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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龙君挟着凌鸿儒,轻易就甩开了大明宫的四大高手,得意地仰天大笑。
“你已重伤在身,若是再强行施法前行,就会重上加重。”
“我都能看出来,刘玄靖四人没理由看不出来。”
“王琼精通星占卜筮,轻易就能谶纬推算出我的行踪,很快就能追上来,你若不尽快想办法压制伤势,到时候就算不会死在他们四人之手,也会伤在他们四人之手,传出去你洞庭龙君的颜面算丢尽了。”
凌鸿儒看着狂笑的洞庭龙君,面无表情道。
“本龙君正在闭关,若非为了救你小子,强行出关被反噬伤了经脉,就凭那四个臭老九能碰到本龙君的衣角就算他们厉害。”
洞庭龙君看了一眼凌鸿儒,眼底有精芒闪过。
“我只是贱命一条,惊动你洞庭龙君闭关修炼,还伤了经脉,真是罪该万死。”
凌鸿儒不但不领情,反而冷嘲热讽。
“知道你在怪本龙君没及时赶到救出你家人,如果你觉得是本龙君害了你家人,只要你有本领,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了本龙君的颈上人头去祭奠你家人。”
洞庭龙君也不恼怒,挑衅地看了一眼凌鸿儒,继续赶路。
又赶了半天路程,直到出了洞庭湖一带,进入黔中道施州,把凌鸿儒丢在一个小镇,就在附近山里寻了一个隐蔽山洞,布下禁阵,闭关疗伤。
既然王琼能谶纬推算出凌鸿儒的行踪,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只要赵归真不亲自出马,哪怕他受重伤也自信能逃过大明宫四大高手的追杀。
施州地杂夷落,几乎翻过一座大山就能遇到一个不同的土著村寨。
小镇位于东南部群山之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百户人家,四面是山,只有一条崎岖山路蜿蜒通往外面。
山中多毒物,外人不敢轻易进来,这里的人也不敢轻易出去,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小镇。
凌鸿儒天性随遇而安,对于洞庭龙君把自己丢在小镇也毫无怨言,反正这里山高皇帝远,也不怕遇到大唐官兵,好奇地四处走动,遇到新奇之事就停下来观看,或者亲自动手试试。
他自小就跟那些高道隐士打交道,又天资聪慧,几乎什么语言都会。
小镇有一个集市,不少附近村寨的人在这里摆摊,他们操着不同的语言,沟通却毫无障碍,
有些语言凌鸿儒也是第一次听到,学上半个时辰就能跟当地人流畅沟通,若非长着汉人相貌,谁也不会怀疑他不是土著。
凌鸿儒在小镇一呆就是三天,小镇的人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聪慧少年,热情地邀请招待他。
他跟这些纯朴热情的土著相处下来,心中的悲痛渐渐被冲淡,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他尽管不喜欢修道问佛,但是经常跟那些高道隐士谈经论道,心性还是受到影响,对于生死比一般人看得透。
既然大难不死,那就好好地活着,为了那些为了他死去的人好好活着。
凌府一百余口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他若死了,这世上再也没人会记住他们。
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会永远活在他心中,也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凌鸿儒暂时吃住在巴同大叔的家。
巴同大叔是巴人,妻子早逝,有一个儿子巴明,比凌鸿儒大两岁。
父子俩相依为命,以上山采药为生。
这天,巴氏父子跟凌鸿儒三人用完膳,正准备进山采药,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哭喊声。
巴同大叔听到,赶紧跑下吊脚楼。
凌鸿儒和巴明也跑下楼去观看。
“巴同大叔,我儿子不知中了什么毒,你快救救我儿子。”
一对夫妇抬着一个青年男子来到巴同大叔的吊脚楼下。
“巴明,快去把药箱拿来。”
巴同大叔对儿子说,然后仔细察看起伤者的状况。
巴明又跑上楼去取药箱。
凌鸿儒站在一旁观看,伤者全身发黑,脸庞和四肢还布满怪异的凹凸,看上去像苔藓,上面还有滑腻粘液。
巴同大叔不敢用手去碰伤者,以树枝触碰滑腻粘液,树枝马上被粘住变黑,并沿着树树枝蔓延,吓得巴同大叔赶紧丢掉树枝。
“你儿子中了可怕的地底蛙毒。”
巴同大叔满脸凝重。
“地底毒蛙!”
“怎么可能?”
夫妇俩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刷地一声完全失去血色,惨白如鬼。
“地蛙门豢养的地底毒蛙。”
凌鸿儒听了也是脸色一变。
他曾听搬山老贼说过,施州东南部的深山之中有一个神秘可怕的门派,他们居住在奇岩洞穴之中,豢养了十几种奇毒无比的地底蛙,采取提炼它们的毒液来修炼毒功,它就是地蛙门。
“不错,他中的正是此毒。”
巴同大叔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凌鸿儒,点了点头。
“我儿子有没有救?”
伤者父亲焦急地追问。
巴同大叔摇了摇头。
夫妇俩同时跌坐在地,望着中毒的儿子,痛苦大哭。
“我也曾听说有一种七彩灵芝可解地底蛙毒,只不过它生长在地底蛙毒出没之地,极其难找,至少要上百年的才能解毒。”
“而且,我还知道有一种蛇风草可以惊走地底毒蛙。”
“这位大哥身上没有伤口,应该是误食了沾上蛙毒之物,给他服下些药,应该可以熬过六七天,在七天之内找到七彩灵芝,就能救这位大哥。”
“只是我对这一带山岭不熟悉,要找到蛇风草已难,更不要说找到七彩灵芝。”
凌鸿儒看着失魂落魄的夫妇俩,不禁触景生情,不忍心道。
“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蛇风草,也知道毒蛇门的大概方位,我给你带路。”
巴明激动道。
“你把蛇风草和毒蛙门的大概方位告诉我,我一个人去寻找。”
凌鸿儒说着,不由得看向巴同大叔。
他无牵无挂,可以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却不能让巴明陪自己去冒险。
“爹……”
巴明以恳求的目光看着父亲。
“巴同,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夫妇俩也拼命给巴同大叔磕头。
“回去准备干粮和驱毒药物,我们一起进山。”
巴同大叔看看儿子和凌鸿儒,又看看苦苦哀求自己的夫妇俩,大步走向吊脚楼。
凌鸿儒看着巴同大叔毫不迟疑的背影,脑海不由得闪过搬山老贼的身影。
搬山老贼虽说跟他相识将近十年,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半年,为了他却跟大明宫作对,并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小镇的居民世代相处,多数人都不会见死不救,况且像巴同大叔这样善良的人,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巴同大叔的吊脚楼就建在山脚下,三人翻过一座山岭就进入深山老林。
丛山叠岭,林阴蔽天,怪石嶙峋,悬泉飞瀑。
巴氏父子对这片深山老林无比熟悉,哪里有什么药草,有什么毒物,有什么危潭,一清二楚。
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山老林中,人要随时随地保持警惕,精神绑得很紧。
巴氏父子见到疗伤和治毒药草也会顺便采掘下来,并给凌鸿儒讲解它们的药性,生长时令,如何辨认。
在深山老林转了一天,采集了不少蛇风草,三人稍微休息就前往地蛙门。
地蛙门所在地绝壁千万,奇岩溶洞一个连着一个,像个迷宫,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其中走不出,幸运的能留个全尸,若是遇到凶兽则尸骨无存。
十年前,有一个修道者要找千年奇花,威逼巴氏父子一起前往,遇到了毒蛙门的人,巴氏父子才知道地蛙门的山门所在。
第二天,三人已经进入人径绝迹的原始森林,形形色色的毒物随处可见,一不小心就会中毒。
“前面是毒蚊瘴地,把这药液涂抹全身,不然被毒蚊叮咬就会全身麻痹,不被毒蚊啃食也会吸入过多瘴气而死。”
巴同大叔从背上的药草筐拿出一瓶药液递给凌鸿儒,父子俩也倒出药液涂抹全身。
“这是用特殊材料制作,浸泡过百种药水的布巾,蒙住鼻嘴,可以防止过多吸入瘴气。”
巴同大叔又取出三条布巾,分给儿子和凌鸿儒,自己也蒙好嘴鼻。
巴明则把采掘来的驱蚊草捆绑在驱蚊树干上,点燃递给父亲和凌鸿儒,剩下的放在药草筐。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从背后抽出当地猎人用的开山刀,一头扎进了毒蚊瘴地。
毒蚊瘴地是一片不见天日,雨水浸没的昏暗森林,高处笼罩在白茫茫云海雾障中。
腐烂的树叶厚厚铺满地,散发出令人呕吐的臭味。
开着散发着浓郁香气,鲜艳却夺命的奇花。
到处是可见不可见的沼泽,人踩在上面一个不慎就会深陷下去出不来。
巨大的树干上停满了大小不一的毒蚊,密密麻麻,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只怕当场昏倒。
巴同大叔走在前面开路,凌鸿儒和巴明紧跟其后。
毒蚊嗅觉到有异物闯入禁地,蜂拥而来,铺天盖地。
三人不停舞动着火把驱赶毒蚊,砍掉拦住去路的荆棘和树枝。
毒蚊就像扑火飞蛾,倒了一群又冲上来一群,三人手中的火把好几次差点儿被扑灭。
走了不到半里,三人已经累得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巴同大叔,我来开路。”
凌鸿儒吃过不少灵丹奇果,体质反而比常年攀越山岭的巴氏父子还好,见巴同大叔累得几乎走不动,抢在了他的前头,挥动开山刀斩荆披棘。
“啊——”
突然身后传来巴明的尖叫声。
凌鸿儒转身一看,巴明下半身已陷入沼泽之中,火把和开山刀也丢在一边。
“不要挣扎。”
巴同大叔赶紧去拉儿子。
凌鸿儒也赶紧返回去一起救巴明。
然而,两人用力了全部力量巴明还是越陷越深,很快只剩下一颗脑袋和两只手臂露在外面。
正当凌鸿儒和巴同大叔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巴明被沼泽吞噬,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接着一条神鞭卷绕而来,套住巴明的手臂,神光一现,把他整个人从沼泽中甩飞出来。
继而一个身影飞来,接住了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