是聪明，一点就会，李默今年刚上五年级，来年就要上初中了，山里没有初中，镇上才有。意味着，如果李默可以继续上学的划，来年就要走出山村。
　　一日，李默放学归来，吃过简单的晚饭，就溜出家门。他来到村尾的一个破房子前，“周大爷，在家吗？”
　　这里是李默的一个重大发现，李村顾名思义，全村都姓李，也就村尾的一家独居大爷姓周，村里的人也不知道这个大爷的来历，只知道是位退伍的老兵，十年前定居李村，政府分了几亩田地给他，也每月发点补助，虽然少，也够吃喝。这位周大爷平时话不多，跟村里人也不太亲热，再说一个外来户，村里也就村干部偶尔来慰问一下，基本没什么来往。李默不一样，他前世就是个活络的人，遇见个奇怪的人，肯定要套近乎，毕竟，村里的生活太无聊了。
　　本来周大爷对他爱搭不搭的，但拗不过李默的厚脸皮，也渐渐熟络了。
　　“锅里没东西了。”屋里传来周大爷不善的声音，因为李默脸皮太厚，每次来看见周大爷吃饭，不管锅里有什么，捡起来就吃，没办法，长身体，吃不饱饭啊。周大爷没办法，就没遇见过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少年，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大爷，上次你耍的功夫，能教教我吗？”周大爷是个奇怪的人，但是却是有功夫的人，上次李默看到大爷在院里耍拳，心里就痒痒，反正没事，学点功夫锻炼锻炼身体。这跟李默前世的遭遇有关，别看李默衣食无忧，但身子单薄，到了三十多岁，身子却不行了，身处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名利诱惑，无处不在，酒色掏空身体也就避免不了。这一世，李默吸取教训，怎么也要把身体养好，小山村里遇见这么一个会功夫的，李默哪能放过，已经死皮烂脸的央求了好几天。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功夫。”周大爷没好气的说。
　　“那你耍的是啥，你总不会跟我说是广播体操吧？”
　　“就是广播体操！”
　　“没见过这么别致的广播体操，您老就教教我呗。”
　　周大爷实在是受不了李默的厚脸皮，“那是我当兵的时候部队练得军把式，不是功夫，强身健体的，跟广播体操没什么区别，你还是去多练练广播体操把，一样的强身健体。”
　　“大爷，那不成啊，人生在于学习，多学一样广播体操也是好的，我也不是好勇斗狠的人，练练你的军把式也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大爷，你看看我单薄的身子，就求您了。”
　　周大爷叹了口气，问道“你真要学？”
　　李默见周大爷松口，忙道“真要学，真要学！”
　　“你要学，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答应了，我就教你，不答应，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答应，答应，两个，三个都成。”李默生怕周大爷反悔，忙应承道。
　　“我的条件就是，永远不要说你的军把式是我教的，一辈子都不要。”周大爷一脸严肃，很是郑重。
　　李默心里一怔，暗道，这个周大爷，还是个有故事的大爷啊。“行，咱男人，一个唾沫一个丁。”
　　“毛都没齐，还男人。”周大爷没好气的道。
　　“大爷，您别管我是不是男人，快教我吧。”
　　“好，我的军把式，只有三个字要诀，稳、准、狠，不稳则不准，不准则不狠，循序渐进，方得功成。”
　　李默听的不明觉厉，嘟囔道：“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废话少说，现在练第一个字，稳。小子，去前头扎马步，先一个小时吧。”
　　李默惊得下巴都掉了，扎马步，靠，还一个小时，神经病啊，“周大爷师傅，扎马步，您确定？”
　　“不扎？那你就回去吧，又不是我逼你学的。”周大爷一副傲娇的表情，看得李默火起。
　　“扎就扎，咱男人，一个唾沫一个丁，说过学，刀山火海也得学，让我放弃，门都没有。”说罢，就扎起了马步，周大爷捡起一根烧火棍，戳着李默的身子，“收腹，挺胸，下蹲，脚立稳，气下沉。就这样，保持一个小时。”
　　说完，周大爷扔了棍子就回屋里，不一会儿又端了碗饭坐在门口吃，边吃边一脸戏谑得看着李默。
　　李默瞪大眼睛，心里骂道，“你大爷的，不是说锅里没有了吗？”也无法，扎着马步呢，起初几分钟还好，过了十分钟后，李默就支持不住了，腿斗的筛子一样，小脸也憋得通红，随后摊到在地。
　　“就这样，还想学军把式。”周大爷嘲笑道。
　　李默听到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又扎了马步，可是没到十分钟，又摊在地上，没等周大爷开口，又站起来，反复几次后，被周大爷叫停，“今天回去吧，明天再来。”说完也不管李默，径自回屋，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