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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山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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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国书有记:天山有女,名凝玉骨,其力不可测焉,自号童姥,当世敌手者寥寥。
  一夜把酒言欢,上了年份的高粱酒烈,一口闷下金鳞有些醉了,一个人醉酒就容易话多,他今日一顿好打颇是委屈,一时间,竟是不吐不快,说道:
  我娘疼我跟块宝似的,要知道今日让人打个半死,又该心疼的哭了。
  说着,又想到了老鸨子对自己的好,便一口一个瑶姐儿的嘤嘤低声抽泣了起来。
  忽然,有只巴掌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金鳞吃疼,那点眼泪星子也缩了回去。只见,天山童姥赤目横张,枯槁老手指着他,骂道:
  本座平生最看不起男儿掉泪,跟他娘小女子一样,他用手打你,你就把他手打断,他用脚踢你,你就把他脚踢断,自己本事不济,打落了牙齿就往肚子里咽,好歹你们老祖宗神霄也是个一等一的英雄,杀的十万人马血流成河,片甲不留,怎么门下就出了你这么个软蛋!
  金鳞抹了抹眼角尚在的泪痕,悻悻道:
  “你的意思,他怎么打我,我还怎么打回来呗?”
  天山童姥点头,长笑道: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方才是男儿英雄本色,你若这都不敢,就当本座看错了人,不提也罢!”
  金鳞暗自发狠,这一夜他时常想到的就是宋玲珑那张高高在上的嘴脸,暗道:疯婆子说的对,小娘皮自持身份尊贵就胡乱打人,小爷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你宋大首座的女儿就是人了,老鸨的儿子就不当人?夫子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打我一拳,我就十拳讨回来,不然,也对不起堂堂八尺男儿汉!
  但是,忽然他又仿佛想到什么了似的,苦着脸道:
  “还是打不了!”
  童姥一瞪眼睛,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此刻手脚都被锁着,按她这阎王脾气早一掌毙了这不争气的小子,骂道:
  “小兔崽子软骨头,还是你没胆去打?”
  金鳞看着童姥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是自惭形秽,不免小声嘀咕道:
  “那一日锁魂石前,柯师伯一眼就看出我天生血脉堵塞,是个不择不扣的废人,还怎么炼魂呐?”
  他这一番话,说的由自是惊心动魄,按照常人必定哀叹一声,此生完了!岂料,偏偏就是天山童姥,这等活了不知几百年的老妖怪,冷哼一声,笑道:
  “柯镇恶这小子,真是狗屁不通,天下里天材地宝何止千万,井底之蛙,也敢大言不惭!”
  金鳞一惊,听她叫起柯镇恶一口一个小子,颇是轻蔑的意思,讶异道:
  “虽然我也挺讨厌那个姓柯的老东西,但是,论资排辈也算是名分上的师叔伯,您老一口一个小子也有点抬不恰当了吧!”
  童姥空洞双眼一瞪,就显的更为诡异了,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完骂道:
  “他师父震厄子与我同辈,我不叫他小子,那叫什么?”
  金鳞豁然被她一巴掌扇醒,心里默默一算,忍不住叫道:
  “我的天哪,那你不是跟我祖姥姥的姥姥一个辈分?”
  只见,天山童姥微微一笑,似有那么七八分万年老妖的气质,淡淡道:
  “看你小子不蠢,以后,你就叫我姥姥吧!”
  金鳞从小便只有娘亲,一口姥姥叫的极为变扭,却隐隐又有了一种不可言喻的亲切感。
  童姥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个万年老妖,可是个活阎王,以往在琅嬛福地,旁人只当一个稍微不敬,就地格杀眼皮都不眨一下,如今,让个半大不小的娃娃叫她一声姥姥,算是金鳞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指点道:
  “本座方才试了你一试,确实乃万中无一的废材!”
  童姥说道此处,金鳞心里一疼,脸上慢慢暗淡下来。可是,她却又笑道:
  “根骨不佳,那就悟性来补,我记得不错,你貌似乾坤殿门下,那可是普天下货真价实的剑术正宗,修剑一道,要求一个悟字,本座看你天资聪颖,性子坚忍对于剑术一脉实则大大有益,若你肯用点苦功,何愁教训不了几个不成器的小辈!”
  金鳞经他点拨,当下眼前一亮,赫然想起了乾坤殿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师兄来。
  次日,天尚蒙蒙亮,金鳞就赶了几十里山路,直到走的腿脚都酸了,总算于晌午前找到了乾坤殿。
  这地儿还是与往常一样的破败不堪,倒是前几日下了几滴小雨,练武场里青苔泥藻长的更盛,也更让人讨厌。
  讨厌归讨厌,却不能忘了礼数,先是去祠堂拜了一众同门,又见供台上香灰兀自都在,都晓得那条大懒狗肯定还没起床。当下忍住性子,把祠堂里前前后后都打扫了一遍。
  他想呢,毕竟有求于人,自己勤快点到时候也好张口,于是,赶在忙活完后,便又把一众死鬼排位擦的油光发亮,自己冒着九月的寒风站在祢衡门口静静的等他醒来。
  这一等呀就是小半天,小金爷站的脚后跟抽筋,这才隐隐听见屋内传出一阵哈气连天的声音。
  他自顾自的暗想,前些天可把这大师兄得罪的不轻,当下要学刘皇叔三顾茅庐的精神,一定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刘备请出诸葛亮来,得了三分天下,我金鳞请到祢衡,也学个剑术成仙的法门,到时候高来高去,乐的逍遥自在,相比之下谁也不比谁吃亏!
  不多时,祢衡打开门,他那道黑眼圈眯缝眼,赫然见到神霄宫千年不出的祸害正讪笑莹莹的望着他,顿时,瞪大牛玲眼,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慌忙“碰”的一声把门关上。
  金鳞一句大师兄还没有喊出口,就地吃了个闭门羹,好不尴尬,他正要发起宝气,忽然,又想到那三顾茅庐的典故来。立时,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来,柔声道:
  “给大师兄请安。”
  末了,那屋子里传出祢衡懒懒的声音,道:
  “你不去送饭,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金鳞一听有门,急忙道:
  “我想学剑。”
  不料,他话一出口,屋内传来冷冷一声清哼,道:
  “你小子心术不正,我教不了你!”
  金鳞木然,他没有道自己一番苦功就时化成泡影,当即,在想问为什么,祢衡却不说话了,屋子里静的可怕,有一会传来祢衡打呼噜的声音,他竟睡了过去。
  一次失败,并不能打消小金爷学剑的念头,往后几日,他也是一样,天不亮就往乾坤殿跑,先是打扫了祠堂,然后又去祢衡门前求他,任凭他说的怎么天花乱坠,百般套路用尽,祢衡就龟缩在屋子里,不见面也不出声,恨的小金爷牙根痒痒,差点没想把屋子点喽。
  不过,好在金鳞也有些骨气,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纵然自己求到了祢衡,到时候他不用心教,那也是一地鸡毛,没有个卵用。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金鳞盘算了一整天,最后豁然眼前一亮,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道:
  “真是愚蠢,我有宝山一座,岂能空手而归之理!”
  那日,正巧月圆中秋,神霄宫按照惯例,是要举天同情,大小弟子,各脉长老都要齐聚无极殿庆贺。宴会前,柯镇恶小心翼翼的清点了人头,发现除了金鳞与他那风雷阁里不知死活的师父外,其他人都在,便一时送了一大口气,暗道:
  没有这小子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那么,小金爷去了哪儿?答案不言而喻,这小崽子跑了一溜够,去到河阳城里采购贺礼去了。身为神霄宫弟子私自下山,本就是重罪,交到柯镇恶手里又是一顿好打!可是,他金鳞是什么人,不插毛比猴都精,小虎子带上山的那条小路,早已摸的轻车熟路,往返乾坤殿的这几天,别的没见长,这脚程和耐力就练的妥妥当当。
  一条百十里的山路,一个来回不消夜半前就赶了回来,期间,又去庙里绕上一众贼娃子给钱,给酒肉自是不必说了。惹得小虎子激动不已,就说跟着老大有肉吃,感动的小金爷当下就赏了对方几个脑奔。
  再说,回到林中小屋,童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大呼小叫着臭小子要饿死本座!这也不怪她,毕竟前几日要去求祢衡学剑,已经四五六七顿没酒没肉给她吃了,那肚子里的馋虫早被勾起来。
  当金鳞从外头大包小包的往里提的时候,童姥隔着房门都闻到了高粱酒的味道,不由喜上眉梢,笑道:
  “还算你小子对姥姥有礼,有点孝心。”
  金鳞嘿嘿直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要是童姥心情不好,他还没机会张口呢。于是,什么酱板鸭子,苏蓉糕饼,糖醋鳜鱼,一样样琳琅满目,都是河阳城名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子把整座龙凤酒楼都给搬空了。
  期间,时不时的殷勤倒酒,伺候童姥用膳,别提有多眼力,乐的老婆子眉开眼笑,直呼麟儿乖巧,姥姥没有白疼你。
  正是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金鳞眼珠子一转,忽然变脸,唉声叹气道:
  “姥姥,吃完这一顿你我可就缘分尽了。”
  童姥诧异,奇怪道:
  “怎么你要离开姥姥?”
  金鳞那鬼灵精怪的把戏多了,当下学的七分真切三分诡诈,苦着脸艾道:
  “我听了您的话去找大师兄学剑,往后啊!恐怕就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
  童姥神色慌张,她一想到当日那小道士手里提着钢鞭打的自己皮开肉绽的景象,不免心中骇然,浑身一抖,急道:
  “你是不是嫌弃姥姥平日里骂你,打你,所以,你就抛下姥姥一个人享清福去了?”
  金鳞其实心里在笑,暗道:任凭姥姥多少聪明,也想不到我今日会乍她,且看我步步为营,将她一军。
  于是,某样儿颇是委屈,表情伤心道:
  “哪里的话,师命如山,要我送饭,我就送饭,要我学剑,我便学剑,您也不是说乾坤殿剑术正宗,可都是您教的。”
  童姥一时被他应的哑口无言,忽然,想起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即,怒从心头起,气急败坏道:
  “想离开我,不行!”
  金鳞暗自有些心惊,没想到姥姥发起火来,当真可怕,又暗自惭愧,中秋佳节里逼的她暴跳如雷,真心有些对不住。但是,一想到落霞殿的那帮瘪犊子玩样儿,这些愧疚,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那我不学剑,怎么去报仇?”
  童姥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金鳞这小东西当真不识好歹,每句话就同剑锋麦芒一样跟自己拧着来,若不是看在娃儿对自己胃口,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当下,拂袖一扫,将面前酒菜打翻,恶道:
  “牛鼻子老道的剑法有什么好学的!姥姥这身本事,强他们千遍万遍,教你几招还怕收拾不了几个毛头小子?”
  金鳞大喜过望,他等的就是童姥这句话,于是俯身拜倒,道:
  “多谢姥姥成全!”
  天上童姥一阵讶异,凭她的智慧,当即,便破了金鳞小崽子的手段,两眼如炬,神色疑云的往向他,道:
  “你小子刚才不是框我的吧?”
  金鳞“呲呲”一乐,又给童姥倒酒,此刻,他也不必伪装,便把前几天在乾坤殿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期间,还不忘添油加醋的夸大祢衡多少无情,多少冷血,听的童姥一条冷眉横扬,差点又要发怒。
  “你说的都是真的?”
  金鳞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道:
  “不骗您,那臭道士说我心术不正,学了剑道一门必定危害苍生,所以他不肯教!”
  童姥脸色阴沉,喝道:
  “什么心术不正,是这小子顽固不化,我看乾坤殿一门也快死绝了,祢衡这小子当真有眼不识金镶玉,最好跟他那个不成器的师父一起锁在风雷阁里等死!”
  说完,她又看着金鳞,伸开枯槁一般的手掌,抚着少年的小脑袋,柔声道:
  “他们当你是木头,姥姥当你是块宝,臭道士不教,咱也就不跟他们学了,这神霄宫也就流云老道还有点手段,其他什么首座长老,在你姥姥看来就是个屁罢了,若不是……”
  她抬眼看了自己胸前的那对精钢琵琶骨一眼,叹气道:
  “我定杀光他们一个不饶!”
  虽然,她说的凶,但是,金鳞听在耳里却是那么的暖,偌大一个神霄宫,他记得每一个欺负过自己的嘴脸,也就在姥姥这里还能多少有点温暖。
  当即,沉默了不敢说话,鼻子尖竟又有些酸了。
  童姥以为他不信,当即,冷冷一声道:
  “我便教你一手异形换位的招式,调教五日之后,你再与那群小道士打过,也让你知道知道姥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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