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当寨主

　　“这位兄弟，不如‘何称呼。”温道央故意揉着脑门，作岀一副竭力忆考的样子。
　　“刚还以为三当家伤势好了，原来却连素来亲的弟兄也不认识了，大伙却还是要早作盘……”惹得下面一众小头目，一顿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众弟兄请稍静，道央只是那天降巨石砸中了头部，产生记忆混乱，经过这些天调养，已无大碍。”温道央在首座觑得明白，急忙说了一番言语抚众心。
　　“三当家的，我马大壮，我是道三当家伤势在头部的，忘记一些乱八糟的人事，也正常。三当家然已亲口说并无大碍，弟兄们就不要猜疑了，万不能此时心生异想，产生投寨门之心。谁要敢在这时自乱阵角，我“黑面”马大壮的斧子可不认他。”
　　那黑面大汉一顿慷慨说辞之后，从腰下解下一柄足有四十斤的巨斧，往聚义厅桌上一拍。
　　把桌子拍很震天作响，倒使众人瞬间静了下来。
　　众人明白，这绰号“黑面”的马大壮，素来得三当家亲，却此人武艺高，一柄斧子使得开时，平常三五来个大汉都不得身。
　　温道央见马大壮这番举动将一众弟兄摄住，对其颇为赞赏。
　　沉一会，道：“马大壮，你去找个懂笔墨的来。”
　　这一道命令，却把马大壮给难为住了，搔了搔头，憨笑道：“三当家的，我们寨子里的全是粗人，杀人火的倒是一抓一大把，我那晓得那个懂笔墨。”
　　“这，偌大一个寨子，却连个懂笔墨的也没有？……”温道央一阵无力。
　　“有，倒是有，三当家自己不是常说，没落草时，还是个秀呢。”下面不少兄弟，异口同说来。
　　“那去些纸笔墨来总有吧？”
　　“这倒是有的，小乙，去三当家房里把他平日里用的纸笔墨来。”马大壮对坐在最未位置的小乙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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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小乙将笔墨纸铺在温道央面前案几上，见温道央并沒让他退下，就垂首而立。
　　“众位弟兄，因为道央伤势的问题，而导致记不全众位弟兄姓称号，夜制册一本以记。”
　　稍作停顿了一会，见下面众人，并没议论：“这册却也有一样好处，就是以后论功行赏，全凭此册记录。”
　　“三当家，你明寨子里兄弟们，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还弄这有的没的，有意义么？现在寨子里已快揭不开锅了，你不道吗？要我看不如早点散伙球………”
　　一人开腔唱反调，又引起一顿嘈杂
　　马大壮刚想站起来发飙，但温道央一个眼神制止了。
　　温道央没有土匪头目的经验，但他也曾是温家庄偌大一个庄院的少爷。
　　对御下多少还是有点手的。
　　向小乙声问了那人姓后。
　　面色一，向下面的一众弟兄来巡视了一遍，叱喝道：“还有和宋贵兄弟一样想法的么？”
　　这一声叱喝倒产生了一些摄震，厅下顿时静，无人表示附和。
　　“宋贵，念你以往对山寨多少有些苦劳，我就不追你，在山寨飘摇之际，搅乱众心的言语。”
　　说到这，话锋一转：“但，你已有了散伙的，寨子里却是留不得你了，自己去库房领了盘缠，另投他处吧。”
　　“三当家，那能这般便宜他，让老子一斧子劈了他，以振寨威。”马大壮嚷着，提斧欲要向宋贵欺身而去。
　　“肆，我说的话你没听到么？”温道央暴喝一声，制止蠢蠢欲动的马大壮。
　　“哈哈，好一对红脸白脸唱戏，老子很稀得留在这水泊寨么？众位弟兄听我一句劝，寨子里现在么处境，难道心里没数么？跟着三当家在这等死？”宋贵起身一脚踢开椅子，手按腰刀，防着马大壮边退边冷笑着说。
　　“大壮，念在弟兄一场，让他去。”
　　待宋贵走后，温道央次开口道：“我问一句，还有那位兄弟想走的？好，没有，若过了夜之后，有人提岀散伙的言语来扰乱众心，就怪我翻脸无情。”
　　说之后，让小乙逐个将下面弟兄姓一一说来，记在纸上。
　　不一会记录毕，站了起来，说：“去看看伤的弟兄们。”
　　毕竟伤的弟兄，是跟着以前的三当家（温道央）和大当家火拼的伤，得上是以前那位三当家卖命的兄弟了。
　　虽然温道央不以前的三当家混如意弄到那儿去了，但心里可以的是，这位可怜的三当家不会岀现。
　　现在自己就是这水泊寨货价实的土匪头子，不去看一下可以为自己卖命的弟兄，却是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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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就可以听到，从伤病房中传来的呻吟声。
　　说是伤病房，其实不过是用木头搭建的比较通风的房屋。
　　温道央遣散了跟随自己来的一众弟兄，只留下小乙，马大壮在前头带。
　　“大壮，等会一同随我住处。”温道央一边吩咐着，人已一脚跨进门槛。
　　伤病房尽前后窗门大开，便于通风，但还是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温道央皱了皱眉头，忍着不去捂着鼻子。
　　“三当家，三当家……”不少躺在肮脏床铺上的伤者，见温道央一行人着火把进来，忍呻吟向他问候。
　　温道央脸露微笑，一一点头示意他们不必起身。
　　坐在其间一伤者床铺上，让小乙去把几照料伤者的杂役过来。
　　山寨虽然是土匪窝，但土匪也是有家眷的，一些老弱妇孺干不了杀人货的勾当，就在寨子里充当杂役。
　　温道央着床上躺着的伤者，那伤口处用粗糙的碎包裹，隐约还可见其脓血，脸色愠怒：“你们看不到么？伤口已溃烂成这样了，也不处理一番？要你们有么用？”
　　“三当家的，这却怪不得我们，寨子里向来药物，棉纱紧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我们尽了全力的。”一稍微年长的杂役小心地答着。
　　马大壮这时也插口道：“三当家，现在官府对跌药物查得很紧，附城镇的药房，对于购药者多是盘问底肯抓药，我们也后遣人乔装进入城镇，也只置办了少量药物，奈何伤的弟兄太多了，供不应，有的弟兄因为没有药物救，伤口发炎溃烂，忍不住痛苦……。”
　　说到这，偌大一个黑面壮汉，也禁不住呜咽起来。
　　温道央拍了拍他的肩膀：“偌大一个寨子，难道没一人药？况我水泊寨也辖两座山头，山上草药遍野，不会自己调配？”。
　　年长杂役，翻了一下白眼：“普通止血，去肿化脓的药，倒是大部分人都能认，但要调配一个上好刀疮药，却是没谁懂……”
　　心里还念叨：“懂调配药方，还会来土匪？”